赵婆子的到来,破坏了美丽的好心情。
叶辛夷没让她进屋,而是堵在院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可这种凌人的气势,还有眼中带着的鄙视和锐利,谁见了都禁不住打哆嗦。
赵婆子看着她就不自觉地感到阴风阵阵,后背发冷,可还是壮着胆子道,“老三媳妇儿,我……
我想来问问,你,你能不能说一说老四和老五,帮帮你大哥,你二哥?
他们……赵丕和赵胜,都要交束修了,你大哥你二哥手头紧吧,想让老四和老五帮帮他们,给出几个钱儿。”
叶辛夷猛然眯起了眼,阴森森地盯着赵婆子,冷测测地道,“他们的儿女,他们不自己来养,还得麻烦别人吗?
老四老五才多大点岁数,有义务帮别人养孩子?那他俩分家出来的时候,赵铭善和赵铭礼当哥哥的,怎么没说帮他们俩一把?
老太太,别跟我这儿动歪心思,记住没?想要过得好,就自己去努力,自己去奋斗,别谁有就啃谁。谁是谁的亲爹啊,还是亲娘?”
“你……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赵婆子老脸气得涨紫,“老三媳妇儿,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当弟弟的帮帮哥哥怎么了?
那赵丕和赵胜要是读书读出息了,你们不也是跟着沾光?这时候伸把手,人家念你们的好,自然将来也跟着荣光不是?”
“荣光?”叶辛夷冷笑,“想要荣光,那也得等读出才是。现在说得好听有什么用?
再一个,我就想不明白啊,这老四和老五,都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不说偏着向着,可也不能帮着老大老二啃他们哪。
行了,废话别说那么多,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四老五既然都跟你们分家净身出户了,那就没啥干系了。
你想要多活几年,过几年好日子,就少作妖儿,多行点好儿,别最后落得个孤苦伶但,老无所依就悲惨了。”
赵婆子还有些不服气,脸阴沉着道,“不管咋说,老四和老五都是我生的,他们不认我这个娘,是丧良心。我就不信,他们俩个不怕被人笑话。”
叶辛夷一听,扑哧乐了,毫不掩饰地讥讽道,“哎哟我说老太太,你还知道那两个是你亲生的啊?哎哟,难得啊。
不过,老太太,即便老四老五是生的,可你亲手将他们推出门去,跟他们断了关系啊。
所以啊,你赶紧回家享你的清福吧,老大老二家的事儿,你少掺和。别以为人家叫你一声娘,你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赵婆子被骂得抬不起头,想要放泼,叶辛夷鄙夷地嗤笑一声,“你今儿个放个我试试?
别把旁人当傻子,你心里想的是啥,以为谁也看不明白,看不懂?老太太,趁我现在心情尚可,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回去给赵铭善,赵铭礼带个话,我后山那边需要人捡石子清理山场,你告诉他们,想要跟着我喝口汤,那就赶紧行动去。做不到,就不要舔着逼脸来找挨骂。”
得,赵婆子这次来,没占到便宜,反惹了一顿好怼,气得甩袖回家了。
看着这个心思不正得老婆子得背影,叶辛夷撇撇嘴,心道,我又给你们机会了。
你们要是还把握不住……那对不住,下次谁再来瞎哼哼,我打掉他牙。
返身回到堂屋,顾品逸和顾品正,顾筱美,周书宣都在沉默中……
不知道这几个人说了什么,神情都很肃然。
顾筱美眼睛还红了,显然是哭过了。
“叶姨,”见到叶辛夷,顾筱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落下来,带着鼻音道。
“叶姨,六堂哥说,京城那边……那边要接我和哥哥去,去京城。
我……我和哥哥跟那边不熟,我不去。叶姨,我……我见都没见过那些人,去了也是寄人篱下,我……不要去。”
叶辛夷有些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笑着将她搂在怀里,道,“当然不去了。谁来接,没有我同意,也接不走你们。是不是?”
说到这里,顾品逸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啊,他和妹妹与叶姨之间,有八年的契约呢,若是她不答应接人,谁能抢了他们兄妹不成?
可若是这样,势必会给叶姨带来不小的麻烦,兴许还是灾祸也未可知。
叶辛夷没给顾品逸和顾筱美纠结的机会,而是正色地对顾品正道,“虽然阿逸是顾家人,但是,因缘巧合,他们兄妹现在是我的人。
所以,只要是我的人,没有我的话,没有我同意,谁也就带不走他们。
我想,大南朝的律法摆在那儿,顾家权势再大,再一手遮天,也不敢罔顾律法吧?”
顾品正微微点头,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可他明白,顾家对顾品逸和顾筱美是势在必得,而这位乡下妇人,虽然没有权势背景,但也不是好相与,能随便妥协的人。
所以,顾家若是要接走阿逸和筱美,未必就能如愿,除非使用非正常手段。
叶辛夷想要护着顾品逸和顾筱美,自然也没怕了谁,转头对顾品逸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和筱美安心读书做女红,我有契约在,谁敢随便动你们一下试试,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姓杨,还是姓顾。”
当朝皇帝本姓杨,杨上旬,四十一二岁,正当壮年。
然而,卧槽……就叶辛夷最后一句,惊得顾品正差点蹦起来,赶忙躬身行礼歉意地道,“叶姨海涵,嘴下留情。”
说这天下姓顾,岂不是说顾家要谋逆造反?
我哥老天爷啊,这罪名太大了,灭九族啊,谁敢接?
叶辛夷摆摆手,“你怕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怕成这样,难道你们顾家真有不臣之心?
我可告诉你们,若是顾家来抢人,我就散播他们罔顾律法要造反。”
乡下妇人嘛,信口开河谁能信?
可只要这话一传出去,相信老顾家不死,都得被扒一层皮去。
咬不死人,但膈应死人的这一招,叶辛夷用得太狠。
当皇帝的,哪个不怕臣子谋逆造反?
尤其是现在如日中天,位高权重的顾家,那就是皇帝杨上旬心上的一根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