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的是水!”
“这次是真的粮食,不是沙土!”
“太子殿下通神的本领是真的!”
躺在床上的沈正掀开被子,鞋都没有穿好,拔腿就往粮库的方向跑。
他刚出将军府不远,就看到百姓排着长长的队伍。
沈正没有穿盔甲,百姓们都在为有了粮食高兴,也没把他给认出来。
“哎,老哥说你呢!”
“赶紧过来排队,小心被人抢了先。”
沈正猛然被喊住,他也想听听百姓说些什么,就跟在后边排起了长队。
“你们听说了吗?”
“太子殿下有通神本领,不仅能变出粮食,还能变出水来!”
“听说告示上写着,今日不光能领米、面,还有被子和衣裳。
当兵的人,还能领兵器和甲胄。”
“听你这么说,我还能报名当兵吗?”
说话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听到发兵器两眼放光,他曾是个老兵,也想上阵杀敌为原封做一份贡献。
中年男子道:“我今年都四十有三了,要不要我都两说。
我看你都快五十了吧?指定不行。”
老头瞪着眼睛道:“五十一岁!我比沈将军还小三岁哩,咋就不行了?”
“老夫正是闯的年纪。”
“这叫老当力壮,你到底懂不懂?”
众人在一旁奚落,老头显然是被气着了。
他拉着沈正道:“你和老夫一边大,帮老夫证明一下。
当年原封一战,能活下来的兵,是如何威猛强悍!”
原封城能成为守备军,皆是因为十三年前的战役。
还不等沈正开口,就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沈将军,你怎的在这里排队?”
沈正猛地惊醒,连忙抽回被人拉着的袖子,赶往放粮的粥棚。
杨进和陈乾组织人登记发粮。
陆晨带着小兵发被子、冬衣。
沈正瞧着棉袄样式奇特,周边各国也没见过这样的衣服,一时间非常好奇。
他上手摸棉被,更是惊了一跳,软软呼呼。
沈正瞧着粥棚里堆成山的粮食,不得不接受太子能通神的怪诞。
若非如此,何人能一夜之间,把这么多东西变出来?
沈正找了一圈,才发现萧璟州和沈岚的身影。
两人站在城楼之上,他正想登上城楼,却被排着长队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我今年才50岁,在后方烧火也行啊!”
“我是老兵,今年五十五岁,别看我年纪大,上阵照样能杀敌!”
“我比他们年轻,今年46岁。
没有亲眷,孑然一身,死在战场上也值了!”
沈正走过去,低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典军校尉道:“回禀将军,太子殿下命卑职再此招兵。
60岁以下的男丁,皆可入伍,此后自有分配。
45岁以下的妇人,也可入伍。”
原封城中流失百姓,全部都去逃荒了。
如今城中都是老弱病残,60岁以下的男丁入伍也就算了。
妇人上战场,岂不是要被敌军笑话大景无男丁应战?
此事万万不妥,他要找殿下重新商议。
沈正望向城楼上谈笑风生的两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一口气登上城楼,怒道:“沈岚,你怎的不规劝殿下?”
“自古以来,岂有妇人上战场的道理?”
沈岚淡笑道:“大伯父不是夸赞过妇好,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如今怎么也变得守旧起来?”
沈正眉眼的凶意,收敛了不少。
他短叹一口气:“世上有几人能与妇好比肩?
妇人们在家耕织,从未见过血腥。
此时让她们上战场,我们同刽子手有何不同?”
萧璟州道:“从此刻开始训练,未必不行。
止弋城的妇人,也曾登上城楼,无论是向敌军扔石头,还是拼刀剑。
她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
沈正还想再说些什么,动了动嘴皮子,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道:“全怪我无用,不能震慑敌军。”
萧璟州淡声道:“震慑敌军需要强大的国力,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挡敌军进犯。
想要天下和平,必须得凌驾在诸国之上。
不乱战,也不惧战。”
沈正猛地抬头,看向萧璟州坚毅的侧脸。
这句话,给他一记重击。
沈正认真道:“卑职明白殿下雄心,愿誓死追随殿下。”
沈岚也道:“卑职也愿意报效朝廷,誓死追随殿下。”
叔侄俩都不是蠢人,萧璟州的一席话,他们虽然震惊,却也非常高兴。
至少,他们看到了大景未来的希望。
三人从城楼下来,前往军营。
彼时,军营中正在发放行军包、弓箭、刀剑。
沈正瞧着眼睛都直了。
“这竟然是随身带的被子?太精巧了!”
沈岚抽出一把刀,刀刃锋利刺眼:“真是把好刀。”
他正想舔着脸讨要一把,就发现帐里的将士们,已经人手一把了。
沈岚:“……”凭儿时的关系,我能要两把吗?
沈正握着新刀,已经迫不及待。
他冲出帐外,对着一旁的木桩子一劈,随即变得四分五裂。
周遭掌声响彻,沈岚也被刀刃锋利惊住。
他道:“原封有了这么好的武器,敌军再来造次,也得掂量自己的斤两。”
沈岚也不是夸下海口,原封守备军的名声,在七国中也相当有地位。
全都是一场接着一场战役打出来的。
如今原封城有了粮食,又有了精密的武器,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赵渊关在牢中审了两日,他受不住苦,很快就招了。
“太子殿下,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都是张国舅指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陆晨厉声道:“说,还有什么计谋!”
赵渊哭得鼻涕眼泪一大堆:“没了,真没了!”
“张国舅只交代押送不成,就半道了解了废太子。
耽误三皇子的储君路,一切障碍都得清扫。”
沈岚凑到萧璟州耳边道:“在赵渊房中的墙内,搜到了藏匿的往来信。
他所言不假。”
萧璟州淡声道:“明日午时问斩,以正军风。”
闻言,赵渊腿都吓软了。
他顾不得鼻涕流进嘴里,害怕求饶道:“饶命,殿下饶命啊!”
萧璟州从地牢上来。
沈正匆匆赶来:“殿下,城墙还在巩固,为何明日要打开城门?”
“这不是给敌军,有机可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