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厮尚未跟进书房之际,他迅速回过神来,以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姿态,悄无声息地将信件收入怀中。紧接着,他开始仔细检查起整个书房以及隔壁的练功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一番搜查下来,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东西遗失。
此刻,书房门外早已挤满了来自各个房间的人们。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其中几位本家小姐更是情绪激动地哭闹不止。
只听得其中一人哭喊道:“我最心爱的头面不见了!”
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你那点东西算得了什么?祖母赏赐给我的两匹雨花锦也丢啦,那可是我特意留下来当作嫁妆用的呀!”
先前那位小姐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的头面同样也是祖母赏赐的,凭什么就比不上你的雨花锦了?”
这时,又有一个小姐插话道:“你们俩别争了,我屋子里那个偌大的梳妆台居然不翼而飞了,里面可装着好多珍贵的首饰呢!”
旁边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有人不屑地讥讽道:“哼,就数你平日里最喜欢炫耀那梳妆台,这下好了吧,看你以后还怎么得意!”
乔三爷此时喊了一声:“别吵了,闭嘴等家主出来,再吵,自己去领戒尺。”
院子里瞬间变得悄无声息,他环视了一周,问道:“二房和小姑奶奶院里怎么没人过来?”
屋里的小厮退了出来,关好房门之后说:“回三爷,二爷和小姑奶奶院中并未失窃。”
乔家主面色阴沉地盯着手中的单子,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穿。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随着阅读的深入,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初看时,他不禁惊叹于这个小毛贼的胆量之大,竟敢在一夜之间盗走如此众多的财物。然而,能有这般能耐之人,想必绝非普通之辈。可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各个院子丢失的东西数量参差不齐,而唯独老家主的屋子被洗劫一空,所有物件无一幸免。
带着满心的疑虑,乔家主再次仔细审视着单子上罗列的物品名称。渐渐地,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涌上心头。他越看越觉得这些名字无比眼熟,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突然,他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些被盗走的物品,竟然几乎全都是自己夫人当年的陪嫁!回想起往昔岁月,那时他还亲手将这份陪嫁清单誊抄下来,并送至官府做了详细的登记备案。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深知家族众人的品性,担心自己的夫人嫁到乔家之后会受到委屈,而这份沉甸甸的嫁妆,则可以成为她在夫家立足的最强有力支撑。
此时,乔家主猛然想起早晨在书桌之上,偶然发现的那封神秘信件。他迅速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然后缓缓展开。只见信纸上那熟悉的笔迹跃然眼前,但其中所书写的内容却是他前所未见、令人震惊不已。字里行间,句句如刀,直刺心窝,令他心痛欲裂。
是啊,自从夫人离世以后,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终日沉浸于繁忙的族中事务之中。他试图用这些事务来麻痹自己,好让那无尽的悲伤,不再如潮水般汹涌地侵袭他的心。然而,在这般忙碌之下,他却未曾意识到,自己竟疏忽了身边最为亲近的一双儿女。
他的儿子身为家族中的男丁,自然备受老太爷的宠爱与呵护,被当作稀世珍宝般捧在手心里。而他的女儿呢?那个时候已然十来岁了,正处于需要父母关爱与教导的年纪。可叹命运弄人,由于无人照拂,只能在自家院子里艰难求生、自生自灭。
这两年多以来,真不知她究竟经历过多少苦难折磨,又遭受过怎样的委屈欺凌啊!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阵揪痛,暗暗发誓一定要彻查此事,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一丝一毫的苦楚。
于是乎,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高呼道:“乔阳,速速前去传话,让门外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全部散去!此事本家主已然了解清楚,不必在此逗留围观。另外,你再跑一趟,请老家主、老夫人以及家中诸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们前来议事堂一聚。告诉他们,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将就家中近期发生的大规模失窃事件展开详细商讨,务必找出幕后黑手,还家族一个安宁!”
“遵命,家主大人!”一旁的小厮赶忙应声道,随即转身匆匆离去,执行主人交代的任务去了。
乔家主再次喊了另外一名小厮:“乔山,你现在立即去县衙,将当年我大婚之后,交上去的夫人的嫁妆单子,誊抄一份带回来,切莫声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半个时辰已至。此时的乔家主早已提前抵达议事堂,静坐在首位之上,面色凝重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不多时,只见老家主、老夫人以及各位族老陆陆续续步入堂内,依次落座。
只见他动作缓慢地从怀中,掏出那份失窃物品的单子,递到乔阳手中,并示意其将这份单子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逐一传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打破沉默,用一种不紧不慢、沉稳有力的声音说道:“诸位可都瞧仔细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已然看清。然而,尚未等到有人来得及开口发表意见,乔家主再度拿出厚厚一沓纸张,这些乃是他刚才吩咐乔山专程前往官府处誊抄回来的嫁妆单子。紧接着,他再次示意乔阳将这新的一沓纸张,也分发给众人传阅查看。
待众人看完之后,那一张张脸上所呈现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尤其是老太太,她的脸色更是瞬息万变,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又变得煞白。
此时,乔家主看准时机,适时开口问道:“不知母亲对此,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