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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吏,不要被他的故事所蒙骗。”

一道细微的声音,通过地上回荡的波纹传入到了程吏的耳中。

南宫安警觉地看向程吏:“他们竟然联系到了你?”

程吏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自己与执行者刚建立联系就被南宫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但很快他又了然,这里是【寒公问子】的小空间,作为小空间的主人,南宫安自然能察觉到这里面的所有异能量波动,就如当初尤子镜一伙人追杀自己与南宫宴时,南宫安能精准地定位到二人位置一样。

程吏没有理会南宫安,而是转过头,担忧地看向南宫宴:“你父亲的话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

听完这一长段故事的南宫宴神色复杂,作为当事人,她似乎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故事里的信息,但当程吏提醒她,她还是强撑镇静的点头:“我知道,他们也联系到我了。”

程吏闻言立刻明白,安博生的【波纹】还将声音传递给了南宫宴。

不过......之前程吏在白家一战中就体验过这个天赋的功能,其虽然能够传音,但应该只能传递作用方的声音,而执行者肯定不会傻到用【波纹】去作用南宫安,他们是怎么听到南宫安所说的话的?

难不成执行者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先全盘否定来稳定自己与南宫宴的立场?

一时间,程吏也有些没了思绪。

眼下,最有可能做出抉择破局的,貌似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南宫宴了。

南宫宴低眉思绪片刻,最后深呼一口气,平静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父亲:“你跟我说这么多,为了什么?”

很快,程吏的耳边就响起了陆沉星焦急地呼喊:“南宫安是骗你们的,律所中有能够重塑时间观看录像的异能天赋,人就是南宫安杀的,他跟你们说这些,无非还是想要逃出去!南宫宴,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身不由己,那最后又为何要坐以待毙呢?”

顺着陆沉星的话,程吏也捕捉到了故事中违和的一部分。

南宫安之所以听从陈磊,同他与何山交涉,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不想被污蔑成杀害张雅欣的凶手。但在故事最后,杀完人的南宫安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在原地等待执行者的逮捕,甚至成为了连环杀人凶手,这显然与他之前的心态相违背。

但程吏转念一想,一来南宫安可以说自己是第一次杀人,心理产生崩溃后放弃了逃跑的想法,二来也无法证明南宫安为自己连环杀人的事没有抗议过,如果南宫安是真实的,那执行者与律所便是说谎的,站在这个角度,他们自然可以封闭南宫安抗议的所有声音......

越想越头疼的程吏转而去看南宫宴。

然而南宫宴仍是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对于她的提问,南宫安回答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治好你的姐姐,通过她的【天之锁】将外面的执行者全部禁锢,这样我们才能逃出去。”

南宫宴听后摇了摇头:“可我和姐姐并不需要逃出去。”

南宫安怔了怔,随后情绪激动道:“只要我们逃出去,就能回到一切错误开始前正常的生活!宴儿!你知道我在狱司里熬下这十年依靠的是什么吗?依靠的就是对那个正常生活所抱有的美好希望!”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是练武时姐姐教我的道理。即便是依靠姐姐的【天之锁】,我们也无法如你所愿的过上所谓‘正常’的生活,如此恶劣的越狱案,执行者会甘心放过我们吗?答案是不可能,最后的结果也只有......姐姐会因此被你害死。”

南宫宴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寒刺将南宫安表情钉住。

此时瘫倒在地上的尤子镜忽然发狂似地大笑:“哈哈哈南宫安你也有今天!像你这般狼心狗肺之徒,必然众叛亲离!”

程吏有些诧异,定睛一看,才发现尤子镜身上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他又确实瘫倒在地,要做到这种地步,貌似只可能是将南宫宴的飞针将他的所有关节割断,使其无法动弹。

尤子镜大笑道:“南宫安的女儿,告诉你一件事吧!律所有位叫张谦的律师,当年的案子就是他主导的,他的天赋能够像看录像带一样回溯某个场景内之前发生的事,有这种能力在,他又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般清白呢?他是骗你的!我的仇人只有他一个,你把我放了报仇,或是你这个亲生女儿亲手杀了他也行,总之,我只要他痛不欲生地死!”

南宫安听后难以置信,他看向尤子镜:“你的意思是,律所有能直接复原当时场景的异能者?”

“怎么?没想到吧!竟然还费尽心思编这么一长段瞎话,哈哈哈!”尤子镜嘲弄道。

南宫安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如果尤子镜说的是真,那执行者这边也肯定掌握同样的情报,而在刚刚他已经感知到了外界对这的联系,也就是说,眼前的人也很有可能知道了这件事。

南宫安凝视着南宫宴的眼睛,少顷,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宴儿,我本不想这么做的。”

这么做?什么意思?!

程吏当即拉满警惕,想张望四周观察任何可能的变故。但仅仅是一个扭头的念头,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头......怎么转不了了?!

程吏试了试其他的动作,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凝固的水泥完全定型,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因为舌头都无法控制的缘故,程吏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向执行者求助。

不一会,他就在视野的尽头,那片通红的地平线上,看到了许多渺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