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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个,今儿刚运来的,很是鲜嫩。”沈琉对着女儿满眼都是光。

“好。”萧九辞在家里穿着随意的襦裙,显得灵动娇俏。

大堂里一家五口像寻常百姓一样聚在一起吃这顿饭,欢声笑语不断传出。院子里的婢女都不敢进来伺候打扰。

今儿府里主母心情甚好,给下面的侍卫嬷嬷们都分了鲈鱼吃。私底下还分了赏钱。

萧覃衍是贴身侍卫,也得了秦嬷嬷给的五两银子。苏嬷嬷还给了他一个荷包,说是给他装银子。

沈琉知道萧覃衍这孩子对萧九辞忠心,也救过萧九辞的命。虽然不再萧家长大,却对萧九辞真心一片,这心性难得,沈琉也很是喜欢这孩子。

知道他可能不谙世事,所以对他比对南艾萧洵他们都要稍微关心些。荷包是拿来装些银钱贵重物品,人家有的,萧覃衍肯定也要有。

萧九辞去了前院用晚膳,萧覃衍就待在芳香苑里等她回来。一直跟着去,等在门口,自己又不好意思和不认识的嬷嬷们一起吃饭。她们老问他话,他不爱说话不想回答,所以他不想吃饭。然后萧九辞就把他留下了。

萧覃衍在芳香园的后院和南艾南初她们四个一起吃饭,边上还趴着那已经半大的小狼岚璎。

萧洵他们都吃过已经去办事了。

“阿衍,你为何喜欢一直跟着侯爷身后转啊。”南予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之前不敢问。如今坐一桌吃饭,就忍不住了。

萧覃衍默不作声的扒两口饭,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南予一脸不可置信的问。

萧覃衍想了想,抬手摸了摸岚璎雪白的绒毛脑袋,说了句:“就觉得侯爷不一样。”

“侯爷是矜贵的贵人,她救赎过我的生活,也救过养育过我的狼王的孩子。侯爷不嫌弃我,对我很好。”

“我只要护好她,就好。”

萧覃衍低着头说的这几句话是南初几人打死都想不到的,她们以为萧覃衍不会说的。

“他们说你身手很厉害,能比侯爷还厉害吗?”南苏大大咧咧的,问的问题也傻乎乎的。

“侯爷教导过我,她永远越不过任何人去。”萧覃衍定定的眼神中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这样的眼神,南苏还小的时候,在小时候的侯爷身上看见过。就是那种崇敬又坚定的眼神。

“是啊,我们侯爷是个很好的人。”南予喉咙哽咽,眼眶微红的用公筷夹了鲈鱼给萧覃衍,来掩饰自己想起小时候的感动回忆。

“吃点这个鲈鱼,这鲈鱼侯爷小的时候就爱吃。肉质鲜嫩着呢,你尝尝。”南予知道萧覃衍对侯爷的感情和她们对侯爷的感情或许有些不一样,但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对侯爷好就行了。

她们对侯爷是感激是从小到大的主仆情意,而萧覃衍对侯爷,也许是师生,也许是感激,再或许也可能是信仰。

萧覃衍看着盘中的那站着醋酱汁的鲈鱼肉,没有说话夹到了自己碗里。

她肯定是爱吃的吧。主母都说她爱吃。

最终南予夹的这鲈鱼萧覃衍尝过了,确实好吃,肉很嫩很鲜。

以后等他有钱了,他也要给侯爷买鲈鱼吃。

这样想着,萧覃衍心中又有了一个志向。好好攒钱给侯爷买好吃的,腰间的荷包又滚烫了些。

少年时期的愿望简单又纯粹,带着不明所以的悸动,总是向往着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明月。

萧覃衍和大家坐在一块吃完饭,就立马跑去了前院守着萧九辞。想等她和夫人吃完饭就正好接她回去。

正好出门时,南苏递给他一把绢丝面纨扇,纨扇以象牙红木长柄,用双面绣绣着两面春秋山河刺绣的扇子。“这天气逐渐热了,这扇子你带着,路上给侯爷扇扇风。”

“好。”萧覃衍应下后,将扇子随意的插在腰间的革带上,就出发了。

这夏日的风吹在脸上,热乎乎的有些撩人,萧覃衍脚步稳健,步步生风,很快就来到了前院。

大老远就听见院子里传出阖家欢乐的笑语声,萧覃衍立正的站着,身板如松的腰间插把扇子站在门口。那一本正经又有些滑稽的模样,让路过的婢女看见了皆憋着笑赶紧走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萧覃衍的汗从额间顺着棱角流到颈间,又蓄力滚进了衣襟。感觉到胸肌上有汗珠浸进里衣,萧覃衍感觉胸口痒痒的,

又约过了一个时辰,萧九辞笑着从客厅里出来的时候,感觉这襦裙穿在身上,都有些热了。

“你怎的来了?”萧九辞惊奇的看着站的笔直的萧覃衍发出惊叹。

看他的样子,好像等了好久了。

“来接你。”萧覃衍淡淡的回着话,抽出插挂在腰间的纨扇。动作很是自然的给萧九辞扇起凉风,仿佛丝毫没有看见自己脸上满头细汗。

沈琉与盛氏从院子里走出来时,便是看见这样的场景。

萧覃衍的尽忠职守,善良仁厚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沈琉没说其他,只说:“你回芳香苑以后就早些歇息吧,别睡得太晚,免得正长身体的时候,该长得地方长不好了。”

“嗳,你这人,说什么呢?”盛氏在一旁戳了一下沈琉,并轻声的教训女儿,大声了也怕当着外孙女的面,让沈琉没了当母亲的面子。

“知道了。”可萧九辞大声的敷衍着。说完,就转头就跑了,深怕母亲还要啰嗦。

“这孩子。”盛氏宠溺的远望着萧九辞上蹿下跳远去的背影。

“这阿衍倒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命苦,那么小就被遗弃在了北疆雪域,被迫与狼长大。可骨子里的心性是不会变的,谁说没见过光的孩子,就不能生长在阳光下。”沈琉目光凝聚,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萧家,囡囡会待这孩子好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比起沈琉那一脸操心忧虑,明显盛氏想得开许多。

“嗳,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总希望为阿辞日后铺好路,总不至于身无后路一场空。”说完,沈琉转身就回了院子里,也准备收拾收拾回皖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