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山向来山清水秀,人来人往,旅人络绎不绝。
其离玄天宗不过百里,受到灵气庇佑,半山腰的仙人村村民向来福寿绵延,以长寿着称于世。
村民安居乐业,背靠大山,生活也是其乐融融。
只可惜最近出了一件怪事。
凡是进山的村民无一例外皆出了事,被人发现时全身上下皆完好,唯独心口处破了个大洞。
一时间,村民人心惶惶,不敢再进山。
好不容易等来一行仙人相助,只盼灭除邪祟。
可谁也没想到那邪祟如此厉害,进山的仙人再也没回来,而不多时,村中有人遇害。
不少村民畏惧邪祟,纷纷搬离仙人村。
村中的青壮年少了许多,只余老弱妇孺。
从玄天宗到扶摇山,御剑飞行不过半日。
谢流宴和沈妄川到村口时,只见原本繁华的村庄一片萧瑟。
泛黄的枯叶从树上落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飘落在村口的巨石上。
若不是巨石上刻着“仙人村”几个字,沈妄川当真要怀疑他和师尊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他跟在师尊的身后,神情肃穆,右手时刻放在腰间。
如果情况不对,他会第一时间拔出辟邪保护师尊。
谢流宴从林霭师兄知道情况严峻,可看着此时萧条的村庄,他的心下一沉。
在明知扶摇山与玄天宗的距离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可见对方之猖狂。
“走吧,去村庄里面看看。”
他的语气不复往常般平静,带上几分冰冷的意味。
沈妄川见到这样的师尊却也不害怕,他心知师尊这次动了真怒,此次前来就是要彻底消灭造成村庄伤亡的罪魁祸首。
两人一路前行,没碰到什么人。
抬眼望去,十室九空,偶有炊烟升起,似是有人在烧火做饭。
顺着炊烟的反方向,他们走到了一处院落前。
门口有一老伯蹲坐在树墩上,眼神麻木,时不时唉声叹气。
谢流宴走过来时,对方的眼神波动一瞬,随后又看向远处。
“老伯,你知道这村子发生了什么吗?”
清冷如玉石撞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老人的神思被拽了回来。
先前远远地看见面前穿着一身白衣的谢流宴和沈妄川时,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两人应该也是修士。
只是不知道出自哪门哪派。
想到前几日来的一群白衣修士,他原本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最终只说了句:
“仙人村,完了啊。都走了,能走的,都走了。”
“只剩我这七旬老汉和老太婆还待在这里,等死啊!!”
他说着便低下头,闭上双眼。
“活了这么久,也算够本了,只盼一切能早些结束。”
他并没有回答谢流宴的问题,反倒是有些自说自话的意味。
沈妄川站在师尊身后,心知此时不是悲春伤秋之时。
不管什么样的邪祟,在师尊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扯了扯谢流宴的衣袖,沈妄川低语道:“师尊,让我来问。”
说着他走上前,拍拍老伯的肩膀,语气真诚又带着几分宽慰:
“老伯,你不要害怕。我和师尊都是修士,此行就是专门来清除邪祟,还村子一个安宁的!”
他的话让老人心里又升起几分希冀,可想到什么,眼里的希望又熄灭下来。
“没用的,之前来的一行人也是修士,结果那么多人啊,进了山就再也没回来。”
“既然结局注定如此,还是不要徒增伤亡了。”
之前来的一行人,谢流宴眼神一动。
走到沈妄川的身边,对老人说道:“是身穿白衣,较为年轻的一群人吗?”
“你,你怎么知道?”
沈妄川在一旁解释:“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玄天宗的修士。”
“玄天宗??!!”
老人顿时惊讶起来,凡是在修仙界的人,无一不知道玄天宗的名号。
那可是无数人为之心驰神往的修仙界第一大宗门啊!
“那当时的那群人没说这些,只说自己是小宗门的修士。”
谢流宴见老人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死气沉沉,站在沈妄川身边对老人解释:
“宗门历练,不能暴露自己身后的宗门。”
原来如此,老人语气难得激动起来:
“那您是玄天宗的哪位长老?”
尽管面前只有两人,可老人并不以数量取人。
要知道敢带一人出门的修士,修为无一不高,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谢流宴微微颔首,却只说了自己的姓氏。
“不是什么长老,在下姓谢,身边这位是我的弟子。此行来仙人村,只为除魔。”
听到谢字时,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面容俊美,气质清冷出尘,仿若仙人临世。
等老伯回过神来,却只见两人离去的背影,依照走路的方向可以推断出他们去了山里。
他赶忙从门口跑进屋里,向老婆子告知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竟然是那位仙尊来了,看来他们村有救了!
*
沈妄川随着师尊走了一路,从刚才起他的心里就有困惑。
“师尊,您说的那群修士是玄天宗的人是真的吗?”
谢流宴淡淡点头:“宗主拜托我去找到林清霖,根据魂灯的指示,他应该在这里。”
林清霖好歹是宗主的亲传弟子,竟然也在这儿吃了亏。
沈妄川有些惊讶,对于即将要面对的邪祟更是提高警惕。
他们到村中时已是日暮,走到山里夜色渐凉。
谢流宴心知他们要寻的东西不会一下子露面,今夜免不了露宿山中。
好在修士并不挑什么居住环境,只要布上结界保证安全性即可。
看到一棵大树,谢流宴停下脚步。
“今夜已不适合再前进,我们去树下打坐一晚。”
听到师尊发话,沈妄川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在心里默默想道,此行难得能和师尊待在如此近的距离。
毕竟他们之前都是每人一间房,自从他摸到修炼门道后,平时便很少见到师尊了。
谢流宴只是随手捏了诀,以二人为中心的几米处便被无形的结界所笼罩。
看着师尊打坐时专心的侧脸,沈妄川悄无声息地坐近了些。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谢流宴,为免师尊察觉,他背过身去,竭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殊不知在他转身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谢流宴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