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凌天失笑,“这一夜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盯着,哪里找证据去?”
“不过——”
“我现在越发确定,我的猜测没错。”
证据,他是没有。
但这一夜,三座城池都没有闲着,一直在互相汇报妖兽攻城的情况。
连城那边最严重,好几次差点被破城。
好在有凌天布置的阵法,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山阴城情况最好,倒不是说他们实力多强,而是那边的攻势最弱。
用徐大炮的话说就是,跟闹着玩儿似的。
打一波,没打过,就退了下去。
然后再打一波。
又没打过,又退。
反反复复,不休不止。
午安城这边妖兽的尸体都快堆成山了,山阴城那边死掉的妖兽加一起,都还没一万只。
一万只,听起来很多。
可放在这密密麻麻源源不断的妖兽群中,就微不足道了。
“赵老哥,你说,会不会是外来之人误会了什么,所以连城那边的情况才最严重?”
凌天敲打着膝盖问道。
赵城主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妖兽攻城,就是外来之人策划的?”
“不然呢?”
凌天望着赵城主问道:“我对投靠妖兽的那些武者不了解,但就凭他们,能说动妖兽发动如此规模的袭击?”
“我反正是不信。”
“所以,一定是有人许给了它们什么好处,才能让它们如此不计后果地攻城。”
“而能打动他们的好处,绝非投靠它们的蠢货能拿得出来的。”
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赵城主顺着他的思路往下一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这么说,连城……要灭了?”
“不一定。”
凌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若是以前,连城必灭无疑,但现在,可不好说。”
连城真的会平安无事吗?
这也是连山想知道的问题。
他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四个城门不断传来的消息,让他身心俱疲。
他二叔连以安也没有休息。
说实话,两人其实都不是智商出众的人。
连以安能帮着连山管理连城多年,说到底靠的还是以前的老人。
此时那些老人正在带着人在跟妖兽厮杀。
其余事,自然就交给了他们叔侄俩。
连山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问一旁的连以安。
“二叔,你说,我们真能撑过去吗?”
“能。”
连以安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现在哪里有心思细想连山的问题,越来越不好的境况让他焦头烂额的。
连山又问道:“二叔,你说我父亲如果有在天之灵,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连以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扭头望向连山,就见这个一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的城主,此刻泪眼朦胧。
他叹了口气。
突然一巴掌呼过去。
“这时候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为了你,老子连媳妇都没娶,所有人暗地里都传,老子喜欢的是男人,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呢。”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要是真被妖兽破了城,老子第一个杀你!”
向来稳重的连以安第一次骂人。
骂得连山人都懵了。
他愣愣地看着突然爆发的二叔,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的是自己二叔?
“看什么看,真以为老子喜欢这些工作?”
连以安气得踢了他一脚,“要不是你肩不能扛,老子早游山玩水去了!”
游山玩水?
这里能有什么山什么水?
离开百里,就是妖兽的领地。
就您那点实力,一旦踏进妖兽领地,唯一的结果就是成了妖兽的口粮。
连山心里吐槽,却不敢说出来。
不过今天连以安突然爆发,让他重新了解了这个二叔。
说实话,他以往不是没担心过二叔夺权。
甚至昨晚之前还在怀疑。
真以为他想当个游手好闲的城主,什么事都不管么?
他怕啊!
怕这个稳重却阴险的二叔,为了权利杀了他。
所以他尽可能地放权。
却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二叔……”
连山又红了眼眶。
连以安没好气道:“哭哭哭,你是娘们啊整天哭哭啼啼的!”
“老子就说不能让你整天和女人腻在一起。”
“看看,都不像个男人了!”
连山表情一下僵住,欲言又止地看着连以安。
连以安皱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二叔。”
连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有件事,瞒了你许久,一直没敢告诉你……”
连以安眉心跳了跳,手不自觉地握紧。
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问道:“你二婶和我的好事被搅和,是你叫人干的?”
连以安以往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感情很好。
可好景不长。
某次他连续忙了两天两天,准备回去好好找女朋友亲热亲热的时候。
却发现,女朋友正在别人怀里寻求温暖。
“啊?”
连山愣了愣,急忙摆手。
“不不不,那跟我没关系啊……不过二叔,那个女人确实不检点,她……”
“好了,别说了。”
连以安打断他。
疲惫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痛苦。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
那件事之后,他就派人调查过,查出来的结果……很不堪。
“你刚刚到底要说什么?”
连以安-拉回正题。
连山被这么一打断,之前鼓足的勇气,又再次消失,他摇摇头道:“没什么。”
“二叔,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这些事我能处理好。”
“你能处理好个屁!”连以安损了一句,但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他不过是最低级的武者。
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这一夜心神耗费极大,一从工作中停下来,紧绷的弦就断了。
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我去休息一会儿,两刻钟后叫我。”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连山目送他远去,低下头,把手探入怀里。
摸到的,却并非硬邦邦的肌肉。
而是和女子一般的柔软。
他低头喃喃道:“爹,可能你真的错了,我终究是个女人,撑不起这一大摊子。”
“二叔说得对,我肩不能扛。”
“如此重担,真不是我能够担得起的。”
话音刚落。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