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呆呆地凝视着远方,似乎正沉浸于一段遥远而深刻的记忆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他啊……他可是个极度自私自利之人呢,心中从来不曾装着天下苍生,更不会在意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他所追求的唯有自身欲望的满足,简直就是一个只顾自己、全然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鬼。”
稍稍停顿之后,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鄙夷之色,接着又道:“然而,你与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呐!若不是因为那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恐怕任谁也难以相信你们竟是父子。”
说到此处,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李宸。
只见她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那明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最后,她轻启朱唇,郑重其事地对李宸言道:“盛安能有像你这样心系百姓、胸怀天下的君王,实乃是百姓之莫大福气!”
边城府
端木雪近来频繁地陷入同一个梦境之中,这个梦犹如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将她紧紧束缚其中。
在那梦中,她亲眼目睹着张安宁一步步走向绝望的深渊,最终以自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每一次,端木雪都心急如焚地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拼命呼喊,伸出双手试图抓住张安宁,但却总是徒劳无功。
无论她如何努力地去改变局势,张安宁似乎都已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眼看着张安宁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端木雪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和对自己无能的厌恶如影随形,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你!”端木雪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寂静和那令人心碎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重复上演……
她崩溃的大哭,厌弃自己无能嫌弃自己无用!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一般,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端木雪身着一袭白衣,宛如一朵孤独的雪花般静静地坐在屋顶之上。
月光如水洒下,照亮了她那绝美的容颜,但此刻这张脸上却带着几分哀伤与忧愁。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发红,眼角处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只见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另一只手则举起酒杯,毫不犹豫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烈酒。
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可她似乎浑然不觉。
寒烟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少主如此放纵自己饮酒消愁,心中既心疼又感到有些无措。
她几次想要上前劝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端木雪,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就在这时,金二轻手轻脚地提着一壶新酒悄悄地走到了好玩的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她还是总被噩梦所扰吗?”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寒烟听到金二的问话,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是啊,自从咱们将燕老将军从敌营中救出之后,少主便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说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对端木雪身体状况的担忧。
金二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说道:“要不……我们把这件事传个消息给舅爷吧?或许舅爷能有办法帮帮少主呢。”
然而,寒烟却果断地摇了摇头,表示反对:“不行啊,少主特意叮嘱过,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舅爷在内。”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愁容。
“酒呢?”
伴随着这声沉醉而又清冷的呼唤,整个庭院仿佛都被一层寒意所笼罩。
端木雪微微眯起双眸,原本就绝美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迷离与魅惑。
只见她轻轻一甩,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便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飞向寒烟。
寒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伸手接住。
端木雪的目光缓缓移向金二手里的酒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金二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将酒壶双手奉上,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主,夜已经深了……”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端木雪就这样冷冷地看着金二,一言不发。
金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金二,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废话连篇了?”端木雪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听到这话,金二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低垂着,惶恐不安地说道:“奴才知错,请少主责罚!”
端木雪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金二的肩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一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美得令人窒息,但同时也让人摸不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罢了,起来吧。莫要这般战战兢兢的,我可不是那种嗜杀成性、暴虐无道之人。”端木雪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金二闻言,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寻思着该如何回应端木雪时,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已然转向了一旁的寒烟。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端木雪轻声问道,眼神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窥探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寒烟完全没有料到端木雪会突然提及此事,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但很快,她便定了定神,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答道:“回少主,奴婢跟随您已有两年之久。”
端木雪听完这些话之后,缓缓地端起酒壶轻抿了一口那醇香的美酒,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却仿佛带着无尽的感慨与唏嘘一同流淌进心底。
她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时间过得可真是太快了啊......”
话音未落,只见端木雪微微抬起手来朝着寒烟轻轻一招,口中轻声说道:“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