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众否了提议,乔清灵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又将注意力转回楚清音身上。
“姐姐,你打算送些什么呀?妹妹能否参考一二?”
她眸光闪了闪,笑容不变。
楚清音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不紧不慢道:“本宫想着,永宁公主身份尊贵,腹中所怀又是皇室血脉,寻常物件怕是难以表心。”
“先前西域进贡了一批稀有的羊脂玉,温润细腻,光泽柔和,本宫正巧请宫中巧匠雕琢成一套婴儿用的摆件,既有寓意又显珍贵,也当是借花献佛了,陛下你觉着如何?”
虽然是回答乔清灵的话,目光确是盯着裴元凌的。
那玉石原是裴元凌赏给她的,眼下用在此处,恰好合适。
乔清灵眼眸一转,抢在裴元凌之前故作惊叹。“姐姐果然心思细腻,这般礼物,既贴合公主有孕之事,又彰显皇家气派。”
“只是妹妹手头没有这般珍稀的物件,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话落,她用帕子轻轻掩住嘴角,面上满是苦恼。
她入宫后还未承宠,得到的赏赐自然是少之又少,此番免不得拿自己的东西出来填窟窿。
原想着自己都这么说了,楚清音又得了那么多贵重的赏赐,随意选出一两件来,也足够她送礼了。
谁知对方没听懂一般,竟是半点不搭她的话茬。
“妹妹不必忧心,礼物重在心意。你若是真擅长女红,不妨亲手绣一幅寓意吉祥的锦帕,或是做个精巧的荷包,想必公主也能感受到妹妹的诚意。”
楚清音特地加重了“亲手”二字。
乔清灵闻言,脸色愈发差了。
两人一同长大,楚清音自然是知道自己不擅、也不喜女红,眼下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再次提及,分明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
乔清灵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回应:“姐姐所言极是。”
她心中暗自盘算,定要想出一份能压过楚清音的礼物,好让陛下对自己另眼相看。
“赏荷宴可没几日了,乔美人切不可耽误了时辰,尽快回去准备吧。”
楚清音脸上笑意已不见几分,这人见着陛下来了便赖着不走了,眼下莫不是还想从这儿顺两件礼物回去?
她眼下已经将话说尽,对方若是还赖在这儿不走,未免也太不懂看脸色。
乔清灵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见陛下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只好咬咬牙行礼告退。
走时却还不忘一步三回头,那叫是一个眉目含情,楚楚动人。
只可惜男人眼中只有楚清音,从始至终都未曾瞧她一眼。
实在是可恨!
待乔清灵心怀愤懑地离去,湘兰也贴心的退出殿外,替殿中帝妃关上了房门。
“音音,这几日你瘦了不少。”
等人一走,裴元凌坐到楚清音那边去,将人揽入了怀中。
他抚摸过这张日思夜想的脸蛋,眼里满是疼惜。
楚清音顺势靠在他怀里,轻声道:“陛下日理万机,还时刻挂念着臣妾,臣妾纵是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裴元凌紧紧拥着她,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这宫中琐事繁杂,委屈你了。”
她仰头回应着对方的吻,眸光流转。
看似动情,却半点心动的感觉也无。
一吻尽。
楚清音微微仰头,目光与裴元凌交汇,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芒:“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臣妾无惧这些。”
“只是那乔清灵……”
说到此处,她不由叹了口气,继续道:“乔公权今日来信,叫臣妾对她多加照料,只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与她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多好。”
自从上次当着裴元凌的面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私下无人的时候,楚清音仍以前世的状态与裴元凌相处。
她做出一副极其难办的模样,似是还带着几分犹豫。
裴元凌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对于乔家的形势他早有了解。
自从那蒋姨娘回来后,乔公权给音音寄来的便没那般勤了,想来是听了不少耳旁风,这才会来信让音音帮衬着些那位乔美人。
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轻声道:“无妨,明日朕召见乔公权一问,便可知他信中所写是否真实。”
“臣妾谢陛下。”
她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在对方唇角落下一吻。
两人已经有几日未曾见面,可谓小别胜新婚。
裴元凌盯着她的眸子,流光四转,叫人入迷。
“音音……”
情深时,他忽地吻了上去,一手揽住女子纤弱无骨的腰肢。
裴元凌的吻炽热而深情,楚清音娇躯轻颤,看似沉浸其中,心底却如湖面般平静无波。
一吻罢,裴元凌额头抵着楚清音,气息微微不稳。
“音音,有朕在,你无需在意旁人如何想。”
楚清音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动容,转瞬又被幽幽的暗芒替代。
她娇嗔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安心了。”
话落,裴元凌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女子纤细白嫩的手臂环绕在他脖颈间,看似无意的呼吸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气若呵兰,挠得人心痒痒。
他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女子似若无骨的手臂缠绕上来,仿佛点火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
一夜春宵,帐幔内的旖旎随着晨光渐渐隐去。
楚清音向来睡得浅,起身时天色才是微微亮,东方渐白。
她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庭院中,身下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许是许久未曾见面的缘故,昨夜裴元凌下手格外重些,在她身上留下许多红痕。
湘兰端着一碗早已熬好了汤药走到她跟前,她神色忧虑,轻声问道:“娘娘,这药当真还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