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并未被其吓垮,她只是平静的瞥了对方一眼,沉默以对。
这人她见过,仿佛是靠山王身边极其重要之人,然这回的所见所闻却让她觉得似乎隐雾城主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也不知隋清扬知或不知。
见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小北更愤怒了,他最看不惯得便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室之人对他们这些下人无视的模样,想到盈愿的真实打算,他眼神闪了闪,阴恻恻的笑了。
被两人惦记的离青有些慌了,禁卫军即刻便封锁了整个皇城,她没想到萧暮廷会来的这么快!
她此次有意先扮成墨焰入宫,一则是不想打草惊蛇,从而给自己争取时间,令牌不只是云西有,墨焰也有同样的。
二则,她已经从盈愿那里知晓了墨焰与萧暮廷很有可能都着了靠山王道道,不但互不理睬了,甚至印象都没有了,她推断太子不大会管墨焰的事,北昀帝就更不会了,他早就对墨焰有了怨言。
而墨焰正好与公主有些交情,她这才准备了两人的人皮面具。
想不到她还是失算了,太子竟然来的这么快,还将她堵在了殿中。
好在盈愿给了她逃脱的物件,不然她今日当真栽了!
盈愿不敢在宫中飞檐走壁,只得小心翼翼的躲着宫人与搜捕她的禁卫军,不急不缓的向玉清宫靠拢,他们在暗卫营受训时,曾经听说过这个道理,越是危险便越是安全。
北昀帝与萧暮廷都想不到自己会来这儿。
在躲过又一波的宫女后,离青来到了一间稍显偏僻的小院,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耳闻左侧又有侍卫的脚步声传来,她捂着心口一个闪身便入了房门。
昏暗的环境中,一名男子背对着她卧于榻上。
“谁!”光线的变化引起的这人的注意,当他转过身瞧见“公主”大驾光临时,他忐忑的即刻起身行礼。
“公主怎么到卑职的屋中来了,时辰不早了,还请公主回去吧!”在玉清宫中养伤的元春有些惶恐,这些日子公主时常来探望他,然白日来也便罢了,夜里是万万不行的,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公主清誉!
想起公主已然定亲,元春一阵黯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他一个激灵登时清醒过来。
离青与元春是认得的,大伙儿曾经在暗卫营日日见到,见他有些难为情的盯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离去时,她清清嗓子,计上心来。
“元侍卫救我!”她决定利用这人带她出宫。
元春着实没料到面前的小公主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怔愣了片刻后才干涩着嗓子开口问:“出了何事?”因着对方音调的放小,他也刻意配合起来。
离青又从微敞的窗口瞧了一眼外头的状况后,反手将窗扇掩实,而后疾步来到了元春面前。
元春见她离得太近,自觉的远了一步。
“我今日出宫游玩,不巧却被躲在御都的隐雾城主看了去,她命人将我掳去,给我灌下了隐雾城特有的毒药!”
此话一出,元春一下子便信了,只因此刻的“云西”面容苍白,嘴角带血,一手还不时的捂着心口,如此羸弱憔悴,只瞧上一眼,便让他心口微微泛疼。
离青的确是伤着了,却是被萧暮廷掌风所伤。
“那公主是如何回来的,为何不去找陛下做主?”元春很想去扶她,但他不敢。
“我不敢!方才我试着告诉路过的侍卫我中毒了,但即刻便要毒发了!”她说的毒药简直闻所未闻,但元春却仍旧相信了,隐雾城主的毒岂非寻常可比。
离青又解释的更详细了些,告诉元春说,这毒不能试着对众人说出真相,否则便要身死。
话落,她一口鲜血喷出,骇的元春顾不得身份有别,赶紧过去扶起她。
“毒快要入心腹了,我没时间了,方才我表现异常,已经引起了侍卫的怀疑,如今他们正在四处搜捕我,但我又不能去找父皇与哥哥倾诉,见到他们我百口莫辩,元侍卫,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已然到了极限, 你可否将我偷偷送至春和门大街的拐角处,下毒之人说,只要看到我将东西带出,这毒即刻便解了。”离青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编出这般拙劣的谎言来,其实这话若是换上一人来听,立马便会揪出许多不合常理之处,她今夜也是拿命在赌。
元春看着怀中单薄的身躯,一颗心早就被揉成的碎片,他没精力去想别的,只想尽快按照她说的去办,好让她免了这场苦楚。
他立时起身取来玉清宫侍卫的衣衫,将离青带至屏风后,道:“公主将这衣衫换上吧,卑职带你出去!”他想的是,等到了那地方,接头人来取东西,而公主又解了毒无性命之忧的话,他再拿住那个接头人便好。
他虽断了一指,但将养了这些时日已经无碍了,不影响他用功夫。
届时,东西可以保住,人也可以带回来,他没问那人要的是何东西,但定是很重要的物件,既然如此,便不能落入敌人手中,退一步讲,即便他双拳难敌四手,那处离宫门如此近,只要大喝一声,守门的侍卫便会立刻发现。
“还能走吗?”元春问换好衣裳的“公主”。
离青点头,由元春去门口查看外头情形,不多时,元春朝她点点头。
两人趁着有一队侍卫经过时出门,自然而然的跟在他们后头。
前面的人回过头瞧了一眼,见是养病多时的元春统领,还对着他笑了笑。
“伤养的差不多了,见你们如此忙碌,索性出来透透气。”他还跟这人打趣了一句,成功转移的这人准备望向云西的视线。
离青与云西个头儿差不多,若不是守门的官兵极少见到墨焰,定是不会将比这二人矮上半头的个子认成是她。
元春与这人边走边说,离青则是低着头默默跟着,竟也让他们走到了距离春和门最近的岔路口。
“也不知城门处如何了,可有可疑人物进出,我还是过去瞧瞧,而后好报给陛下知晓。”他跟前头的侍卫随意交代的一句,便带着离青疾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