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如同一阵阵寒风,无情地吹打着顾屿的脸庞。
“如今,你却突然跑来跟我上演这样一出深情戏码,难道不觉得太迟了吗?”
端木雪的语气愈发凌厉,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无比的冰刀,毫不留情地刺向顾屿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顾屿听到端木雪的回答之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力量似的,脚步踉跄着接连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无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下来。
终于,当他稳住身形时,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其中。
他瞪大了双眼,那原本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如同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
他就这样直直地望着端木雪,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悲哀和绝望。
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而低沉:“你……恨我?”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仿佛带着千斤之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一丝凄凉而苦涩的笑容缓缓爬上了他的嘴角。
那笑容是如此的悲伤,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原来……其实,你一直都恨我,对不对?”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满是自嘲与无奈。
然而,端木雪却没有丝毫动容。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美丽的脸庞犹如冰霜雕刻而成,冰冷且毫无表情。
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冷漠地看着顾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对!”
这个字如同寒风中的利刃,无情地穿透了顾屿最后的防线。
端木雪静静地伫立着,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天空。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薄纱般轻轻地洒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顾屿,你可是盛安的守护神啊!”
端木雪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你本应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又怎能因为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去做那些扰乱民心之事呢?”
听到端木雪这番话,顾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怒目圆睁,对着端木雪大声吼道:“我要如何行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这一声怒吼仿佛震碎了周围宁静的空气,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颤动。
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顾屿突然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往昔的种种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开始回想起这些年对端木雪的一往情深以及所有的付出,但如今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空幻的梦而已。
“是啊......你的确不值得!”顾屿喃喃自语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无比。
曾经那份炽热的情感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清冷高傲的面容。
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眷恋,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情。
端木雪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梅花,冷艳而高洁。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看似平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的转变,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正如同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切割着一般,疼痛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然而,她却用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强行压抑住了这股汹涌澎湃的情绪。
只见她微微扬起嘴角,冲着顾屿露出了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莞尔笑容。
那笑容虽然绝美动人,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因为其中隐藏着无尽的苦涩与哀伤。
“我的确不值得顾侯您如此痴心相待。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再叨扰了。”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却又清晰地传入了顾屿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灵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痛楚。
说完这番话后,端木雪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碎的平静。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似乎想要将眼中即将滑落的泪水逼回去。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哦,对了,还烦请顾侯能够将我的那枚玉佩归还于我。那虽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但对我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话音刚落,她又轻轻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淡然自若。
顾屿此刻简直想把她那如清泉般清亮的眸子抠出来,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被情所困、无法释怀的人。
尤其是在端木雪那般铁石心肠的人面前。
他麻利的从怀中拿出那枚翠绿的忍冬纹玉佩,直接扔到了端木雪的手中。
“带着你的东西,滚……”
端木雪手忙脚乱地拿好玉佩,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双手作揖,宛如一朵衰败的莲花,行了一礼,似是在做着一种无声的告别。
“告辞!”
言罢,她转身离开之际再次看了眼顾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许久后,她那清冷的声音似冷泉一般,一直飘荡在空气中,回响在顾屿的耳旁,更如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顾屿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然而,他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他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仿佛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紧紧地黏着端木家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如孤雁般决绝又洒脱,他看在眼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端木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面带微笑,如同一只优雅的白天鹅,不急不慢地往军营外走去。
谁都没有察觉,她如同呵护稀世珍宝般紧捏着那带有余温的玉佩,右手却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慢慢地滴落在地上。
每一步都迈得那么沉重而艰难,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一片荆棘丛生的道路。
端木雪如同一朵轻盈的雪花,飘出了军营的大门,此时,天色已经如同一幅灰色的画卷,悄然展开。
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接跨上战马,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