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上看戏的几人,瞥见谢大牛家的灶房着了火。
“着火了着火了!”
孙毛丫,郑桂花,还有关月娥和赵小霜,四人连忙跑向谢大牛家,帮忙灭火。
她们怕事情闹大,里正怪罪谢茯。
赵香兰撇着嘴:“又不是自己家的房子着火,瞧她们四个急的。”
平日里也没见她们那么热心,一眼瞧出她们是为了什么。
林二娘说道:“在人家赚了钱,心里自然偏着她,要是她出了事,以后怎么再他们家赚钱。”
王红月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一旁的王小满拉住了衣袖:“娘,咱们回家吧。”
她点点头,打算一会去瞧瞧。
大火扑灭的及时,只烧了半边灶房。
孙毛丫把水盆放在地上,喘着粗气:“桂花,你家离得近,看到咋回事没。”
“那两口子找小茯要聘礼,还要八两八。”
“我呸。”王红月大着嗓门,“谢茯都和谢家断亲了,谢大牛两口子凭啥找她要聘礼,八两八,还真敢要。”
“我看他们是觉得太爷不在了,小两口没人护着,死皮赖脸上门要钱,就谢大牛那两口子的嘴脸,换了我我也拿刀砍。”
不要脸的东西!
孟玉珠担忧道:“里正不可能次次都偏着裴青生两口子,不该把事情闹那么大,裴青生要是在家,还能劝着。”
关月娥接过话:“我看他们就是看小茯姐一个人在家,才敢上门要钱,两口子早打算好了。”
郑桂花有些后悔,当时她应该拦着点的。
谢茯回家换了衣服,带血的衣服扔到盆里洗干净,晾晒,然后进屋织布。
谢大牛两人暂时怕了,以后说不准又会起心思,留他们在村里迟早会有麻烦。
今日故意把事情闹大,反正是他们先挑的头,等裴树回来,她要逼着他把谢大牛两口子赶出村。
大堤上。
吴秋菊担心两人晕倒,带着郎中找过去。
杨守财驾着驴车,车上坐着裴青生和裴树。
郎中从出云村出来,见到他们招了招手,看向裴青生说道:“你婆娘把她爹娘的手砍了,骨头都露了出来,围着村子跑了几大圈,她爹娘往西跑才没追。”
他们村里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喜欢拿着刀砍人,
尤其是那个谢茯,不仅砍自己村里人,还砍他们村里人。
和这样的人住在一个村里,旁人都跟着学坏了。
“我娘子没有爹娘。”裴青生纠正道,“我娘子拿刀砍他们,定是他们惹恼了我娘子,我娘子那么温婉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拿刀砍人。”
裴树听不下去,抬了抬手:“这事我知道了,走吧,进村。”
村里谁不知道裴青生护着媳妇,不仅护着,还什么都听媳妇的。
村里人背地里调侃,拉个屎屁股朝哪都要听他媳妇的。
刚到村口,赵香兰迎了上来,将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们。
有裴青生在,她没敢添油加醋。
下了大堤,看到谢大牛两口子靠在小河边的树底下。
一个包着左手,一个包着右手。
两人衣衫凌乱,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干枯的血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吓人。
赵香兰喊了一声:“里正回来了。”
谢大牛和李贵芬虚弱地睁开眼,正想告状,瞥见一脸阴沉的裴青生,温吞着不敢开口。
裴树扫了一眼,眸中满是嫌弃:“谢茯早和你们断了亲,当初也是你们同意的,你们倒好,居然上门要聘礼。”
“太爷不在,你们胆子大了,敢上门找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
裴勇是村里年岁最大的,就是裴氏一族的长辈。
所以村里一旦有事发生,裴树都会叫上他一块前去。
次数多了,这些人还真以为村里主事的是裴勇,不是他这个里正了。
李贵芬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里正,我们不敢生事,只是去找那死……找她说了几句话。”
“谁知她竟然转头回家拿了刀,想把我们都砍死,追了我们许久,还把我们家房子给烧了,里正,可不能轻易饶了她。”
裴青生怒瞪了他们一眼,迎上前来的谢茯。
杨耀祖跑去告诉她,里正回村,正在村口和谢大牛两口子说话。
她急忙赶过来,小声说道:“青生,我想逼着太爷把谢大牛两口子赶出村,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们就扬言要去告官,谢大牛和李贵芬敲诈勒索,里正一定不想把事情闹到衙门。”
“他们两人继续留在村子里,这段日子怕了,等过了一段日,怕是又会起念头,来纠缠我们。”
裴青生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她:“这件事我出面,你和守财叔回去,东西卸下来。”
以后村里人骂起来,只会骂他。
“可是……”
谢茯担心,这样一来,他要承担骂名。
“别担心。”裴青生拍了拍她的手背,见村里人都围了过来,叮嘱道,“你回家,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听话。”
她担忧他,他又何尝不是。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他只要她的心向着他。
裴青生回到裴树身边,语气冰冷:“这两人敲诈我娘子八两八银子,平日里造谣我娘子,坏了她的名声。”
“里正,这事我们不会轻易作罢,我想过了,去镇上告官,告他们敲诈钱财不成,反倒倒打一耙,坏我娘子名声。”
谢大牛两口子还没开口,赵香兰倒是急了。
“青生,他们可是你婆娘的爹娘,你是他们的女婿,哪有女婿告老丈人和丈母娘,让人听了不骂死你们。”
“住口!”裴树冷眼斜着她,“哪都有你,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这婆娘欠揍,等裴江水回来,让他好好打一顿。
转头看向裴青生:“虽说他们断了亲,但到底血浓于水,若是告去县衙,对你们两口子的名声不好,也对咱们村子不好。”
李贵芬见里正帮着他们说话,有了底气,忍着手上的疼痛,作死地说道。
“我们养了那死丫头十八年,花了多少银子,吃了多少白米面,白白送给你做媳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