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了调戏的心思,自己歪坐在床边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屋子里的两人,一人坐桌前,一人坐床上,都安静无语地静默着。
突然外头的一声大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哎呀!不好啦!吵起来了!”
声音是从大房院子里传出来的,乔清舒警觉地翻身下床,披着衣服就往外面走。
萧知节也回过神来,起身拽起一件狐皮披风就跟着乔清舒走了出来。
众人正往大房院子里赶去,乔清舒见到萧老夫人竟然也往那边赶去,就觉不对劲。
拉着急匆匆往前奔走的三夫人道,
“三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连老夫人也惊动了?”
三夫人脚步不停,脸上明显神情激动,她反而拽着乔清舒一道往前面走去,
“新娘子和新郎官吵起来了!咱们快去瞧瞧!”
三夫人眼里并未多少焦急,倒是好奇和凑热闹的成分居多,白日里她刚刚预测了两人会吵闹,没想到竟然新婚之夜就开始了,这怎么能不令她兴奋好奇呢。
当到了大房院子的时候,院子内站满了人,刑夫人和萧大爷也正披着衣裳站在门口。
就听见新房被反着锁了起来,里面传来男女声尖锐的吵闹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其实仔细听来还是女子的声音更加的多一些,男子的声音气势和话语明显弱一些的。
萧老夫人走上前去问刑夫人道,
“新婚之夜怎么会吵起来的,你们做父母的也不进去劝劝?”
刑夫人脸如苦瓜一般都快急哭了,她道,
“门反锁着,我们想强行破门而入,被...被永...公主给呵斥住了。”
刑夫人两口子早已歇下,听闻丫鬟小厮来报急得跟什么似的就爬起来了,敲门也不应,叫喊也不答应,只听见屋内的吵闹声越发的厉害起来。
刑夫人见状着急,就准备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来破门,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暴怒之音,
“谁也不准进来,谁进来谁就死!”
公主发话了,两个抬起木桩子准备撞门的小厮顿时就泄了气,苦兮兮地望着刑夫人。
刑夫人跟着公主媳妇也未交过手,也不知道这新媳妇是否说到做到,但她毕竟是公主,若想杀个人也是极容易的事情,她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倒是萧大爷还算镇定些,挥挥手道叫去请老太太来,老太太辈分高许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萧老夫人闻言皱着眉,她也早知这公主脾气秉性刁蛮天真,今日白日免跪一事倒让她以为这公主有些转性,如今再看,真正是本性难移的,就算白日装得再如何体面,晚上还是显出原型。
她也不急叫人撞门了,只是侧耳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对话。
“这东西哪里的啊!是那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送你的!新婚之夜我说你怎么一直坐在桌前不上床来呢,原来是心里惦记着这个狐狸精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啊!”
说罢就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萧承言在许久之后才弱弱地发出了声音,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说罢就传来了嚎啕的哭声,下一秒门被砰的打开了,一身红衣满脸狼狈的永娴公主冲了出来。
对着自己带来的宫女太监嚷道,
“还不快收拾东西,我要回宫去!我要告诉母后!”
这话一出,萧家众人都抖了一下,新婚公主半夜回宫去,这若是传出去,他们萧家还在不在上京混了。
若是公主在和皇后说些什么受了委屈的话,萧家全族都得受到牵连,故此饶是萧老夫人都是身子晃了晃。
忙迎了上去,将永娴搂在怀里,帮她擦了擦眼泪,
“公主受委屈了,今日我定帮你好好教训他,且不急走,回去了岂能看到老身给你出去。”
永娴本就是娇宠长大的,最受用的就是别人哄着她,刚刚受得委屈心里痛哭,如今在萧老夫人怀里竟然缓了三分,又见萧老夫人要给自己出气,自然是想看看萧老夫人会如何帮她出气。
此时三夫人走上前去道,
“这哭的妆都花了,瞧瞧这可怜样子,到三婶屋子里洗把脸换身衣裳,咱们再来瞧瞧老夫人如何惩治言哥儿吧。”
三夫人虽然乐得看大房的笑话,但是惹恼了公主,不仅仅是大房遭殃,连带着他们都不得安生,此刻便也顾不得私人恩怨,只得帮着大房哄哄永娴公主,哄得她不去告状才好。
此时四夫人也上前附和,称要陪着一道去给公主洗漱。
永娴公主就这般被几位夫人哄着带走了,萧老夫人压抑的怒火才涌上心头,她冲进屋子里去,就见满地的狼藉,萧承言正颓然地坐在地上发愣。
刑夫人忙扑了上去哭了起来,
“哎呀,儿啊,怎么弄成这般样子。”
萧承言脸上数十道血道子,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破,脸上还有被扇过的痕迹,手臂也被咬出了血。
他还特别窝囊地被永娴公主照着心窝狠狠踹了两脚,衣服上两个大鞋印子还印在上面。
因着也不能还手,他便颓废地坐在地上不起来,任由公主辱骂出气。===
萧承言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他何尝被女人这般不留情面地打过,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萧老夫人倒是并不心疼这个孙儿,只是上前冷厉的说道,
“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老老实实的交代。”
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得大,瞒是瞒不住的,他也只好一一地交代清楚。
原是两人坐在新房里,掀了盖头喝了合欢酒准备睡觉了,但是萧承言心里就是很不对劲,他往日欢好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样貌美丽的佳人,他还从未跟丑女睡过觉,故此心里这关有些难过。
望着红烛下永娴公主满脸麻子的大脸盘,黝黑粗糙,竟然是生不出半分的欲望来。
他皱着脸推说要再看会书,便坐在桌前对着书本发呆,可永娴也不睡,就坐在床边那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爱慕多年的男子如今跟她共处一室,她怎么能不欢喜呢,见他盯着书看,又觉得他品性高洁坐怀不乱,心里更是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