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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 > 第223章 大房子苫的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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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了,天气暖和起来了,俺家开始准备苫房子了。苫房子,俺家的房子该苫了,俺家的房子盖五年多了,盖的时候,为了把墙盖的结实,墙是用草拧的拉合辫,拧拉合辫得用很多草啊,等着苫房盖的时候草就不够了,草不够,就只好把房盖用草简简单单呸上了。

呸上了,这一晃过去五年多了。五年多了,这房盖上的 草就不行了,不行了,房盖就开始漏雨了。漏雨,从前年秋天就开始了,等着到了去年秋天连雨天时,那已经是外面老天爷下大雨,我家屋里就下小雨了,下小雨,噗哒噗哒,那小雨下的俺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成了接水的家伙事了。那可真是成了锅碗瓢盆交响乐了。

交响乐,房子漏,俺爹早就下决心要苫房子了。要苫房子得有草啊,有草那就得自己割呀,要买草,那是太贵了,就那两扎个的捆,就得七分钱。七分钱,那个时代就得卖三斤土豆子。割,我们这唯一割草的地方就得上同江那边,我们队地蔷子那割,地蔷子北边那有草场子。我们近处是没有草场子了。去,前年在割草的季节,俺爹叫我去了,我去了,可惜呀,天不作美,等着我去了,到了,第二天,松花江就涨大水了,涨大水,草场子,眼看着叫来势汹汹的大水给吞没了。

吞没了,盼望一年希望破灭了。破灭了,这就等到下一年了。下一年就是去年了,等到去年了,俺爹老早的又给草场地占好了。占好了,那割草的人多呀,占上就得高人看着啊。要稍有不慎,那就很可能叫别人偷着给割了。

偷割,还是草场少啊,不好占呀。不好占,俺爹在那能占到,还是借俺爹在那给队里种地铲地的光呢。俺爹,在这一年,为了俺家割到苫房草,在队里种地蔷子地的时候就去了。那时候去,草甸子里的草,才长一扎多高。一扎多高,俺爹那是在那给队里一边干着活一边看着。一直看到草长的能割了。草能割了,俺爹想割,可是队里不给假呀。不给假,俺爹给家捎信来了,叫我马上去。叫我去,我正在等着高中毕业呢,我就借此机会,给学校请假,我去了。我去了,还好,我到那割了六天多,等着草也要割够了,大水又涨起来了。

大水涨起来了,草,我也快割完了,为了保住草,俺爹又赶快帮着我把草给倒出来。倒出来很庆幸啊,要不及时倒出来,那割的草,就要被大水给淹没,或者叫大水给冲跑了。冲跑,那就又白费劲了。

草保住了,在冬天队里打完场,队里的马车有空了,俺爹给队里要的车,叫我去给拉回来了。

草拉回来了,也要过年了,俺家可高兴了,俺爹说,这草可算有了,等着过了年,开春了,在谷雨前,队里还不能种地的时候,那个时候人好找,咱一定抓紧找些人,把咱家的房子苫了。

房子苫了,这个季节到了。季节到了,俺家早就开始准备了。前几天,我们把苫房子用的土拉回来了。这几天,我们又起早把苫芳草梳出来了。

草梳理出来了,苫房子的时间,我们也选择好了,三月初九,三月初九是星期天,俺爹说,到那天,俺家上学是的小孩子都在家,要是缺点小东西啥的,叫小孩子跑个腿就行了。

苫房子的日子选好了,俺爹提前告诉给几个主要的人了,像把头,还有会拧房脊的,把头,就是会把房子梢头的,梢头就是房子两侧的边沿,这个得有一定的技术。那苫房子关键是梢头,那梢头要是给把好了,苫出的房头齐刷的。那好看呀。再一个就是给房子拧脊,房脊拧的好,从远处看,亭亭玉立,像小鸟要起飞,像巨龙腾空驾雾。俺队最好的苫房子把头,就是李希彬,王永树大哥了。俺家盖房子时,把头就是李希彬,这回俺爹又告诉他,俺爹告诉他,他挺高兴,他说老马二兄弟,这个忙我得帮,你家盖房子,你都包给我了,我都挣过你家的工分了。

三月初九到了,天刚亮我和爹就起来了。起来,俺爹站在院子里先往东看看,俺爹看东方太阳有点冒火红了,天气挺好的,俺爹说这个日子选对了。选对了,俺爹说,走吧,家军,咱不能在家等着吃早饭了,一会儿,帮咱苫房子的人都来了,咱啥还没准备好,那就耽搁事了。

“耽搁事,不能让它耽搁事,走,爹。你说咋办吧?”

“咋办?咱得上队里去。昨天我给队长说好了,咱得得用队里很多家伙事呢,粘房檐咱得用铡刀铡草,苫上面得用拍草的拍子。现在搭架子的脚手杆子还不够呢,还得用很多脚手杆子。这些东西都得拉回来呀。”

“拉回来,走拉去。”

“拉回来,我得先去找保管员老董去,咱用铡刀也好,用拍子也好,还有脚手杆子,绑架子的大绳子,都得找保管员呀,队里这些东西,都在保管员库里呢。我得去找他,叫他上队里给咱拿呀。

“拿,是你找他还是我去找他呀?”

“我去找他吧,你先上队里找马官吧,上那等着套马车去吧。”

“好的,我去队里了。”我说着,我就赶快往队里走去。 ”

我去,我走在路上遇到谁了,他们问我干啥去,我就告诉他,今天我家苫房子了,我上队里拉铡刀和脚手杆子去。

说干就干,一早上,我和爹用马车把铡刀和脚手杆子,绑脚手的大绳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都拉回来了。拉回来,我赶着马车拉着这些苫房子用的东西,在街里一走,队里的很多人就知道我家苫房子的事了。

“来了来了,老马二哥,哎呀,你家苫房子,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要不上生产队,在道上遇到老李把头,我还不知道你家苫房子呢。”

“没提前告诉你,徐兄弟,我怕今天不准成呀。”

“哎呀,来吧,老徐叔。”

我和爹还没吃晚饭呢,帮忙的都陆陆续续来了。李把头来了,王永树大哥来了。李把头来了,就在外面就给张罗上了。

“搭架子了,搭架子,这架子东家搭了,没搭完,木头不够,来,这回咱有木头了 ,老王你看看,你领着人把这前面的架子搭完呀。还有,这不搭架子的,凡是来的,都别待着,都自己找活干,搞几个挑水的,挑水润草,搞几个和泥的。啊,这苫房草,都得润啊。这和泥。泥一会要得用啊。

“挑水,李大爷,这水上哪挑呀,上大井挑啊?”

“挑水不用上大井,老马家屋里就有井。”

“呀,老马家屋里就有井,行啊?这家军家,这日子过的好啊?”

“哎,房前,我安排的人就这样了,我上房后看看,来,还有没活的,房前用不了这么些人,前面先留下二十个人就行了,其余的都跟着我上房后来。”老把头喊道,这一喊,好大一帮人都呼呼地往房后跑。老把头到了房后,又叫大田负责领着搭房后架子。

一会,房檐下苫房子的架子搭好了,架子上面的跳板开始搪了,跳板搪着,李把头又喊着从前面拴大绳子,告诉拴四条大绳子,房子两头各拴一个,房子中间,对着两个大柁各拴一个,拴好了这四个绳子,又告诉把剩下的绳子扔房后去。这样又叫小柱子跑着去房后,让房后的把四个绳子再拴好。等着大绳子都拴好了,李把头开始指挥着几个年轻人,上跳,拽着刚拴好的大绳子上房子往下退草了。

退草,就是把房盖上的旧的的草都推下来。退草快,本来房子上呸的草就不多,房盖上,上十几个人,用镰刀,用叉子,挨着往下划拉,一会就退掉了。

房上的草退掉了,这就是苫房子了。

“退掉了,退掉了。”周三子高兴地站在房脊上喊上了。

“退掉了,那给你们一把大扫帚,把房盖上的灰土扫一扫。你们在房上的几个人,看看,这房子的前坡,哪有没有窟窿眼子,我听东家说,烟囱根。还有哪都漏雨了,漏雨的地方,一会扫完了,我叫人给你们几盆子泥,给你们泥抹子,给抹一抹。等着你们上面房盖抹好了,到出来泥盆子泥抹子了,咱就开始粘房檐。”

“粘房檐,李把头,那活是技术活,我们是干不了啊,俺就等着你粘了。”

“我粘,你们跟着学。我都六十多数的人了,我也不能老干呀,等着我老了,干不动了,那你们盖房咋粘房檐咋抱稍啊?”

“哎呀,爷们,到那时,我们就不该盖这房子了,我们就去住高楼大厦去了。”

不说外面苫房子了,咱来说屋里造厨吧。在那个时代,这春天农村还没种地呢,去年秋天储备的大白菜萝卜土豆吃的就剩下土豆了。这做几个菜可难为人了。那个时代没有市场超市啊,农村城里都没有卖菜的呀。没有菜,那也得想法子啊。穷帮穷,胜过龙。俺家要苫房子前几天呀,俺娘就开始准备了,告诉十几家,告诉六婶给准备十个鸡蛋,告诉老赵二婶给拿点干豆角丝豆角丝,又告诉老王家老大在河里下虚笼堵小鱼的给整点小鱼。我还托我的同学,在富民收购站买了一套猪头下水。俺家又在供销社买了二十斤八毛钱一斤的散酒。总之,没菜,千方百计来凑菜。

好啊,俺爹昨天晚上还犯愁呢,担心俺娘给说的这些家,到了三月初九这一天能不能给送来呀。我刚才进屋了,一看,俺家锅台上,临时搭的菜案子上,好吃的摆满了,小六弟弟成了账房先生了。小六弟弟高兴地让我看他记的账本,给送小鱼,有两家给送的,给送鸡蛋有十二家,还有给送韭菜的,送干菜的。我托同学给订购的猪下水,五弟弟也求回来了。

菜有了,厨房里的人也多了,老赵二婶来了,老六婶来了,前院的老田大嫂来了,二哥处的对象王师傅家的姑娘来了,李晓燕也来了。李晓燕来了,看我进屋了,给我递个眼神,叫我进没人的西屋,说,哥,咱家苫房子,你咋不告诉我啊,要不我家邻居老王家说,我都不知道。我说啊,没顾得,来了就好。

“哎,来了就好,哥,那厨房里那个女的是谁呀?我怎么看着咱老娘说话和她可近面了。”

“啊,二哥的对象。”

“哦,我叫她啥呀?”

“叫姐吧。”

“哎,家军呢,外面李把头,要几根大钉子呢。”

“哎,来了。二寸五的行不行,还是要四寸的?”我说着,从西屋拿几个大钉子,就跑了出去。

“李大爷,给你钉子。这是二寸五的,这是四寸的。呀,这房檐粘的挺快呀?”

“粘的挺快,家军,你爹也不在这,你是东家,我就得问你了,你看这房檐粘这么厚行吧,薄不薄?”

“薄不薄?大爷,我也不太懂,你是把头,你就说的算,咱家没那么多说道。俺爹既然委托你了,你就全权说的算了”

“我说的算,是那样家军,我不知道你家这割的草是多少捆,”

“多少捆,割的多少,割的小叶章的,这草好,捆还还大,是九百捆,就那种,草里有小叶章大叶章混着的,捆还小点,是三百多捆。”

“哦,那么说,这房檐,我就粘这么厚就行了,不能再厚了,再厚了,草就不一定够了。”

“李大爷,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是那样,宁可到了最后,剩下几十捆草,也不能叫它不够了。你家这房山头不都是抱稍吗?”

“对呀,是抱稍,抱稍好看呀?大爷?”

“好看是好看,抱稍,要比扎稍,扎那毛毛虫,有的叫龙,那种费草。”

“哦,费草,就费点草吧,那样苫的房子好看呀。”

“好,你东家说了,那就干吧。”

“大家干呀,可好好干呀,东家的伙食可不错呀?中午大碴子干饭,八个菜,我听老马二婶说的,晚上还可以供咱们酒呢。”

“供酒,小柱子,准吗?”

“准不准,中午八个菜是准了?至于晚上吗,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是吧,家军哥?”小柱子说,逗死周三子,我就笑。

“开苫了,一坡搞十二人啊,下面扔草的,一个供一个呀,我给大家说呀,上午得苫一多半呀。”

“一多半,把头,咱苫到二檩以上呗?”

“对了,再说就 不对了。”大家苫着,用苫房子大拍子拍着。

中午开饭,放了六大桌子。大家吃八个菜,大家吃着议论着,说老马家,招待就是讲究。

“晚上了,四点多钟了,俺家 的房子苫好了。”

“一会,俺爹喊着,“都别忙活啦,开席咯!”大伙一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脸上洋溢着喜悦,朝着摆好的桌椅走去。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刚炸好的小鱼,香味扑鼻。

俺爹端起一碗酒,大声说道:“今天多亏了大伙帮忙,俺老马一家感激不尽,来,咱干一碗!”众人纷纷响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饭桌上,大家一边吃着菜,一边唠着嗑,气氛十分热闹。

李把头竖起大拇指说:“老马,你家这房子苫得可真不错,以后保准不漏雨!”俺爹笑着说:“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和大伙,手艺好啊!”大伙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大伙还舍不得走,又围坐在一起,听俺爹讲过去的故事。夜深了,大伙才陆续散去,俺望着崭新的房子,心里满是欢喜,想着以后再也不怕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