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甘九说玉笙没事,童泰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要干嘛去?”童泰看着甘九急匆匆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钱四爷晕倒了,我现在要去清风观请霁月道长来,给他医治。”
童泰听了甘九的话一愣,随即想起来那个钱四爷,是个身体残疾的半瘫,人是很有本事,但是身体就不怎么好了。
“嗯,去吧,要不要带两个人一起去。”
这个时候钱家谁都可以死,但是唯独这个钱四爷不能死。
他可是钱家与外族勾结,私通敌国的主使人之一,还要靠他的证词去扳倒钱万和呢。
钱四爷要是在这个时候死了,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童泰也不得不,对这件事重视起来了。
“不用,清风观离这里不远,我去去就回。”甘九说完了这话,也不迟延,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童泰看着甘九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往钱四爷住的院子里去了。
进到院子里,童泰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还有坐在一旁不动的玉笙。
看到玉笙坐着不动,童泰赶忙跑过去问道:“玉笙,你受伤了?”
“没有。”玉笙摇了摇头,刚才跟莫邪的打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能量,他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玉笙低头看了看自己旁边躺着钱四爷,说道:“让人把他抬进屋里去吧,这可是个娇贵的不得了的主,咱们得小心伺候着才行呢。”
童泰也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钱四爷,心里明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偏偏此刻他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小心的伺候着不能伤了他。
谁能懂童泰此时心里的无奈和憋屈啊。
得嘞,就当是为了大局忍辱负重了,等事情都结束了,在找他讨回来便是了。
想到这儿,童泰带着一副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不爽的神色,走上前去把钱四爷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由于长期不能走动,和吃药的缘故,让钱四爷这个成年人的体重,比一个孩童重不了多少。
童泰几乎用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提溜起来了。
把钱四爷提溜回房间,放到床上之后,童泰出来看着另一边躺着的莫邪,问道:“这个人怎么办?”
“这人叫莫邪,是钱四爷身边的侍卫,功夫跟我不相上下,先把他关起来吧。”
“能为我们所用,那就留着,若是不然的话,也就只能弃掉了。”
虽然玉笙对莫邪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欣赏,但是如果莫邪不能为他们所用,反而会成为危害的话,那么玉笙也绝不会留他的。
“你们俩过来,把人抬下去关起来。”童泰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侍卫吩咐道。
接到了指令的侍卫,立刻上前来把莫邪带了下去。
“去房间里找到兵符,钱家好像在什么荒山,有屯兵的样子。”
玉笙还不知道钱家在荒山屯了大量私兵的事情呢,但是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童泰一听见兵符这两个字,就来了精神,他正在为这事发愁呢,有了这兵符在手也就不怕荒山的那些人不听话了。
看着一眨眼就从自己面前消失的童泰,玉笙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童泰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兵符。
“玉笙,有了这个,这下子咱们什么都不用怕了。”童泰晃了晃手里的兵符,冲着玉笙得意的说道。
“那个荒山里有多少人?”看童泰得意的样子,玉笙不用问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具体不知道,但是最少不会低于十万左右。”童泰的语气里已经开始隐隐的带着些兴奋了。
这十万大军就算是只能存活一半,那么活下来的这一半人,充入军队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十万大军?玉笙挑了挑眉,又是十万大军?难怪童泰会这么兴奋了。
这些皇亲国戚,封疆大吏们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了,动不动就敢养私兵,而且一养还都是数十万之多。
看来大小姐要整治朝纲的决定是正确无比的,再不让那些人见识一下皇权威严,只怕云离国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这件事还是先回去跟二爷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
玉笙看着童泰兴奋的样子,真怕他待会儿就要带人直接冲过去了。
童泰不满的赏了玉笙一个白眼,“小子,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嗯,是。”玉笙回答的丝毫不给童泰留面子。
只把童泰气的,直接把白眼翻上了天。
阜平离平州城还是很远的,王宗元带着兵日夜兼程,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算是赶到了。
在离阜平城还有数十里的一座山谷时,王宗元就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驻扎休息吃饭了。
将士们奔波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间短暂的停下来,吃了点儿东西以外,就再也没有休息过了。
人不是铁打的,在现在这种疲惫不堪,又饥又渴的情况下,士兵们是没办法能够出击去打仗的。
等这些士兵们吃饱了喝足了,也休息好了,他们才能恢复他们猛虎般的气势,一举将敌人拿下。
士兵们可以休息吃饭了,但是作为主帅的王宗元却不能,他此时正盯着眼前的地图思考着,到底该从哪儿下手,才能够保证用最小的伤亡为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正在王宗元苦思冥想的时候,手下的副将来报,“将军,贺朝贺将军来了。”
“啊!”王宗元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贺朝来了,这么快?”
王宗元走的是大路,而贺朝带着他的那些士兵们,抄的是近路,所以虽然贺朝比王宗元走的晚,但是两个人却可以同时到达。
“怎么了,你这老东西,不欢迎我来啊。”
王宗元的话音刚落,贺朝就大摇大摆的不请自来了。
看到多年未见的兄弟,王宗元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贺朝上前拍了拍王宗元的肩膀,说道:“老家伙,咱老贺来了。”
“来了好,来了好。”王宗元吸了吸鼻子,他现在真的是老了,见不得这样故人相逢的场面了。
“去,安排老贺带来的人,休息吃饭,给他们安排最好的饭食。”
贺朝噗嗤一声笑了,“咋了,这是怕咱老贺来,没带吃的喝的呀。”
“不用麻烦了,我只带了两个亲随来,大军已经开往 那座矿山去了。”
贺朝善于打山地战,所以他并没有带着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来跟王宗元会合,而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让副将带着那些士兵去围山了。
自古打仗都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老伙计,你可真够快的。”看到贺朝来了,王宗元心里的不安去了大半。
这次突袭阜平,其实王宗元心里是很没底的,他现在掌握的情报,仅仅只知道阜平那里有一座铁矿,里面掺杂着军队,地方官员和百姓。
仅此而已,其余的情况他是一概不知。
让他带兵去攻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就算是他是身经百战,心里也难免会犯嘀咕的。
这场战一旦开始,就代表着要有人伤亡的,他要用最小的代价去赢得最大的胜利,他要对他手底下的这些士兵们负责任。
不能让他们白白的牺牲,要让每个人的价值得到体现的同时,还要保障他们的安全。
但是现在贺朝来了,这给了他底气和力量,让他觉得这场仗,他还是能大得全胜的。
“那是,别不敢说,咱老贺在打仗这方面就没有延误战机过。”
“童泰那老东西,现在正在平州城协助二公子,收拾钱家和尹齐辉呢。”
“这会儿差不多应该都收拾完了,咱们也赶紧努把力,争取早点儿结束这场战事,回去跟他们会合。”
“咱们兄弟几个多年不见,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了,怎么着也得痛痛快快的喝顿酒才是。”
“要不然下次相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贺朝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见一次少一次,这次分开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相见的机会呢。
“行,等士兵们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咱们就开拔。”
王宗元大手一挥,甚是豪迈的说道。
“哎,别,还是让士兵们好好的歇歇吧,不养好精神怎么能打胜仗?”
贺朝拦住王宗元说道:“我的人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打仗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把那座山围了,里面的人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难飞得出来的。”
“行,那就听你的不急,这一路奔波,将士们也的确是够辛苦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好了有了精神,咱们才能更好的打仗。”
因为许久不见的缘故,王宗元脾气特别的好,特别的好说话。
“你还没有用饭食吧,今日不能喝酒,咱们好好的吃顿饭,明日一早咱们进军阜平。”
贺朝的士兵们,没有进阜平城,而是绕道直接去那座矿山。
人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分工合作,防守的防守,挖陷阱的挖陷阱。
不过大家配合的都很默契,只听得到干活的声音,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霁月道长被甘九请下了山,看到大院里乱成一团,还有人员伤亡的情况时。
这位见多识广的道长,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只是一心走自己的路。
甘九把人带到钱四爷住的院子里时,刚好玉笙也休息好了,正在等着他们呢。
而童泰则在拿到兵符之后,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跑回去跟沈庭之商议攻打荒山的事情了。
“这位就是霁月道长。”甘九把霁月道长带到玉笙面前,跟他介绍道。
玉笙点头示意,“有劳道长跑这一趟了,还劳烦道长为钱四爷医治。”
“嗯。”霁月道长点了点头,也不等玉笙再说什么,他就直接进屋了。
玉笙望着霁月道长的背影,问道:“这位霁月道长未免也太年轻了点吧?你确定平时都是他在负责医治调理钱四爷的身体状况的?”
“是他没错。”人都是甘九找到的,他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医术了得,当年钱四爷都已经命悬一线了,都被他妙手回春给救了回来。”
“这次应该也无大碍,应该能平安无事的。”
玉笙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屋内,不是他不相信甘九的话,而是这位霁月道长,他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
没有印象中那样的仙风道骨,人倒是看起来挺稳重的,但是玉笙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位霁月道长,听说已经是清风观的观主了,可是看起来顶多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做了观主,要么是他本身天赋异禀,确有过人之处,能服众。
要么是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还有他刚才看这位霁月道长的气质不凡,姿态优雅眼神犀利,不像是什么修行之人。
倒像是个天生的贵族,像是个跟他家二公子一样,出身世家大族的世家公子似的。
想到这儿,玉笙回头看着甘九说道:“你进去看着,如果钱四爷的病情稳住了,那还要劳烦这位霁月道长,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在钱家的事没有结束之前,只怕是霁月道长都要跟着了。”
玉笙异于常人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感觉这位霁月道长,是个危险人物。
如果不把他放在身边看着,玉笙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让霁月道长跟着我们一起回去恐怕不太容易,更别说让他待在钱四爷身边直到这件事结束了。”
甘九有些为难的看着玉笙,霁月道长毕竟是化外之人,平日里连道观都不出,一心向道,不问红尘世俗之事。
当年自己能找到他,让他同意给钱四爷治病,也全都是机缘巧合罢了。
现在让他离开道观,入尘俗,这未免也太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