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有些懵,我是县案首,我又不是瘟神,怎么听他自报家门后都躲得这么远?而且眼神还这么怪异。
“尔等这是何意?”宋池疑惑道:“怎么都躲着我?”
“原来是宋狂士,之前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先前那个喝斥宋池的状师抱拳,态度极其恭敬。
这位他们是真的比不了,沈家门口的事情已经传开,有不少人亲眼所见,正是在宋池逼迫下,韩元正还是跪了。
他们都以为就算宋池通过县案首赢得赌约,也会“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下跪羞辱性太大。
据说就连长风侯都松了口,可宋池就是不让,硬是逼的韩元正跪下。
此事传开,让宁安两县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个人真的是太狂了,能成为县案首虽然很了不起,可跟庞大的韩家比起根本不算什么,他好像根本不知惧怕为何物。
狂士之名由此更甚。
韩家绝对会报复的,这点毋庸置疑,就是看到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了。
对别人而言,这就是瘟神。
“你们可叫我宋案首,狂士多不好听。”宋池是文人,他觉得案首更符合身份,没想到自己竟然比二郎提早达成成就,已经有了外号。
“还是狂士更符合您的身份。”
几人言语恭敬,玩笑归玩笑,他们的佩服却是真的。
“那这个案子我接了,诸位可有异议?”宋池也不客气,他也想要赚钱,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是堂堂县案首又盛名在外,何苦跟我们抢饭碗?”有人心有不服。
“我也要赚钱啊。”
宋池抱拳道:“诸位兄台给个方便,说句实话你们就是接下来,这案子也办不成,钱赚不到还得罪人真是不值当。”
他很客气的说服,别看这些讼棍地位不高但影响可不小,他们蹲守在县衙外,对衙门里事门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已经把上层人得罪完了,再没有点群众基础,可就真没有容身之处了。
众人神色讶然,他们倒是没想到连韩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宋狂士对他们竟如此客气。
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案子就算接下也难以成功,说不定还会遭惹上麻烦了。
“就你了。”
苏娘子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是极其痛快,堂堂县案首给她做状师,这要是还不成可就没办法了。
相比于能力,她更看重宋池的关系,据闻县案首就是新任冯知县帮他争取来的,有座师情谊对官司大有益处。
这苏寡妇也不是简单的主,宋池眼眸微动,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平常柔弱女子也不敢跟夫家争家产。
这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女性,不对,是寡妇。
“此处不是谈事的地方,你跟我回家详谈。”苏娘子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不过她说的这话更容易让人想入菲菲。
“走吧。”
苏娘子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轿子旁边,正欲上轿又回身问道:“不知宋案首可有乘轿?”
“我十一路就行。”
“十一路?”
宋池幸幸道:“我走路即可。”他这个县案首属实有些寒酸。
在别的穿越小说中,考中县案首都有衙差报喜,大户给赏银,县官宴请....他是什么都没有,还让这位富婆鄙视了。
“那就辛苦宋案首了。”
苏明月言罢就上了乘轿,她听闻些事情知道这个县案首并不好过,跟着轿子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处宅院面前。
宋池认得这里,名为玉林街,住的都是大户人家。
这是一处两进两出的院子,院内清寂,苏娘子引领着进了厅堂。
“宋案首请坐。”
她说着招来一个丫鬟倒了茶水。
宋池打量着房屋陈设,布置古朴又有富贵之气。
“苏娘子这房屋不错啊。”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能打赢官司还是我的……打不赢就要被赶走了。”
苏娘子应了一句,随意把披挂在外的孝服脱下,她里面穿着一袭白裙,将良好身材突显。
这娘们果然不是一般人,她跟丈夫应该没有任何感情,穿着孝服去县衙是为了让别人引起同情。
“宋案首,不知这官司该怎么打?”
“我看下你原来的诉状。”
县衙告状有一套固定流程,先提交诉状,衙门接受后等着传告即可,视案情程度也有不同的处理法子。
宋池接过先前状书细看,随即就皱起眉头。
“怎么了?”苏娘子心细注意到宋池神色变化。
“你状子写的有问题。”
宋池问道:“先前那状师收了你多少钱?”
“一两银子。”
“你……可真是有钱没处撒啊。”
宋池很是无语,这钱真是赚的容易。
“你被骗了,你看这状子上写的是什么?”
苏娘子靠近过来,宋池闻到其身上散发出淡淡香气。
“你写的就是跟夫家争家产,这太直白了……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你是跟孙家争,就是跟哪家争,县老爷也不会管你。”
宋池说的很直白,像这样的事情哪家都少不了,县衙每天不知要接多少这样的状子,根本管不过来。
“那我应该怎么写?”苏娘子没想到这个县案首还真有这本事。
“该死的骗子!”她咬牙怒骂了一声。
“那我应该怎么做?”她有些信服宋池了。
“有一件事情你错了,从开始你就不该抛头露面。”
宋池问道:“你听过一句话不?”
“什么话?”
“饿死事小,失贞事大。”
苏娘子面色微变,眸中闪过些许惊慌。
这个架空世界虽有不同,想来有些事情还是一样的。
“你本来就是个寡妇,还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宋池问道:“孙家人以这个由头为难你了吧?”
“是。”
苏娘子点头道:“他们想毁我清白。”
“寡妇门前是非多。”宋池感叹了一句。
“寡妇怎么了?”
苏娘子直接道:“难道我嫁到孙家,就生是孙家人死是孙家鬼了?我才二十五岁,就要守节做寡妇,这根本不可能!”
她像是来了气,宋池看得出来这是受到不公待遇了。
他好奇问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