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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温梨惶恐地望着他,苍白着脸踉跄两步,没让他触碰自己。

萧行严呼吸一滞,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躲开。

“梨儿,你……知道了?”

“所以,你不是黄啸,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福老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到现在才发现。”

“不是的,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

“所以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一沉,萧行严握紧双拳,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丝毫闪躲和要逃避的意思。

既然已经知道,也好,省得他整日提心吊胆。

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娶她,这婚事才算圆满。

众人吃惊地看过来,满是诧异:主子暴露了?这么快?

趴在门边的瞬风影墨和福老等人,紧张地望着两人。

就连徐女官和两个大丫鬟都屏住了呼吸。

反倒是孙婆和燕儿一脸奇怪,一时还没领悟过来。

瞬风戳戳老头,用眼神诘问:你泄露的?

福老头将头摇得叮当响:怎么可能,我可是急忙找借口开溜的。

影墨抱胸瞥一眼:难道姑娘自己猜的?

徐女官盯一眼门边叠成一团的几人白一眼:是主上自己小看了姑娘。

从这小半个月授课的情况来看,姑娘可不好糊弄,不仅聪慧,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若是被她起疑心,她能抓到不起眼的小细节抽丝剥茧。

时间一长,积攒的破绽多了,再怎么天衣无缝,总会有疏忽和暴露的时候。

只是这发现得也太快了一些,她还以为至少要等大婚之日或成亲之后才会发现。

垂落身旁的手悄悄收紧,深吸一口气,萧行严坚定地朝她迈进一步。

他尽量缓和了语气与她解释:

“正如你所猜,我的确不是黄啸,而是当朝摄政王——萧行严。”

“萧行严?所以你不让叫你黄啸,编了个理由让我叫你黄行严,九郎,寒枢?”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被人欺骗的恼怒瞬间从胸口喷涌而出,温梨愤怒地怒视他。

萧行严心疼地想上去拥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许靠近我!”

“梨儿。”

“你个骗子!”

倔强的脸颊淌下滚烫的泪珠,萧行严看得心都要碎了。

他无措地解释道:

“除了我不是黄啸,其他的,我都没骗你。”

“萧行严是我本名,寒枢是我表字,九郎是因为我排行第九,亲人才唤的亲昵称呼。”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真的黄啸呢?他人在哪里?”

萧行严闭上眼,愧疚道:“对不起,他为国战死沙场,没能回来。”

“原本黄啸的名字是在红册上的。”

“我来到此处寻医,几经周折寻到胥老,他说能医治,但需要我留在此处一年半载。”

“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一来不想地方官员知道,惊动百姓。”

“二来又要避过朝中那些老狐狸的耳目。”

“才从征丁之人中寻了一个面容与我有六七分相似,家中零丁之人,暂时借用了他的身份。”

“所以黄啸的名字才从红册上挪到黄册中。”

“那他的尸骨呢?”豆大的泪珠湿了整张面颊,温梨一把抹掉,大声质问:

“一般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就地安葬,或者……”

尸骨无存。

但他不敢这么残忍地告诉她。

“我已经命人在寻,等寻到,会让人带他回来安葬在亲人身边。”

“梨儿,欺瞒你是我不对,我本来是要向你坦白的。”

“但是你说绝不原谅欺骗,我要是敢骗你,你就弃我而去,所以我才迟迟不敢向你挑明。”

“我是太害怕你真不要我,所以,才变得怯懦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与我说?”

“成亲之后?还是等我有了孩子,离不开你才说。”

“你这是骗婚,更可恶!更恶劣!更卑鄙!”

虽然冒名顶替是情有可原,但是温梨还是无法接受。

她喜欢上他了,他不应该欺瞒她这么久。

他应该在她们彼此确认关系,签下婚书的时候就告诉她真相。

“我若说了,你当时会愿意嫁我吗?”

温梨一顿,低下头,咬紧红唇。

“你不会!”

萧行严替她回答,慢慢向她靠近,神色哀伤中带着怜惜。

“我试探过你的,你说你绝不会嫁给我当王妃。”

“你不相信我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我不敢赌,选择了最蠢的方法。”

“对不起,梨儿。”

“我明白了,但是与我有婚约的是黄啸。”

“对不起,婚事取消吧。”

“谁说与你有婚约的是黄啸?分明是我。”

萧行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伤心怒吼。

听到她要取消婚事,他心都要裂成两瓣。

“黄行……萧行严,你放开我!”

“不放,我要是放开,你是不是要从我身边逃走!”

“你忘了,两国的赐婚圣旨上,你我本就有了婚约。”

“大长公主当初送我夫妻剑的目的,其实是要把你许配与我。”

“我们无论如何,姻缘早就绑在了一起,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太明白了,怪不得当初知道赐婚圣旨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慌。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与他相守,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想到这里,温梨哇一声哭得越发伤心。

“你个混蛋,你骗我,我还为你,为了你急着写下婚书。”

“我那么信任你,我……呜呜呜,我怎么那么蠢,被你耍得团团转。”

“放开我!”

温梨气恼地捶打着他的胸口,挣扎着要推开他。

萧行严却越抱越紧,急忙道歉:

“不是的梨儿,你如此玲珑剔透,怎会蠢,是我蠢,我不该骗你。”

“别哭了,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为夫知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温梨甩不开他强劲有力的大手,气得一把用头撞向他额头。

哐一声,萧行严捂着额头后退两步,惊呼一声

“梨儿?!”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温梨自己也疼得弯下腰控诉:

“不许再过来。”

“我与黄啸已经签下婚书,即便你是摄政王,也不能夺人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