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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燕京城门,终于出现在使团视野的尽头。

城墙高耸,带着历经风雨的厚重,却因近日的戒严,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往日里喧嚣的车马绝迹,取而代之的是城门下盘查严密的兵士,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连风声似乎都压低了。

【看来燕京内部的情况比实际更糟糕,也不知道燕烁现在藏身在何处?】

温意棠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角,看着这景象,心里默默吐槽。

和亲使团的旗帜表明了身份,经过几道关卡的核验,队伍总算得以缓缓驶入燕京城内。

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关门闭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多时,一行行至宫门。

宫城红墙金瓦,在午后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更显威严。

使团众人被引着穿过层层宫门,最终停在了一处偏殿之外,等候传召。

空气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宫人们脚步匆匆,低眉顺眼,不敢发出半点多余声响。

裴湛微眯着桃花眸,看似慵懒地倚着车壁,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腰间玉佩。

温绍祺带领的护卫军,按规矩留在了宫墙之外。

燕馨儿得了皇后生病的消息,便也离开了队伍。

此刻,使团内除了那位身份尊贵的南疆公主,便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裴湛知道这场等待不会持续太久,该支走的都已经走了,有对抗之力也被留在了宫外。

确实如裴湛所料。

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缓步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当朝国师,同时也是洛梵初的师弟。

国师目光淡漠地扫过使团众人,视线在南疆公主身上略作停留,最终落在裴湛身上。

“小裴大人,别来无恙。”声音平缓,却难掩喜悦。

裴湛微微颔首,姿态不变:“国师大人安好,我已将南疆公主安全带回,敢问国师大人,陛下何时召唤?”

国师直接开口:“陛下龙体欠安,可能要留小裴大人在宫中小住几日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隼,“前段时间六皇子燕烁企图谋逆,重伤陛下,此刻下落不明,还请裴大人见谅。”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使团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南疆来的多为女子,更是站得有些摇摇欲坠。

国师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语气依旧平淡:“为证诸位清白,需得彻查使团上下。还请裴大人行个方便。”

裴湛脸上的慵懒瞬间敛去,眸中寒光浮动,他往前一步,挡在了使团众人身前。

“国师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说使团内私藏罪犯?这话说的可不轻啊。”

裴湛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等奉皇命护送公主和亲,代表的是大燕与南疆。您这般未经陛下旨意,便要搜查使团,扣押公主,是想凭一己之力,挑起两国纷争吗?这罪名,不知国师大人担待得起吗?”

他微微扬起下巴,直视国师:“我要见陛下。”

国师不动如山:“陛下说了,龙体不适,任何人不见,还请裴大人配合。”

他轻轻一挥手。

周围的禁军立刻上前,刀枪出鞘,明晃晃的兵刃对准了使团成员。

文官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少人吓得腿肚子发软,面无人色,几乎要瘫倒在地。

裴湛眼神扫过那些冰冷的兵器,轻轻一笑,束手就擒。

片刻的僵持后,使团被“请”进了偏殿,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宫墙之外,温意棠站在兄长温绍祺身边,远远望着那紧闭的宫门,秀眉微蹙。

看来里面已经出事了。

她不再犹豫,看向温绍祺:“哥,我们先回郡主府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温绍祺有些迟疑:“不等裴湛他们了?”

“等不到了。”温意棠摇了摇头,眼神望向郡主府的方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内,四壁冰冷。

裴湛被麻绳捆了个结实,扔在地上,姿态算不上雅观。

但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临时的“居所”,嘴角甚至还噙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房门被推开,一身明黄太子常服的燕珩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依旧,只是那双眼睛里,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阴鸷与审视,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裴湛,如同打量笼中困兽。

裴湛仰头,桃花眸弯起,语气夸张得像是见了救星。

“哎呀,太子殿下!我就知道还是我们兄弟情深,您得了消息马上就来救我了。”

他努力想拱手,奈何被捆着动弹不得,“弟弟这厢有礼了,就是手脚不太方便,您多担待。”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燕珩冷冷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燕烁在哪?”他没工夫陪裴湛演戏。

裴湛闻言,眼中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诧,表情逼真得毫无破绽。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话?”

他眨了眨眼:“我今日才刚进城门,就被国师大人‘请’来此地喝茶了,风尘仆仆,哪有功夫去见六皇子啊?”

他顿了顿,似乎才反应过来,语气更加无辜,“再说了,这燕烁罪大恶极,竟然行刺陛下,我若是有燕烁这乱臣贼子的下落,不用太子殿下出手,我定然先斩后奏,为陛下报仇!”

燕珩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他当然知道裴湛这张嘴有多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燕烁在燕京根基浅薄,却能在长公主和他联手的严密搜捕下藏匿至今,滴水不漏。

这里面若没有一个熟悉燕京、手眼通天的人物暗中相助,燕珩绝不相信。

放眼整个燕京城,既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胆子,敢在这种时候捋虎须,和太子、长公主作对的。

除了眼前这个看似纨绔,实则无法无天的裴湛,燕珩不做第二人想。

至于其他人,恐怕早就对这雷霆手段避之唯恐不及了。

燕珩的指节微微收紧,盯着裴湛那张带笑的脸。

裴湛却仿佛没看见对方的怒意,反而叹了口气,一脸诚恳:“殿下,您真是错怪好人了。万一是有人刻意蒙骗呢,长公主殿下与您的合作,真的是诚心的么?”

说完,裴湛还呸了呸,好似自己说错了话。

燕珩心思重,谁都不信任,即便是唐国舅,那位亲舅舅,一心为了太子的皇位殚精竭虑,燕珩也是充满猜疑的。

那与他有直接利益冲突的长公主,他如何不设防。

裴湛稍微埋下怀疑的种子,看着种子发芽,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