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奔以来,卫泱多次受余大人关爱。”
“不知余大人可有闲情?”卫泱取出一个传音玉佩,道:“来日卫某设薄酒小宴,请余大人赏光赴会。”
“以谢大人恩情。”
那玉佩流光溢彩,想来也价格不菲。
余黔思索片刻,将玉佩收下,回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5日后,天晴气朗,只见湖边那些别致的亭楼之中,人流攒动。
并非是什么吉日,这云波庭的生意却也相当火爆。
“来,客官请,天字戊卯号巡水灵舟。”
船外,小二的声音清脆而热情,随着星晶垂帘的掀开,禁制随之破开一处,卫泱连忙起身迎接。
“余大人,有失远迎啊!”
“哦呵,卫公子,多日不见,神采依旧啊。”
两人相互拱手拜见,卫泱又做出手势道:“请。”
余黔先一步入座,与卫泱相对。
卫泱将手一挥,这艘灵船上的阵法随之启动,向前驶去。
与在宫中不同,余黔身穿青灰色长鸢袍,袍身简洁而不失庄重,头戴绿色巾冠,腰间配着流苏,流苏上挂着两颗琉璃明球,球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吊饰,随着灵舟的前行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脚上是一双青云布靴,整体看上去很是低调,却难掩其贵气。
而卫泱,则是身穿青绿祥云长袍,袍身绣着云纹,仿佛披戴云霞。头戴玄法金冠,隐生光泽。腰间配着环状煞灵翡翠玉佩,幻青蟒草流苏,耳边戴有小巧的互符篆纹耳坠,长裤是明白色,上面有着少许的绯纹流绣,脚着一双翠云槐灵流丝靴。英雄少年,气度非凡。
桌上美味佳肴,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窗外则是湖光美景,波光粼粼,远处青山如黛,倒映在湖面上,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灵舟在湖面上缓缓前行,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和水汽,让人心旷神怡。
“请。”
卫泱指向桌边酒杯,余黔心领神会,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余黔大声赞赏道,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卫泱操起筷子,又向桌上菜品做了个手势请。
余黔也没客气,当即拿起筷子夹菜,放入口中,细细一品。
“嗯?嗯~”
余黔慢慢地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将筷子置于筷枕之上。
卫泱笑道:“余大人觉得这酒菜如何?”
余黔咋舌道:“上等的美酒配下等的佳肴,实在是不好评价。”
“古人有云:‘不与异境者同桌共食。’”
卫泱添满酒杯,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不同境界的人,食味差别过大。高境界的人,他们的味觉上限极高,虽更敏感,但承受能力也极大,远超常人。”
“因此,对他们来说,往日的美味食物显得过于平淡,甚至毫无滋味。就像我们普通人品尝一杯清水,会觉得平淡无奇,对于高境界的人而言,即使是往日浓郁的佳肴,也会如同清水一般淡而无味。”
“但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低境界的人来说毒性极大的草药,对于高境界的人来说,却是上好的调料。”
“兽肉也亦是如此,阶品过高,低境界者的牙齿难以撕咬,也难以消化,而对于高境界者而言却是轻松。”
“可是一桌之菜,品质不一,食者挑拣,余者甚多,终是不合礼仪。”
“可我并不知余大人的境界。”
“故而这一桌之菜便以我的境界为准。”
余黔问道:“那这酒?”
卫泱笑道:“我素爱饮酒,尤其是烈酒,也常饮过级之质酒。”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因此,便以空冥境玄末级之质的酒水招待余大人。”
“好酒劣菜,还望余大人不要嫌弃。”
“哈哈,原来如此。”余黔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提醒道:“空冥与炼虚可是相差了两个大境界,你如此快饮这过级之质酒,可是会大伤身体啊!”
“实不相瞒,我有秘术可调息身体,这等酒水还算可以,不用怕太伤身。”卫泱狡黠一笑道:“只恐怠慢了余大人。”
“哈哈~”余黔大笑道,卫泱举起酒杯道:“请。”
余黔同样举起酒杯,豪气道:“来!”
…………
酒过三巡,灵船已深入湖之中央,这里有长林林立,上有粉色螺旋花瓣,盘旋之风使灵气相聚,似霞光映云,迷离梦幻。
二人调试阵法,将舟舱四壁隐去,眼享美景。
余黔仰躺,满脸惬意,卫泱手持一兰花扇,慢悠悠地轻扇。
“这等美景不知多少年没再见了。”卫泱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余黔看着卫泱手中的纸扇,在那纸扇之上有一处缺口,不由得问道:“卫公子,手中纸扇,莫非是永嘉大帝的御赐之物?”
卫泱道:“不错,永嘉大帝素爱兰花,因此常以兰花之物表彰义勇之士。”
余黔笑道:“卫公子既已决定入我朝廷,怎能随意显摆他国御物?”
“哈哈~”卫泱大笑道:“我无一官半职,何来入朝一说?”
余黔道:“公子若不决定入我朝,怎会在传星宴会之上主动现身?”
“有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公子三道考验已出,而我身为陛下近臣,应邀赴会。”
“陛下求才之心,昭然若揭。”
“哦?”卫泱神秘兮兮地问道:“我何以考验陛下?”
“哈哈。”余黔大笑道:“公子是受姜相国引荐,却以三家之道轮番进言。”
“这不是考验,又是什么?”
卫泱满脸笑意,缓缓将身子抬开。余黔接着说道:“当年诸侯之乱,各方学说也竞相出现。”
“姜相国为强国,便以博采众议、兼容并蓄,合百家之优而去其劣。”
“公子定然是受过姜相国指教,深谙合优去劣之道。”
“怎会以单一之道而献言?”
“况且如今各国虽然儒生当道,却无不外儒内法,兼墨合名,定万物而决人仁,奉天之道而治。”
“公子既主张变革,怎会连如此浅显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