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说的是真的?”顾恒不敢置信地问。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亲生母亲原来还有这样一重身份,着实令他意想不到。
顾长淮缓缓转过身来郑重地点头:“千真万确,我当时查到这些也是震惊不已,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柔弱无助的。
谁也想不到她十一岁就加入了我们的组织,执行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任务,可想而知她吃了多少苦。”
“你妈妈她是个当之无愧的大英雄,我为她骄傲。”
他沙哑着声音眼眶也是通红,但是他此刻的神情是万分骄傲的。
“她、如今在哪里?”顾恒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但是顾长淮听懂了。
他再次骄傲地说:“烈士陵园,一个英雄的归处。”
顾恒点点头默默记下了,原来她竟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
就是可惜命不好眼睛也不好,当初如果不是她所托非人他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苦。
可是听了这些话他连这一点点怨恨也无法做到了,因为他无法去怨恨一个英雄。
“后来,我的调查引起了上面的关注,他们怕我再查下去会影响到其他一起执行过任务的同志。
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可能就是人命,所以就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停止调查。
我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弃其他同志的安全于不顾,所以调查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才会没有查到你的存在。不然我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说着他愧疚地看向顾恒郑重地朝他说了声:“对不起,是我的忽略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顾恒怔怔地望着他:“不需要了。”
“嗯?”顾长淮一时没有听懂。
“你的道歉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了。”
顾恒再次重复,说出的话有点伤人,但是再怎么样也没有他心底的创伤多。
他虽然也敬佩他们的大无畏,可是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顾长淮哑口无言,愧疚之色溢于言表。好半晌听到他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说这些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弥补一下曾经的错过,可好?”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顾恒拒绝。
顾恒也很想拒绝,但是当他对上对面那个男人满是期盼的表情时,堵在喉咙里拒绝的话怎么说不出来。
只淡淡地道:“随便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就行。”
闻言顾长淮的眼眸里充满欢喜,同时又更加愧疚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缺席了孩子的整个童年,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出现,现在人家已经不需要了。
孩子不忍拒绝自己,是因为什么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可即便如此他也想厚着脸皮贴上去,他不想再错过往后的一分一秒了。
“谢谢!我知道了。”顾长淮郑重地道谢。
见俩人不说话他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是看向李晓。
他扯出一抹笑容温和地问道:“你是叫李晓吧?我可以叫你晓晓吗?我听你刘伯伯这样叫你。”
突然被点名李晓下意识地站直身体:“顾旅长你好!你叫我晓晓就可以。”说完朝着他微微鞠躬。
顾长淮满意地点点头,他想说你跟顾恒叫我爸爸就好,可是他没脸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
随即收敛起失落的神色转移话题:“两个孩子你们养的很好,今天怎么没有带来?”
李晓尴尬地笑笑:“呵呵呵,他们想在家跟两个哥哥玩,索性就留在家里了。”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们还不知道今天的谈话结果到底怎么样,不想这么快就让孩子跟他过多接触吧?
顾长淮是谁,多少也能猜出一二,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他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要给孩子们时间。
听李晓说的家里,他又说道:“刘团长对你很好,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一点不可否认,李晓笑着点点头:“嗯,刘伯伯他们待我如亲生,我很感激!”
顾长淮倒是不意外,因为就昨天晚上那么一点时间,他就不止一次听刘团长提到我家丫头。
刚开始他还纳闷,之前没有听说刘团长有女儿啊!
当李晓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刘团长又说了一声我家丫头来了,他才算反应过来。
“刘团长是个性情中人,值得敬佩!”这话没有掺一点水分,顾长淮真心这么觉得。
李晓赞同地点点头,她没有接话,顾旅长一时也不知道聊什么,气氛就这么尬在那里,屋里安静的可怕。
良久,顾恒刚想起身提出告辞,就听顾长淮语带忐忑地开口:“可以、跟我讲讲你在顾家的生活吗?你又是怎么到的顾家。”
提起这个顾恒眼里的温度开始慢慢退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虽然他总是说一切都过去了,可每当被提起的时候还是感觉结疤的伤口被割开一道口子,疼得他抑制不住的想刺伤别人。
就比如此刻,他面无表情说出的话犹如利刃:“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是怎么穿着单衣在大冬天里熬过来的,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李晓顾不得那么多,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不想说就不说,都过去了。”
她又转头看向顾旅长脱口而出:“你就别在问了,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再次揭开伤疤罢了。”
说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中已经恢复清明。她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我......”
顾长淮摆摆手:“应该道歉的是我,我只想着多了解一点小恒,却没想到......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这一次顾恒站起身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李晓就往外走。
李晓回头朝着顾长淮歉意地笑笑,顾长淮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而后他又给李晓使了个眼色,该死的李晓觉得自己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