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联系好了松州的商铺掌柜,都是信得过的人。私底下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叶明齐就该到泯州了。她在出发两日时就收到苏徵的消息,说清江城水患有很多携带疫病的流民往松州的方向来了。
流民估计会停在泯州,若是能阻一阻叶明齐的路程自然是好的。若是叶明齐能得个疫病,那就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为此萧九辞已经提前将苏徵的信让人给太子送去了,若是太子收到消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百信也算是有个盼头,不至于流离失所。
萧九辞在城外的破庙里休息,茶楼的张掌柜亲自赶着马车来了,带了些热乎饭菜招呼着他们先吃下。
暗卫们都再换上走商随从的衣服,唯独萧九辞与萧覃衍气质不同。还好张掌柜早就接到消息,特意又多带了两身富贵公子穿的男装。干脆让萧覃衍扮成了萧九辞的兄长,对外就说兄弟两个去西境收棉花。
换上衣服后,张掌柜赶着拉萧九辞和萧覃衍进了城,暗卫们骑马在后面跟着。
夜黑进了城里,张掌柜将萧九辞带去了茶楼内阁,让人烧了热水后,备上新的浴桶,请萧九辞进去沐浴更衣:“还要委屈郎君一下,先将就着穿用。”
萧九辞无所谓的笑笑:“辛苦张叔,不用多麻烦了,就这样就行。”
萧覃衍在门口守着,萧九辞有需要就喊一声,他会进去帮她添水。等萧九辞洗完了,暗卫们又将浴桶洗干净抬到一边。几个大男人站在院子的井边随便搓洗了一把,就换上了干净的劲装,看着像是商人身边的打手。
一切准备就绪,张叔领着萧九辞出了门。
萧九辞一身浅青色束腰圆袍,腰间挂着一块普通的翡翠玉佩,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萧覃衍与她呼应着,只不过是衣裳的颜色比之深了些。
大船靠岸时,张叔与舵工说了几句话,就要带着他们登船了。
萧九辞调皮的垂眸抬手,对着萧覃衍笑道:“兄长先请。”
萧覃衍装模装样的看她一眼,也不言语,浑身清冷贵气的很,跨几步便上了船。
萧九辞跟在他身后,显得身形矮小许多。暗卫们微微低着头,搬东西上了船,看着低调随和。
张掌柜目送他们至船开了,萧九辞站在栏前与他挥手道别,他这才放心离开。
这船是沈家游商用的,算起来也算是萧九辞自己家里的船。上去还挺大的,一共有三层,除了底下的主舵室和副舵室以外,还有一个房间的大通铺是给水手睡得。上面两层客舱,第三层是望台,一般水手和打手会站在望台上守卫。
萧九辞他们住在第一层,第一层一共十二个房间。两个房间是厨房与浴室,算起来也就是个房间。
二楼还得有别的过往的商客住,他们人多,索性挤挤也是能住的下,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
暗卫们两三个人住一间房,本想让侯爷住一间房的,但又考虑到晚上得有人守夜。萧九辞便做主不用那么多事了,大家都要休息的。相互一起睡都警醒些。
张悬就和分给保护他的暗卫住一间房,剩下萧覃衍就和自己挤一间房好了。
大家坚信一点,主子的安排,就是最好的。
萧大和萧覃衍先去给侯爷收拾屋子,好让侯爷先睡。
等收拾好了,萧覃衍又想去帮哥哥们也收拾收拾,只萧大拦了他:“公子伤未好,先歇着吧。”
萧覃衍还是想去帮忙:“我去帮着弄一下,你们也好早些休息。”
萧大推他进屋,“这么多人呢,都会收拾的,用不着你。你守好侯爷就行了。”
夜色,萧覃衍耳尖微红,不自然的抬手捏了一下鼻尖:“那……那好吧。”
累了好几天,终于能躺在床上上一觉了。
等萧九辞洗漱完回来,看见床都铺好了。马上急吼吼的一沾床,躺在床上大字一开,就睡得异常安稳。许是白天累着了,晚上睡觉居然打起了轻鼾。
萧覃衍解了衣衫,只敢睡在最外面的最床边上,还特意拿椅子来栏了一下,防止自己半夜掉下去。省的动静太大吵别人睡觉,那可谓是一点都不敢挨到萧九辞啊。
她是侯爷,能和她睡在一张榻上,已经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萧覃衍一直在心里警醒着自己,朦胧的夜色透视着,让他一扭头就能看见她安静的睡颜。这许是老天给他的福利吧,竟给的这样毫不吝啬。
萧覃衍轻笑一声,扭过头就满足的睡了。
翌日,晴空潋滟,风光无限好。碧绿的江水波光磷光,船尾像是女子拖曳着的裙尾,隐隐好看。
萧九辞早起时,发现自己对江上的生活还是不太习惯。明明自己还没睡醒,想翻个身时正好这船一摇一晃的,将自己一摇,晃得滚下了床,都摔得疼了。
萧覃衍听到声响,大步走进来查看情况。撞见萧九辞从床上摔下来,面色焦急的就去扶她:“侯爷怎摔着了。”
萧九辞一脸茫然的站起来,仿佛还身在睡梦中一般懵圈了:“翻个身怎的就摔下来了?”
“啊...阿衍...摔疼了呀...”片刻之后,萧九辞开始手搭在萧覃衍的肩上,呶糯的撒娇告状。
萧覃衍将她揽在臂弯里,抬手放在她松软的脑袋上揉着,又温声哄着她:“好了,好了。”
萧九辞这人就是娇气了些,喜欢端的高了些。不过也好哄的很,她其实就是装的矫揉造作罢了,调皮些罢了。
萧覃衍只要哄她一句,她马上就会说:“那好吧,那我就原谅这船了。”
萧覃衍对她这多变的性子哭笑不得,能怎么办,宠着就完了。
其实萧覃衍没说的是,昨天晚上她睡着了也不老实,总是翻过来覆过去的,然后一不小心就滚到了他怀里。
后来弄得自己没睡好,也就只能揽着她睡,省的人生的太轻了,老滚来滚去。
萧九辞摔的困意全无,再者醒都醒了,那也就只能起了。
萧覃衍为萧九辞打来了热水,让她在屋里洗漱。洗漱时,这船身又因为行驶方向歪了一下,让萧九辞漱口的杯子又差点掉了。
洗完,萧九辞烦闷的丢下手里马毛做的牙刷子,嘴里念了句粗话:“他妈的!”
“这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头啊!烦死爷了!”
“去!去给爷把那开船的叫过来,好好痛骂一顿!船都开不好,干嘛吃的!”
萧九辞正在气头上的,难免念叨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