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柳的话,刺痛了月景昭内心最深处,他有一个秘密,一个以为永远也没人知道的秘密。
“若哥哥……”
李若柳看着这个算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少年帝王,细想过往种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眼睛很酸,第一次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从李若柳心底不断涌出:“我以为……”
他哽咽了下,又继续道:“我以为你是有把我当朋友当亲人的。”
“我有!我有!若哥哥!”
月景昭哭了,抱着他,像个痛失心爱玩偶的孩子。
泪从眼眶掉落,滚烫又充满无尽讽刺。
“冥卫与皇族从未有过直接接触,为什么月启商要强娶我,月景昭,你知道为什么吗?”
月景昭怔了,一股无形的恐惧开始蔓延,遍布四骸。
“不是,不是我!”
月景昭跪在地上半抱着他,仰着脸,拼命否认。
李若柳想扯动嘴动角,可他发现只是一个小小的表情,他都觉得难如登天。
“你可知,我从未怀疑过你!可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寻,是我迷了心窍,不愿去想,你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如此歹毒,是我低估了你。”
“若哥哥,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那样,我不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月景昭很懂得示弱,他知道李若柳最大的问题在于心软,他们屡试不爽,可这一次他失算了。
李若柳望着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曾经的怜爱与宠溺,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世上皆道我李若柳算无遗策,运筹帷幄,智胜千里,可他们却不知,我的这些所谓手段谋略在你面前,只是一场笑话,你小小年纪便已筹谋了一切,利用我,利用所有人,月景昭,你真的,好可怕!”
李若柳说着,冷漠地挣开他的双手,缓缓地向后退去。
“我们相识多年,我竟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些年,我一心辅佐你,不惜以身犯险,填充国库,消除内忧外患,只求你能做个好皇帝。
我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到头来却原来只是一个工具人?冥卫,权利,一切的一切,全是假的。”
“不,不是的,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心存感激,我不会忘的,我的皇位是你一手扶我坐稳的,我说过,我们是一体的,这个皇位是我们两个人的,从未改变过。
若哥哥,我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
我一直记得,我需要你,整个月国需要你,以后我全听你的,只要你不走。”
月景昭见他越来越疏离,想靠近又害怕他生气,只能示弱装可怜不断的哀求。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骗你,不,一开始是无意之举,我不知道会变成那样,后面我只是想弥补,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若哥哥,当时我只有八岁,我并不知道那样带来的后果,这些年我真的后悔了,我一直愧疚的想要弥补,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月景昭起身,一点点朝他靠近,试图甩锅给那个年幼无知的自己。
可李若柳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这不过就是事发的借口。
“年幼?容修和你一般年纪,遭遇相似,他一样年幼时,为何从不曾像你这般富有心机,肆意伤害他人呢?”
“不要跟我提他!容修,容修,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有他的存在?
他怎么可以配得上你?他什么都不是,根本保护不了你,他没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月景昭听到他拿容修和你自己比较顿时气炸了,他和自己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
李若柳到现在都不明白月景昭为什么对容修有这么大的敌意。
“李若柳,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你竟然拿他和我比,我是月景昭,你说过会一直守护着的月景昭,你不要我要他了吗?”
月景昭愤怒的大吼,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在不停的质问,李若柳只觉得无比讽刺。
“为什么不呢?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他很乖,很听话,心思纯净,全身心只有我,从未伤害过我分毫。而你呢?你一直在算计我。
你明明有赤焰果,却眼睁睁地看着我寒毒发作,痛苦挣扎,你对我如此冷情,我为什么还要留下,继续受你的摆布吗?”
“李若柳”
月景昭一声怒吼,他的双眼发红,眼中染着疯狂,步步逼近,李若柳后腿抵在书案上,再无退路,他想转身,被月景昭钳住手腕压住。
“放手!”
李若柳看着这样的他,没来由的心慌。
月景昭埋首在他的颈肩处,嗅着他身上的冷香,低语:“李若柳,你不可以喜欢任何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听清他的话,李若柳错愕的双眼睁大:他在说什么?
“啊”
月景昭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低笑道:“不专心,是要受惩罚的。”
李若柳扬手便要扇他,月景昭不闪,让他打,李若柳咬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月景昭搂住他的腰,手在他身上游离:“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李若柳,你还不明白吗?”
“你疯了?啊……唔”
月景昭咬上他的唇,大力的吮吸着。
李若柳一把推开他,“啪”的一下,一个响亮的巴掌在朝阳殿中回荡。
李若柳气得胸腔起伏不定,他的眼中充满悲愤与失望。
“若哥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只有你不知!为什么呢?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心呢?”
月景昭脸上五指印很快显现,但他丝毫不在意,他伸手想摸摸李若柳的脸,李若柳偏过头,躲开了。
月景昭不生气,失笑道:“我承认我是骗你,利用你,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的身边出现过谁,只要最后那个人是我。”
“这就是你伤害容修的理由?月景昭,你是疯子吗?是你亲手把我送给月启商的,现在你却说你喜欢我?”
李若柳觉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