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从嘉拆穿张云说话之际,未曾想竟有箭弩飞射而来。
“当啷!”
“主公小心。”李雄武力过人,甚为机警,手持大盾,挡在李从嘉身前,那箭矢直直插在了大盾上。
“全体听令,射杀叛贼。”
李建期当即下令,墙头上士兵立马搭弓射箭,向城下的士兵射去。
张云部知道此计不行,手下有善射者,突然放冷箭偷袭。
领着手下趁着夜色已黑,转头就跑,显然贼兵也是做了些准备。
城头上一阵箭羽激射,没有给他们造成很大伤亡。
“六皇子,你怎么样?”
李雄关切问道。
“无妨!幸得,李将军机警,叛贼冷箭来的突然。”
李从嘉也是大惊,心道:“差点小命没了,虽然自己身披甲胄,但是被射上一箭也是很危险,人命如草芥,战场刀剑无眼!”
这一夜注定不安静。
城外王达、周行逢等人率领先锋军八千,已沿水路下来,来到益阳城外。
此时离二人从朗州出发也才第四天,一日之间便攻克沅江。
王达脸颊消瘦,目光锋利,此时头戴银盔,捻着一缕胡须道:“在朗州城中,定下目标四日破沅江,七日破益阳,我等需要尽快拿下益阳。”
周行逢哈哈一笑道。
“这些守军,无心恋战,咱们算提前一日攻下沅江,虽然张云未能骗开城门,但益阳城小,也可速速取之。 ”
“是否需要下船扎营。”王达商量的问着。
“没有必要,我军休整一夜,四更早饭,五更出发,明早大军直接登上岸,一鼓作气拿下益阳。”周行逢信心很足。
“我听闻城中那六皇子在,守军人数不止两千。”
王达多年沙场宿将,谨慎的分析着。
周行逢冷笑一声道:“黄口小儿,只带了一千民夫,怕是昨天都吓跑了。”
“先遣小兵,试探攻城,消耗唐贼箭矢?还是先遣精锐一鼓作气。”王
达捋着胡须分析说着。
“直接遣先登精锐攻城,披甲持盾而上,我军需要速胜,以壮军威。益安城矮,城中可能还有李从嘉这条大鱼。”
周行逢斗志昂扬的说着。
王达没有觉得不妥,二人军议中已将益阳城当做囊中之物。
晨光初现,薄雾还未完全消散,东边的天空泛起一抹白。
一座古老的城池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肃穆。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兵们的呐喊声。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从四面八方向这座孤城逼近。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攻城的号角响彻云霄,无数云梯被扛起,向着城墙推进。
攻城军士气高昂,他们身着铁甲,手持盾牌与大刀。
李从嘉远远看去,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人头,从大船上冲下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扑面而来。
前排精锐均披铁甲,中间人多披皮甲,手持弓箭。
在着甲率六成的大军中,前排精兵盔明甲亮,明显精锐。
来到千年前的五代十国第一场战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没有谋算千里的智计,只有血腥冷冽。
城墙之上,守军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紧握着弓弦,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逼近的敌人。
城头上原有李建期驻军四百,李从嘉派遣善射者两百人,此时已是站满城墙。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李从嘉看向李雄,沙万金,张璨等人,历史中他们都悲剧收场,而后泯灭。
而今自己千年后穿越而来,绝不会甘心平凡,心中豪气顿生喝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张璨,沙万金目眦欲裂,看向皇子立于城头鼓舞士气感激道。
“我等承蒙皇子厚爱,简拔于草莽中,本是江边贩夫走卒,怎么敢当的起五都雄……”
李从嘉心中一凛:“王侯将相岂天生,英雄出于草莽间,与子同袍,生死与共!”
“与子同袍,生死与共!”几人复念着。
李从嘉立于城头,拉满硬弓。
一百三十步!
“射。”
“叮!叮!叮!”
箭矢激射,城下传来一阵惨叫,很多大盾兵挡住了箭矢。
叛贼中军还射,向城头还击,为前军掩护。
大盾兵护着扛云梯的士卒继续前扑,冲向城下。
李从嘉见状站在城头,亲冒箭矢,凝神聚力向着一名扛云梯的士兵射去。
“噗嗤!”
那士兵惨叫一声,正中面门,顿时鲜血直流,跌倒在地。
后侧一名小兵扛起云梯,接着他的位置继续扛云梯向前冲。
李从嘉看着自己射死一人,心中凛然,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起刀剑便是敌人。
其他守军见皇子都立于城头,一时间都不再瑟缩躲藏,纷纷开始张弓射箭。
第一轮冲锋就这样开始了……
张璨,沙万金他们带着射箭最好的士兵在前列射箭,箭矢飞射,强弓硬弩。
在这两个多月的苦练中,江中射浮漂的训练起到作用,他们这二百人明显比李建期四百人杀伤还多。
王达前军盔明甲亮,也是战意高昂,前仆后继,互相协助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传我将令!”
“率先登城者赏米五石!加军功三级”
王达派军最先冲了上去。
一名什长领着十人小队,护着盾牌,扛着云梯向益阳城头冲去。
云梯架在城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斗愈发激烈。
攻城军不断地发起冲击,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了城墙。
李从嘉、李建期等军将领亲自督战,每一次拉弦都精准无误地射中了试图攀爬城墙的敌军。
然而,守军人数有限,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每个人都拼尽全力。
每一寸土地都是生死相搏的战场。
蚂附攻城,源源不断的叛军顺着云梯爬上城墙。
“人员换防!放滚木礌石!”
在李建期指挥下,一批弓箭手撤下去了,抱着滚木的士兵冲了上去,持滚木礌石砸了下去。
“啊!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砸的脑浆迸裂,鲜血直流。
城墙宛如涂漆,已染成了血红色。
一名叛军的什长率先登上城墙,手持战刀,浑身染血,在城头杀开了一个缺口。
守城士兵持长枪上前捅刺,叛军什长拿起环首刀劈开长枪。
上前一步斜刀劈砍,破腹肠烂,溅出一身鲜血。
缺口一旦打开,立即沿着云梯爬上来很多贼兵。
城头的上守军被杀出个缺口,产生了连锁反应,在这种情况下。
这个城垛下的叛军没有上方箭矢的骚扰可以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片刻功夫,上来了十人队的贼兵。
有些胆小的守军,竟然有掉头逃开的……陡然间形势危急起来。
“太好了,冲上去了!”
周行逢在后方看着心中大定,这种攻城战,只要能有人率先撕开缺口,守军很快就会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