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闻言,
俱是沉默,
无人敢抬头直视摄政王的目光。
摄政王环视一圈,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各位莫要害怕,今日本王只是……给大家提个醒。”
他语气悠然,却字字如刀。
“日后,还望诸位做个明白人。”
说罢,
他漫不经心地一挥手——
林中黑影如潮水般退去,
顷刻间消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众大臣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有人暗自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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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就在他们以为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时——
摄政王忽而轻笑一声,嗓音低缓,却如寒冰刺骨:
“下次,可就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他缓缓起身,
玄色衣袍在风中微扬,
面具下的目光扫过众人,随即大笑。
“好了,今日约诸位出来,本是放松的,何必如此紧张?”
“诸位——”
他微微颔首,语气轻快,仿佛方才的肃杀从未发生,
“玩得尽兴。”
话音落下,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刃,
只留一众大臣僵立原地,冷汗浸透衣衫。
远处,猎场内的欢笑声依旧,而这片天地,
却仿佛无声地裂开了一道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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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送摄政王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紧绷的气氛这才稍稍松动。
几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
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这摄政王也太猖狂了!\"兵部侍郎李崇咬牙切齿道,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威胁朝臣,还拿各家子弟作要挟!明日定要在国君面前参他一本!\"
礼部员外郎张谦连忙摆手。
\"李大人慎言!如今朝中局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哼!\"工部尚书冷哼一声,
\"摄政王就是仗着自己势大,连国君都不放在眼里。真不知国君是怎么想的,竟容他如此嚣张!\"
\"嘘——\"
年迈的御史大夫紧张地环顾四周,
\"诸位慎言!这猎场内外,说不定还有他的耳目......\"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只听得远处传来年轻子弟们的欢笑声,与此刻沉重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丞相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今日之事,诸位......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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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夕阳西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笼罩在朝堂之上的阴霾,久久不散。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的惊魂已过,
准备各自散去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惊起飞鸟无数。
\"是犬子的声音!\"方才扬言要参奏摄政王的兵部侍郎李崇脸色骤变,顾不得体统,跌跌撞撞朝声源处奔去。
其余大臣也慌忙跟上。
拨开灌木,只见李侍郎的独子仰面倒在血泊中,
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的羽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儿啊!\"李崇扑跪在地,颤抖着抱起儿子,
手指刚探到鼻息就猛地缩回,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摄政王!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突然仰天怒吼,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不得好死!我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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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陆续赶回的年轻子弟们见此惨状,纷纷变色。
几个年纪尚小的更是吓得躲到了父亲身后,瑟瑟发抖。
这时,摄政王阴冷的笑声突然在林间回荡。
\"这份见面礼,李大人可还满意?下次......就看谁的运气不好了。\"
那笑声渐渐远去,却像毒蛇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李大人突然对着虚空怒吼:\"要杀要剐冲老夫来!对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这...这...\"礼部张侍郎的幼子拽着父亲官袍,声音发颤,
\"父亲,那箭...箭上好像有字...\"
刑部王尚书一个箭步上前,掰开死者紧握的拳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是'逆'字!箭杆上刻着'逆臣当诛'!\"
\"混账!\"李侍郎一把抢过染血的箭矢,老泪纵横,\"我儿才十五岁啊!他懂什么朝政!\"
\"父亲!\"刘家小公子突然拽住工部侍郎,
\"我们快走!那疯子连孩子都...\"话未说完就被父亲狠狠捂住嘴。
\"住口!\"
刘侍郎紧张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
\"你想害死全家吗!\"转头对李侍郎拱手时,袖子都在发抖:
\"李兄,节...节哀...\"
\"表哥!\"
陈御史的侄子突然扑到尸体前,被自家小厮死死抱住。
少年红着眼嘶吼:\"明明刚才还说要猎只白狐给姑母做围脖的!\"
丞相按住李侍郎发抖的肩膀:
\"李大人,此刻需冷静...\"
\"冷静?\"李侍郎突然惨笑,举起染血的手,\"陈相,你让老夫怎么冷静。”
丞相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崇,沉痛道:
\"李大人,节哀。先...先带令郎回去吧。\"
李崇双目赤红,
死死盯着摄政王离去的方向,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场众人无不背脊发凉,这一刻他们都明白
——这不是警告,而是一场血腥游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