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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王座之上的男人淡淡开口。

男人的来历极为特殊,本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尸骨,被人挖出之后,放到了一间墓室之中,偶然汲取到一点道观王的本源。

凭借这点本源滋生灵智,竟然侥幸领悟到道观王的些许神通,被这座副墓之中的阵法认可。

借助墓中蕴养大阵,男人重塑筋骨躯壳,受到道观王本源影响,外貌也变得和道观王极为相似。

在这座墓穴的深处,几乎所有黑血墙壁之处,都是他的眼线。

二人早在接近这间墓室之时,就已被他发觉。

但他却没有出手阻拦,任由二人一路来到了这里。

“区区两个法相境的武人而已,来再多也不是本王的一合之敌。”

男人这般想着,心里莫名有些欣慰,一股特殊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概,这就是身为王的胸襟与气魄吧!”

男人轻轻一招手,黑色触手分出一部分,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他淡漠道:

“来的正好,将你们几只爬虫通通灭杀之后,本王便可即刻闭关涅盘,省得还要耗费精力搜寻尔等。”

“这厮甚是狂傲。定要让他见识一下我等的厉害!”

老道士听闻自己被称作爬虫,勃然大怒,一个后撤步就躲到了李言希身后:

“小子,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面对漫天的黑血触手,李言希直接打开金身,拔出止戈,剑光如影,一股剑气风暴已然斩出。

无数触手在剑气风暴下支离破碎,化作黑血,涌入男人身下王座之中。

这时,地上伫立那道黑色影子也终于完全消融,彻底回到了地面之中。

那团触手交织之处,一道轰鸣之声传出,老者从中脱离开来。

整个油皮黄纸变得皱皱巴巴,身上破开数个小洞,体内心脏滋生出的血液,已经消失了将近半数。

老道士凝神一看:“这不是被咱们踢入墙中的那个纸人吗?”

老者也注意到了两人,冷笑一声:

“竟然这般巧合,新仇旧恨聚到了一起,既然如此,老夫今日就将你等一块解决了!”

李言希还未开口,王座之上的男人就呵呵一笑:

“穆游之,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像你这等欺软怕硬的宵小之徒,本王翻掌间便可镇压!”

两人放完了狠话,没有急着动手,一齐把目光投到了李言希的身上。

李言希注意到二人的视线,咳嗽一声,谦逊道:

“两位前辈,我们不过是翻掌间便可解决的蝼蚁而已,那啥,你们先打,我们俩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番大战,也算死而无憾了。”

老者冷笑一声,胸膛一振,一道心跳声瞬间传遍了整座墓室。

“我乃大离王朝元老级上将,千万人难出一位的[千祀]境武人,为社稷而战,历死劫不死,何人能够杀我?!”

王座之上的男人一拍扶手,面色虽然枯槁,但其目光威严,似高山般无法撼动。

“吾得道观王之真传,于此地蛰伏数百载,汲取大阵精华,虽万骨枯而一将成,定当携无敌之势,涅盘重生!”

老者纸躯一震,一股奇异的气息传来,似渺渺之音,数滴心脏精血从体表弥漫而出,流入其身后的山河虚影之中。

男人一拍扶手,背后的王座之上有五道幽芒依次亮起,每多亮起一道,其身上的气息便浩瀚一分,到了最后,其背后已然浮现出一如神似魔般的虚影。

老者双手掐诀,低喝一声:

“山河流转,万法不侵!”

男人身上道袍舞动,威严喝道:

“天地俱黯,唯我独存!”

墓室之中,山河虚影与神魔虚影瞬间碰撞在一起,掀起滔天的气浪。

李言希和老道士躲在一处角落里,看着二人不断变幻攻势,打的你来我往,万分激烈。

李言希有些错愕道:“还真把咱俩当成随手可灭的喽喽了?”

老道士没有回话。

良久之后,老道士浑身一颤,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这才回道:

“你以为我躲在你背后这么久,是在干什么?”

闻言,李言希倒吸一口凉气:“这《完人魔功》,竟恐怖如斯?!”

老道士疑惑道:“什么《完人魔功》?我用的不是《七情功》吗?”

李言希反应过来,立刻指着那黄皮油纸的老头儿,补救道:

“这《山河宝典》,果然也名不虚传啊!”

“《山河宝典》?”

老道士看着墓室中两人的激烈交手,狐疑道:“你竟然知道他们所修炼功法的名称?”

李言希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我反应快,说道:“不知道,这是我现场给它们起的名字。”

老道士得意一笑:“这俩蠢货再厉害,不也是被我随手拿捏?

我《七情功》最容易拿捏的,就是这种因为各种缘故,导致心智不全的鬼东西。”

墓室之中,两人的交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山河虚影与神魔虚影之间对轰多次,周围的黑血墙壁大半已然支离破碎。

老者面色蜡黄,元气大伤,逐渐变成了黄皮油纸本身的颜色。

男人道袍破烂,王座上的五道幽芒也灭了两道,显然也并不好受。

但两人心知肚明,对方必然还都留着一道压箱底的手段没有使出。

《七情功》虽然可以降低李言希与老道士在他们二人心中的危险性,但不可能让二人完全忽视他们。

老者心思流转之间,率先开口说道:

“老夫先把手段亮明了,我这里尚有一道秘术未曾祭出。

这道秘术一旦祭出,威力无限之大,甚至可以有老夫全盛时期十分之一左右的威能。

但一旦使出此招,老夫也就必死无疑了,故而不到万分紧急的关头,老夫不会轻易使出。”

男人沉声说道:

“实不相瞒,我也有道杀手锏没有使用。

此招乃模仿道观王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式,虽然只得其皮毛上的皮毛,但威力不可小觑。

一旦用出,本王数百年心血,便一并付之东流。”

老者面色阴森:“我大难不死,只想好好活着,有些仇也不是非报不可,但能报的仇一定会报。”

男人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老者扭头看向角落里的李言希与老道士二人,说道:

“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来到这里,所以我们两个把他们两个杀了,然后各奔东西。如何?”

男人面色阴沉,目光闪烁,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最后他吐出一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