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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回春的时节,大中午日头正好的时候,驻守在边境的南冀军们正在有素的训练着。

今天早间时候,北塬特意给南冀军送来了两千匹骏马,萧九辞亲自带着吕棣农去验的货,如今这马匹是过了大家的明路了,萧九辞也不怕日后这件事被人拿出来说事。

前来送马的人是大王子布鲁原廓,人长得确实是不如北塬另外两个王子你们魁梧,看上去城府极深。

说是来送马匹的,其实也是来接回弟弟布鲁登骐的。

萧九辞也不是个不爽快的人,既然北塬已经签了降书,萧九辞自然是没有道理在扣着人家王子,大大方方的将人请了出来之后,就让布鲁登骐跟着布鲁原廓回去了。

看见布鲁登骐平平安安的从大舜军营出来,布鲁原廓也向萧九辞表示了感谢,嘴上还时不时说了自己阿母怎么样怎么样。萧九辞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北塬大王子也不是什么表面上好相处的人物。

布鲁原廓满心算计着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和北塬大王夫人密谈的事情,从他的表情当中萧九辞根本没看出来他救弟心切,那一双复杂的眼睛还是夹杂的利益多一些。

倒是萧九辞放布鲁登骐回去的时候,布鲁登骐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对着萧九辞就是恶语相向,一点长进都没有。

萧九辞看着兄弟俩随北塬士兵一同回去的背影,只听到旁边的吕棣农轻声叹息了一句:“古人云:‘历经生死磨难而不溃,方必成大器’,唉,此子并无长进啊。”

萧九辞听了以后忍不住偏头一笑,这御史大夫一天天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笑不活了。

今日收了北塬送来的两千匹马,萧九辞心情甚好,对着有些傲娇且无理取闹的萧覃衍都格外有耐心。

在边疆驻守的日子也过得很快,萧九辞在这边放飞自我的等待着回京的日子。

其实说实话,比起京城尔虞我诈的生活,她更喜欢这边边疆的无限风光。

至少在这里,自己可以暂时的无忧无虑,可以纵马偷偷的横跨疆域,然后再偷偷的摸回来。

她看见了在京城看不见的风景,能让人心旷神怡,心思都能放空,找个安静的地方还能睡个午觉。

说来,也真是讽刺。京城那些世家侯爵有些人更是富贵了一辈子,根本没出过京城的人也不是没有,靠着祖上传下来的拿点功绩富贵了几代人,无所作为得过且过。

萧九辞以前就很羡慕自己父亲能率领几十万军马跨过边疆,讨伐侵略家国的贼子。

现如今,终于,她也成为了他。

四月又称之为孟夏,北境的天也是变化多端。

到了四月初,北境早间还会有些雨露微风,可到了中午又会迅速的升起一轮红日,照的整个北境都暖烘烘的,热的萧九辞脱了外袍还想脱中衣,晚上又是一夜回到初冬一样冷嗖嗖的。

这差异变化太大,让萧九辞感慨良多。

以前她偷偷的和父亲去过西境,西境那边也不会这样啊。

唉,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吧。

萧覃衍养伤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先前胸前的窟窿也开始缓慢的愈合。前些日子萧九辞看人给他换药的时候,隐隐约约已经看见之前切掉的腐肉开始生新肉了。

也是因为军医林靖已经允许萧覃衍可以下地,出门晒晒这春天的太阳。萧九辞这才放了话,允许萧覃衍出门走走。

萧覃衍也很听萧九辞的话,只在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走一个时辰就回屋里睡午觉。

吃了晚饭以后,汪哲就会过来教他学书。

萧覃衍有时候一天也见不到萧九辞的人,也不会问她去了哪里,在忙什么,也不跟着去,反正到了夜深她就回来了。

反倒是萧九辞回来的时候,有时候会特意给他带些吃食,书,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小玩意。

萧覃衍其实也不太想要萧九辞特意给自己带这些东西,但是只要是萧九辞给的,他都会格外的珍惜。

萧九辞也不会夜不归宿,只不过是有的时候玩的晚些回来罢了。

回来的晚了,萧覃衍也会等她。这段时间两人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也不怎么讲话,萧覃衍习惯等她,她也不会很限制人家一定要先睡觉。

这几日,朝廷的委派任书已经下来了,新的边辖官员立马就会走马上任,萧九辞是看过官员名单的。

草原就由萧九辞自己来管辖,而渝州和云城的知府都是文臣外官,年纪也真值壮年,都是寒门出身品性良好的人。倒是涪城的知府萧九辞看着姓氏眼熟一时之间既然有些想不起来,其他的不过都是些小地方派来的官员。

萧九辞也没在意这些,不过自己既然记下了,私底下自然会多关注一些。

而就在这些官员到达北境三城之时,就是萧九辞撤出城中兵马全心全意驻守草原的时候。

只要在等上半个月,等知府带着知州及已下的官员到了北境,萧九辞就要按军功提拔一些新的武官了,让武官们带着新兵守在北境三城之中,既作为安防,也作为后手。

然后自己再立马带着南冀军入驻草原,一边处理北境三城中的杂事,一边接手草原。

萧九辞松了一口气,等忙过这一阵,也差不多要到五月多了。

若是再整顿整顿,也还要休息个两三日,回京也需要时间,回到京城的日子怕是就要拖到六月了。

若是她六月抵达京城,那她出门也就离一年没差几个月了。

离家这么久了,萧九辞说不想念家中长辈,那是不可能的。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她比谁都想念家里,想时时刻刻陪伴着她多愁善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