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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惊云身躯已近崩溃,血肉像被千万只虚空毒虫吞蚀,血管化作干涸裂缝,骨节寸寸裂开,劫痕遍布,魂光黯淡如蜡火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他依旧站在虚空剧场深渊之上,任由那无尽的虚数蠕虫噬咬自身存在基准,啃噬他身躯内那仅存的数学实在性。每一寸血肉崩解,便化作劫尘,虚散无踪。

而对面,张九龄早已不再具备「人」的形貌。

他那曾经威仪森严的剧场支配者之躯,如今在虚空中崩裂叠生,身影层层相叠,构成一座不断向高维指数塔状延展、永无止境的恐怖幻象。

每一道分身都是他本身的变位,每一个变位都在叠映、扭曲、反转、塌缩,无尽延展,连虚空都被这指数式的畸形结构撑裂,浮现出一圈圈熵能风暴涟漪。

他的头骨裂缝处,竟生长出无数细小的虚数逻辑虫,像失控的数学蠕动物,自骨缝钻出,在空气中排列出难以观测的复杂公式阵列。

虫群密密麻麻,头顶像被数学迷宫填满,任凭虫群无休止地爬行,逻辑式微粒缠绕在他的神经与魂核之上,将他的神智噬咬得残破支离。

张九龄那双眼眶,早已化作两口恒星熵洞,黑暗到连虚空之光都无法逃逸,所有注视者的存在信息在视线交汇瞬间便会湮灭,消散成连“被消散”这个状态都无法描述的彻底虚无。

那目光扫过之处,剧场墙体纷纷剥落成熵尘,法则公式融化如污血,连时间都在塌陷。

他的神智,早在奈亚拉托提普之力降临投射时便已彻底碎裂,化作祂无尽面貌之一的一缕「无定者」投影,强行超限承载「祂」权柄之事,便是再狂悖、再执拗的剧场支配者,也无法真正驾驭。

他在混沌之间强撑着残余执念,一点点将自己的神魂连同身体解离,化作无尽分身,妄图用自身碎裂去承受祂之降临,但这举动本身便是违反逻辑的悖论。

此刻,随着无尽诡异之王的死亡,蚀之刻已经开始走向崩溃,奈亚已然不可能真正现世,张九龄却已步入半崩毁状态,熵值疯涨,宛如脱轨列车般朝无序深渊狂飙,剧场数理公式也再无法约束其存在。

他的存在状态,每秒都在不同维度疯狂裂变,每一丝念头都催生出无数残相,不断自吞自蚀。

他嘴角抽搐,笑容诡异而死板,发出窸窣虫鸣般破碎笑声,那声音仿佛由亿万死者喉骨摩擦声汇聚而成,杂乱、低哑、冰冷,夹杂着密密麻麻杂质公式与冤魂哀怨,回荡在剧场废墟上空,连虚空本身都被声波震得泛起涟漪。

双眼中的熵洞微微跳动,浮现密密麻麻断裂奇点,像被打碎的星辰,在虚无中闪烁忽明忽暗,似哭似笑。

他口中呢喃出无序疯语,字句像是从崩坏的高维逻辑中剥离而下,碎片化重组,语法错乱,意义溃散:

“万…万法归零,归虚,归堆叠…堆叠不知所归呵呵…数的负质因子…啊…奈亚…你笑了…虚无在长出牙齿…看…看啊…连死都没资格了,咯咯咯咯!”

语句像是由病态公式、残存执念与高维恶意混合的碎片,自语自答,不断重复、叠生、偏移,仿佛在试图描述一个连存在本身都无法理解的悖论迷梦。

他每吐出一个字,便有一片虚空溃散,每落下一句,便有一条数理链断裂,虚空剧场如废墟般崩解,难以支撑这超限状态。

张九龄半身已化作无定虫群,一部分是畸形血肉,一部分是失控公式,一部分是抽象存在感叠嵌体,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何为“我”,何为“他”。

疯笑声越发凄厉,像恒星塌缩的绝命哀嚎。

整片虚空,都在他这场即将失控的癫狂中,颤栗。

他猛然朝东方惊云劈落一击,举手之间,亿兆死零从指数塔般叠嵌的虚空缝隙中倾泻而下,化作灭世数波,轰然砸落。那些「零」不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每一个都承载着一方宇宙寂灭的权柄,每一颗「零」都像一枚无形黑洞,内部蕴含着吞噬、湮灭、绝对虚无的熵极之力。

虚空先是剧烈扭曲,时间像破布一般褶皱塌陷,存在的定义本身遭到连锁删改。那数零降临途中,不断剥离、碾碎沿途一切维度,所过之处连「概念」都被抹杀,留下密密麻麻看不见的空洞,每一个空洞都像一口看不见的灭世之井,将整个剧场残界扯向彻底湮灭。

而此时的东方惊云,早已气息涣散,劫体枯竭,脏腑尽碎,魂魄本该早已散尽于数理湮灭风暴中,唯凭一口执念死死支撑。血肉仿佛破败的古碑,裂纹纵横,骨骼外翻,五脏六腑化作焦炭,唯独那双目仍死死盯着张九龄虚影,残光之中燃着不甘与决绝。

面对这覆灭洪流,东方惊云踉跄踏前,双足深陷湮灭之痕,虚空每塌陷一寸,他便强行跨出一寸。枯萎血肉寸寸炸裂,伤口之中,却骤然迸发出幽灰暗焰,那是他以残存神识催动「黥面烙魂九幽罪纹」,将自身魂魄血肉化作燃料,逆焚业火,燃烧天地劫灰。

无数枭首之魂、剥皮之鬼、饮心冤者的残念,此刻被东方惊云强行唤醒。那一道道扭曲冤魂,头颅血肉模糊,满面刑烙残痕,口中怒吼咒骂,仿佛千百年来惨死于暴君律典之下的枉死者,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嚎。

他们最后一次,从东方惊云满目焦土般的血肉裂痕中爬出,化作灰暗火海,铺天盖地席卷而起。火焰非火,乃是无尽冤魂怒焚之相,每一簇火舌中都蕴含着数世痛苦与执念,映照得天地剧场变作阴燃炼狱。

那灭世零群坠落之际,与冤魂火海撞击,瞬息间天地爆鸣,虚空崩塌如瓷,数零化作黑暗旋涡,吞噬火海。冤魂则怒嚎冲杀,火舌化锁,缠绕数零,强行将湮灭权柄撕裂成数段,连锁燃烧,逆炼熵值。

灰暗火焰中,数零宛如被铁索捆缚的恒星核心,不断崩解、解构,虚空发出扭曲尖啸,无形的高维规则轰然塌落,一道道湮灭之痕在混沌之海中激荡,掀起死绝之潮。

东方惊云血肉几近化灰,魂魄破散成数缕残丝,唯凭执念将那灭世零群强行撕碎、燃尽、吞噬。连锁燃烧中,他周身业火转瞬衰竭,虚空剧场重归沉寂,只剩他孤零零立于灰烬之上,血肉残骸与魂丝被高维风暴蚕食,宛如随时可能消散的残光。

但他终究以残魂逆焚,将那灭世洪流挡了下来。

他抬头,目光早已空洞,嘴角溢血,胸膛微微起伏,像在等待最后一缕魂火熄灭时,迎接那终极混沌的吞噬。

虚空火光映照下,东方惊云孤身踽踽独行,劫尽烬余,天命已绝,然身不坠。

张九龄目睹此景,面容彻底扭曲成一团疯癫虫群,喉结处化作奈亚幻影之口,发出彻底崩溃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太棒了!痛了!疯了!混了!没了!宇宙,没了!我也没了!啊——!”

他整个躯体崩裂,化作一团高维虚空蛆群,彻底脱离秩序、概念、逻辑,化入虚空深渊。虚空中只余一句疯癫残响:

“混沌…无主…归位…吾乃祂祂祂祂祂祂祂——”

伴随最后一声湮灭回响,张九龄消散,连存在信息都被彻底抹去,只余一处高维溃散熵点,无数剧场法则自他崩毁处破碎如雨。

而东方惊云,此刻已是油尽灯枯,踉踉跄跄,浑身血肉剥落,白骨裸露,魂火残弱如豆,步伐踉跄,虚空下陷,整个人似乎随时会倾倒。

他看着那消散虚空的奈亚化残痕,眼神死寂如灰,血流自口鼻溢出,劫体再无完整一处,步履踉跄,仿佛下一步便要永坠虚渊,但他依旧迈出残破一足,任这支离破碎、血痕累累的残躯踏进虚空剧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