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如秦沫沫观察的那样。
只要公交车里的人不随便乱动。
公交车便无视外控五指，一如既往的驶向目的地。
从外面的角度看，像是手抓着公交车往黑洞里塞。
但从坐过好几次的旅客的内部角度，她们正在安全回家。
越靠近黑洞，旅客越安全。
越靠近黑洞，大手越不安。
“可恶小儿，休走！”天空传出怒骂，又伸出一只手按压公交车，企图将它压成肉饼。
宇宙公交车毫发无伤。
大手见没用，随机抓取个吱哇乱叫的幸运儿，将其拎到车窗边展示。
“再不停下，你们将为他的死负责。”
幸运儿叫的更大声，被拎住后衣领的他，在半空中做出各种逃跑姿势。
他成功了，他成功切掉了自己的衣服，摔向地面。
啪叽。
他被拍成血团。
“停下，我让你们停下。”
又一个幸运儿被抓取，那幸运儿满脸泪水的跪在半空，不停朝着公交车内的人座椅。
啪叽。
他成了第二个血团。
“还不停呢？那这样呢？”
大手这下抓取了数十个幸运儿。
幸运儿惊恐万分，有求饶有大骂有诬陷的。
他们哭着嚎着，他们喊着叫着，他们最终都没了声音。
“师父！救我！”
“师父救我！”
藏匿在人群中的狗娃被精准抓取。
大手将狗娃清晰展现在将公交车车头，江黛站的位置。
他距离车头玻璃只有短短五厘米，他惊恐的脸在江黛面前放大。
“还不停下吗？”
“再不停下的话，你这徒弟的命，就没了。”
大手很清楚江黛与狗娃的关系，企图利用这位，阻止公交车离开。
江黛叹息一声，似乎心软。
察觉到她这个动作的天空传出一阵愉悦轻笑，狗娃也松了一口气。
江黛问，“修仙，到底在修什么？”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问的狗娃一愣。
“来到蓬莱星后，我在想这个问题。”
“离开蓬莱星后，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听过很多修士说，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她们说，修仙修的是身是心是天是地是苍生。”
“狗娃，你修的也是这种道吗？”
狗娃没明白江黛是什么意思，他企图从江黛表情中揣摩出正确答案。
“如果是，你为何还会惧怕死亡？修仙修仙修的又不是长生不老，身体的消亡并不能阻止你探索大道的步伐。说不定在生死之际还能帮助你悟道。”
狗娃都想骂人了。
这是拐着弯子让他去死是吧？
他承认他们之间的师徒情是有些塑料。
他也承认之前交谈里多了点试探的成分。
但作为师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徒弟去死吧？
“我修的不是这种道，我修的是正义的道。”
江黛点头，“正义啊，正义在的地方必定会有邪恶，就是因为有邪恶，正义才更宝贵。”
“你放心，你的死亡会觉醒更多更多的正义之士。”
“他们会因为你，飞快成长。”
狗娃幽怨紧盯江黛，要不是他的手脚都被扣起来，都想执剑杀死这个不救他的师父。
“师父，我知道了，我不怨你。”
“都怪我之前没有跟你走，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的话外意思很明显，之前要不是江黛莽撞行事，自己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想以退为进，想利用江黛的愧疚心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想让江黛打开车窗，这样，他就有救了。
偏偏那双大手不懂的迂回战术，没理解狗娃的‘良苦用心’。
啪叽。
努力了三百年的野心家碎成一堆血沫，糊了车窗一脸。
江黛心头突跳。
公交车的雨刷匀速转动，很快将血沫清扫干净。
眼前，那双烦躁的大手再度出现。
大手没了章法，胡乱抓取幸运儿泄愤般抓向车窗。
车内专家安静看着，心情比密布的黑云还要沉重。
突然，秦沫沫指着天空说，“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
她们看到云层之上盘膝坐着一个个肤色不一的巨人。
巨人围着篝火正在喝酒吃肉。
他们没穿衣服，露出蓝色有黄色红色的皮肤。
“嘶，不是人。人哪有长那样的？”
其中一人低头，正好看清全貌。
那东西长着个鬼头，是古代传说中的鬼。
赤目獠牙，凶相毕露，脑袋上长着象牙角，胸前戴着骷髅头。
“好可怕。”秦沫沫惊呼出声，“修仙界的上方，怎么会是鬼？”
说是鬼，还算赞扬。
毕竟种花家的鬼跟人一样可爱。
守卫长脸色一白，指着篝火旁的肉串道，“火上烤的是什么？”
“我不会是烟花了吧？”
江黛听闻拿起望远镜看，看完后，掏出个塑料袋子大吐特吐。
呕。
他们烤的不是肉。
那衣服，那穿着，那打扮，那身材。
分明就是修仙界死不瞑目的修士。
疯了。
鬼，为什么会凌驾在仙之上？
鬼难道不是被仙痛打的存在吗？
“修仙修的到底是什么？”
公交车驶入黑洞，彻底远离蓬莱星后，迷惘的秦沫沫才问出声。
“蓬莱星的人知道飞升的结果是成为鬼的盘中肉吗？”
“我以前以为上面一定是天庭，就算飞升也得考公考编，那样的日子还不如烧烤。”
“结果蓬莱星的天庭，真是烧烤。”
守卫长唏嘘道，“他们肯定不知道啊。”
“他们要是知道还努力修行，那不是欠的吗？”
秦沫沫，“或许没有选择的权力。”
“修仙界的人不是刚出生就有修为吗？”
“更何况如果修仙界的人真那么厉害，凡人界的狗娃又怎么有了造反的心思。”
“众所周知，只有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才会起造反的心。实力若悬殊巨大，哭还来不及。”
“我觉得修真界是想保护凡人界，偏偏凡人界不知道。”
“江老板，你觉得修仙是什么？”
江黛靠在椅背上醒神，“修仙？”
“修仙在我这里，算多一项本事，一项保护家人的本事。”
“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心关心接下来我们的硬仗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