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吗？”
顾放放下手机看向无故闯入的女生，眉头不自觉的又皱在了一起。
怎么他这个门跟个摆设似的，都不知道敲门吗。
“医生，我们其实是到这来旅游的，原本是打算这个礼拜玩好就回去的，豆豆伤成这样……”
“不想它断气就老老实实待着。”
姜柔犹豫：“豆豆，要呆多久？”
面前的女生看上去二十来岁，两手紧张的相互拨弄着指甲，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声音让顾放心里忍不住嗤笑。
“你男朋友呢？”
“啊？”
姜柔一愣，抬手指向门外，“他在打游戏，怎，怎么了？”
“我怕再说下去你就哭着跑了，到时候其他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顾放把视线又转向了手机，“让你男朋友跟我说吧。”
姜柔羞红了脸，懊恼自己这该死的性格，一碰到凶巴巴的人就容易紧张。朝对他说了声抱歉就跑出了办公室。
最后了解到他们最迟下周三就得回学校，顾放觉得豆豆经不起折腾，提议它在这养一段时间再给空运回去，但被齐亮拒绝了。
“你疯了吧，空运一只狗知道要花多少钱吗？！”
正值傍晚，火锅店里坐满了人，门外的长凳上还有好几波正等着。
齐亮的声音有些大，但没一下就被吞没在嘈杂声中。
姜柔有些生气的继续吃着碗里的肉，她没想到区区几百块的空运费用他都舍不得出，顿时心寒。
“刚才的手术费就花了我两千块，如果我们一走，豆豆住在那多久不由得人家说了算吗？一天一百，一个月就得三千！”
“可是现在豆豆根本不适合跟我们一起坐车，它好不容易活过来，难道要拖着身子跟我们一起奔波吗？”
八百多公里路程，从学校出来没两小时她就坐的有些难受了，更何况豆豆还受着伤。姜柔知道这八个小时都是齐亮开下来的，自己不会开车没能帮上忙，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但这件事她必须坚持。
齐亮觉得自己跟她说不清楚，周遭的嘈杂声让他心底的火噌噌的往头顶冒，他叫了两罐啤酒，没一会儿就空瓶，幽怨的眼神投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柔柔，你知道的，这次出来我们只带了五千块钱，六天的酒店住宿费就花去了一半，豆豆的两千块还是我刷的信用卡，剩下的两千还得匀一半加油，柔柔，我们没多少钱吃喝玩乐了。”
“我不是还交给你了两千吗？怎么会是五千呢？”
“就……零零散散的买东西……用，用掉了。”
齐亮支支吾吾的样子一眼就被她看穿了，亏她刚才还心疼他。
“你拿去买装备了？”
“没有，怎么会……”
姜柔从她跟齐亮在一起时就说过让他不要玩上瘾，但总是随便应付了事，她也不喜欢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去管着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两人真到了要相互算清钱的地步。
“那你发誓你没有把钱用来买装备。”
“姜柔，你至于吗？！两千块投进去是有回报的，你那只狗除了会叫几声还能有什么用？！”
“早就跟你说了养这畜牲费钱，非不听，现在自己都吃不饱饭还要去救它，真是败家。”
男人的话就像是一颗颗小石子扔进她身体里，虽然只疼一下下，但隔天的淤青却要好久才消失。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为什么有些人的话能说的这么刺耳……
“齐亮，我宁愿去看看那些免费的风景，也不想让我的狗为了区区几百块运费而不能回去！”
“还有，给豆豆买的食物玩具，洗澡看病这些打理费都是我出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它？”
见姜柔真的生气了，齐亮只好低声解释。
“柔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些医生，家属不在身边到时候再任由他们说出个什么病，再一待，你还要不要见到豆豆了？”
态度转变的速度早已让姜柔习以为常，鸳鸯锅里的食物一直翻滚着，她没心情再去跟他谈，开始自顾自的吃起了火锅。
大门时不时的被打开，新鲜冰冷的空气像向阳的大树拼命往里挤，但依旧压不住周遭的热气。
从火锅店出来，两人脸上都泛着红。齐亮是酒喝的，姜柔是被热气熏的。
“时间还早，陪我再去看看豆豆。”
齐亮皱眉，但勉强依着她打了出租车。等到了宠物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门头的灯牌已经灭了，只有里面发出一些微光。
“你先去，我去对面上个厕所。”不等姜柔回答，齐亮就进了胡同。
姜柔收回视线，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最后看了眼手机余额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只是在电话响了三声后就被她按掉了。
平时她花钱算不上大手大脚，一个月下来多个三四百块剩钱也是有的，但这次出来她向家里要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并且信誓旦旦保证了这个月不会再问家里要钱，这待了没两天就向他们哭穷……
如鲠在喉的感觉可真难受。
翻看通讯录里的名字一个个被她否决，姜柔的心也是一点点的寒冷。
最后在J组里终于让她看到了希望。
电话秒接，姜柔一喜，连着声音都听出了雀跃感。
“姐，你妹妹我要流落街头了！”
……
“顾医生。”
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顾放听到声音抬头，果然又是那个容易紧张的小女生。
“这么晚了有事？”
“我是来交住院费的。”
顾放挑眉：“同意把它留下了？”
姜柔点头，“只要能把它治好，住一个月都行。”
顾放挺好奇刚才还吵着不愿住院的男人是怎么被说服的，但本着不想多费口舌的性情换了句话。
“那倒不用，最多二十天我就把它给你送回去。”
“好。”
见姜柔还不离开，顾放直起身朝她多走了一步：“还有事？”
“费用方面……”
“我已经交给你男朋友了，他没说吗？”
“他不想让豆豆孤零零的待在这，费用也只说了大概。”姜柔说着就低下了头。
见女生紧抿着嘴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顾放竟有一丝恍惚，仿佛面前的女生跟他有些熟识。
“你等一下。”说着顾放又回到了电脑前按了几下鼠标，打印机接受到指示吐出了一张纸。
“这是豆豆的住院治疗明细，加上今天手术用到的都在上面了。”
姜柔接过，大致看了眼，最后定在了总金额上。
“两千？”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