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那个本事你逞什么能?这就是你说要照顾我的结果?
你去喊老二来,去喊他找人把我送回去,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了,这狗都不吃的饭你拿来给我吃,你是想要虐待死我不成?”
在乔家望怒吼着不知道第几次将乔老爷子手中的饭碗打翻后,乔老爷子终于忍受不了呜呜哭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我喊人送你回去就是!”
有些人的心,一旦看清了就圆不回来了。
他试图和乔家望重修旧好,他以为他坚持照顾瘫痪的他,就能将他捂热。
可是脸都撕破了,谁还愿意继续陪着他上演父子情深?
认清了这点,乔老爷子也妥协了,不强求了。并且,再继续下去,他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
而他如此照顾乔家望,不过半个月而已,他竟身心俱惫,再也不想再继续照顾了。
最后,乔老爷子也没有好意思上二房去喊乔家成把乔家望送到镇子上,转而上了三房这边找乔耀文。
乔耀文听了乔老爷子的话,很是无奈的把自己家的马车套了起来,又去喊了本家的几个兄弟一起帮忙把人给送了去了镇上。
乔耀文也明白,这件事他不能多管,一旦多管了或许就沾了身甩都甩不掉。
于是,把人送到后,便是把人放在了门口,敲了敲院子门,听到院子里有人应答,便直接跑开。
待王氏开门,看到乔家望躺在了门口,当即便急得哭了起来。
“天杀的,你怎么还不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啊……”
王氏破防了,捶着乔家望就是一阵哭天抹地。
院里的王彩儿听到了动静,抱着孩子出门来一看到是乔家望被送了回来,当即便拉黑了脸,抱着孩子就气得回了娘家去。
乔耀宗跟了出来,看到乔家望也是一脸的嫌弃和失望。
他们好好的一家子,有院子住着,家里也还有些余钱,那铺子里每月的利润,也是够一家子人滋润的生活了。
但是乔家望这个瘫子要是回来了,他们一家子便会家宅不宁。
张彩儿会和他闹,整个院子也会一直充斥着一股子屎臭味。
别说张彩儿,就是他自己也受不了这个味儿。
若是乔家望年纪大了,没几天好活的,他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能忍忍照顾他终老,但是如今乔家望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身体正好着,没个十年八年的,怎么也不可能死。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绝望,有这样一个拖油瓶,他们的日子还能看得到什么希望?
“娘,怎么办?怎么办啊?”
乔耀宗看着张彩儿远去的背影,话语中几乎带着哭腔。
王氏转头看了一眼乔耀宗那窝囊的模样,心中便是不喜起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竟是一点主见都没有,遇事了就只会哭着喊娘。”
她说着,横了他一眼便咬牙道:
“去,去把车套来,现在就送他回上河村去。送去二房,丢到二房的门口就走。
我就不信,二房如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真能豁得出不要脸面不成?”
王氏这样说着,乔家望躺在架子上当即便不乐意起来。
“你这个毒妇……”
他抬着还能动的手,伸手就要去揪王氏的头发来打。
王氏似乎被他打得有经验了,他一抬手,她便快速拿了帕子塞进他的嘴里,在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和乔耀宗一起死死将他的手按住。
“给我按好了,我去找根绳子来把他给拴牢了。”
王氏说着,便是进屋找了麻绳。
母子二人合力将他绑好后,趁着天色还早,便是套了马车就把人塞进马车里朝着上河村奔去。
乔家望这一天的在上河村和三河镇上来回奔波,竟是连家门都没能进,更别提进点米水了。
谁能想得到,曾经上河村最风光体面的读书人,如今竟是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的被人丢来丢去。
他不甘,心里实在不甘,可他如今瘫在床上,死活都由不得自己,又能怎么样?
这母子两一路来到上河村,见二房的院子大门紧闭着,如今又正是作坊里的工人快要下工的时候,两便悄悄把人从车上抬了下来,放到二房的门口便扬长而去。
待到作坊工人下了工,经过乔家门口时,便见乔家成被堵了嘴放在二房的门口。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如今乔家望是这样的模样,他只觉得被人如此围观实在丢脸,这些人,可是曾经他最看不上的泥腿子。
于是,心急之下只得两眼一闭,干脆就装睡了过去。
这下,村民们怕闹出人命来,忙七嘴八舌的去敲了二房的门。
宋明出来看到乔家望后,忙进院子里去禀告乔家成。
乔家成一听,当即气得头晕眼花。
乔耀文才从二房这里出去,说是乔家望被送回去了,这才多长时间,这人竟是又被丢到他家门口来。
他气得起身就要朝着外头走去看情况,却是被顾长清及时拦了下来。
“爹,这时候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让我和绿儿去应付了就成。
毕竟我们只是侄亲,比不得你们亲兄弟关系更近,许多事说起来也比你方便得多。”
乔家成听了顾长清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就气得去屋子里躺了起来。
这糟心的一家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清清静静的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啊?
顾长清和乔绿儿出了门,便见了一众村民正围着乔家望指指点点。
本家的族人叔伯看到出来的是乔绿儿和顾长清,脸上的表情便有些难看起来。
“长清,绿儿,怎么就你们两个出来?你爹呢?”
亲哥哥被丢在门口,他这个做弟弟的竟是这样心狠的连面都不露一下?
不仁义啊,乔家成如此做事确实不仁义!
他对自己的亲兄弟都尚且如此无情无义,那对待他们这些出了几服的族亲又能有几分情谊?
实在令人心寒得很啊。
“家振叔,我爹如今正病得下不了床,实在没有办法出来处理这事。
我们做子女的不忍心看着父亲生病还操心着外头的事,便没有把这事儿给告诉他。”
显然,对于乔家成生病这事儿,族人是不大相信的,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顾长清的话。
毕竟,他们不可能冲进人家的院子里去看看乔家成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的。
这时候,他们便只能把矛头转向了杨氏,便道:
“既然你爹病了,你娘总不至于这么巧也病了吧?怎么不见你娘出来?
长清,绿儿,咱们是在你们家的作坊里上工没错,但是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儿我们说的是家务事,不是公事,你大伯都这样了,你们家里连个长辈都不出来露面,实在不像话得很。”
乔家振一脸愤恨的说着,似乎公道在他心中,不吐不快了。
乔云儿听了消息便是跟了出来的,如今正躲在了乔绿儿身后,听到乔家振这一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不禁冷笑连连。
既然是家务事,你这隔了几辈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来的亲戚在这里指手画脚做什么?
吃着别人的饭,还要教别人怎么做事不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