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柔红着一双眼睛,声音都裹挟着无尽的怒气。
可是她还没有走出院落,面前就多了两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瞪着那俩人,咬牙切齿。
“我是柳家主母,你们两个恶奴是想欺主不成?”
祝云柔气场全开,可是那两个人就像是听不见一样,依旧是齐刷刷挡在她面前。
她脸色越发的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不敢相信,与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人,竟然真的这么绝情。
付姨娘却很开心,扭着腰肢坐在石凳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抬起眼皮。
“解解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这件事情,老爷已经交由我全权处理了。”
说完,她又轻轻一扯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哦对了,如今姐姐虽然还是当家主母,可是着管家权已经被老爷交给我了,所以啊,姐姐还是不要为难两个奴才的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祝云柔死了想要求助的心思。
祝云柔连色白如金纸,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晕过去。
柳馥妗连忙上前扶住她,语带焦急。
“娘,您怎么样?”
祝云柔似乎是因为她的触碰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是认清了显示。
她深深看了柳馥妗一眼,转头冲着蒹葭递了一个眼神。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下,她慢慢笑了,伸手把柳馥妗拦在自己身后。
“付姨娘,告诉柳瀚文,让他来见我,不然的话,他想知道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她这话没头没脑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付姨娘不知道她这是又在搞什么鬼,但这并不妨碍她做什么。
所以她几乎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回绝。
“姐姐,你刚才是没有听清楚吗?这件事情老爷都交给我了……”
“让他过来,不然,我今天就是和女儿一同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祝云柔决然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又决绝。
付姨娘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眼神也冷了下来。
“你威胁我?”
祝云柔不闪不避的对上她的眼神:“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这么上心撮合妗儿和方志文,应该是这件事情对你有利吧,若是到最后不成,你又该当如何?”
付姨娘面色阴沉,但并没有多慌张。
“成了便是他欠我一个人情,若是不成也只是他和大姑娘有缘无分,能对我有什么不利?”
“是吗?可是,你能挡住其他人的嘴,能挡的住我父亲的嘴吗?若是我母女今日当真死在这里,你又该如何给我父亲交代?”
祝云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那样子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聊天而已。
可是这话里的力量,却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感受的到的。
付姨娘连色变化莫测。
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让祝云柔得逞的。
可是这件事情终究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
所以,权衡之下,她到底还是让人去叫了柳瀚文。
趁着这个空档,柳馥妗转头看向祝云柔。
她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甚至比刚才更差了。
可是她却并没有一丝一毫退缩的意思,坚定的握着她的手。
甚至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安抚的开口。
“别怕,娘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嫁给别人的。”
这一刻,柳馥妗笑了。
只是她却并不是因为祝云柔的维护而笑,而是因为,她预料的那件事情,又多了几分成功的几率。
柳瀚文很快就到了院子里,来的时候脸色依旧是阴沉的。
看见祝云柔第一句话并不是询问她要说什么,而是不耐烦的皱眉。
“事情已成定局,我已经收了方将军送来的聘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你今天说破天去,柳馥妗也是要嫁出去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祝云柔还是被这冰冷的话刺得心口一疼。
她面上再无一丝暖意,连最后的血色也跟着消失。
只是,她就像是没有听到柳瀚文的冷言冷语一样,冷淡开口。
“柳瀚文,把妗儿嫁出去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吗?”
柳瀚文眉头皱的更紧,眼底的不耐烦也更加不加掩饰。
“祝云柔,你就算是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若是你还想继续留在柳家,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没有直接回答,祝云柔却已经从他的态度中知道了一切。
她轻笑了起来,转瞬间,声音轻柔却又强硬的传来。
“那我今天也可以告诉你,我祝云柔的女儿,是绝对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人的。”
“你……”
“柳瀚文,我们和离吧。”
轻描淡写的话让柳瀚文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梗在了嗓子眼。
他瞪大眼睛,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只是在看到付姨娘同样古怪的面容时,却又意识到这一切不是错觉。
本就不耐烦的面色越发变得阴沉,声音几乎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祝云柔坦然站起,和他四目相对。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柳瀚文,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奇,我爹之前说的,我的底气一直都在我自己手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好了。”
几乎是她话落的瞬间,青天白日突然惊起一阵炸雷,紧接着便是一阵烟雾在空中飘过。
柳瀚文心中闪过一抹不安,下意识抓住祝云柔的手腕。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爹在我成亲当日给了我一个信号弹,让我什么时候想回家却又回不了的时候告诉他。”
“你……”
“夫人,您要的东西奴婢拿来了。”
蒹葭的喊声打断了柳瀚文即将出口的责问,众人回头,就看见蒹葭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那上面,明晃晃的躺着一卷明黄卷轴。
看着那东西的形状,柳瀚文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明显。
而祝云柔却是笑了,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拿在手里,打开之后,竟是一卷圣旨。
“柳瀚文,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