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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萧九辞自己去晋安侯府退亲的事情一出来,沈琉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反正她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萧九辞干了也就干了吧。

就算女儿不去她也是会去的,自从侯爷走了以后,那晋安侯府不知道多少次明面上冷嘲热讽,背地里又做些肮脏小动作,令人看不起。

反正南川侯府和晋安侯府的仇算是结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

用完膳,萧九辞将祖母和外祖母送回了院子,母亲和外祖父一起在商谈家里的商运。

而萧九辞则是回了自己的九辞院,坐在大书房里那一副淡漠凛神的样子和刚刚那个饭桌上跳脱的姑娘形成了对比。

萧九辞通身气压很低翘着二郎腿敞着坐在书房的龙头含珠的大椅上,就坐在那里,就让身后的萧洵感觉到如同侯爷亲临了一般。

片刻之后,萧莘敲了门就抱着一叠书信走进了书房,脚步很轻,走的很稳。

萧九辞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侍卫巡视,戒备森严,丝毫不怕他人闯入。

书房内,萧莘依旧守礼的弯腰拱手给萧九辞行礼:“见过大小姐。”

萧九辞皱眉偏头摆手,“不必多礼了。”

随后又问道:“北边是不是有动静了?”

这么早下雪,北境上域的北塬是草原雪域,别说雪域没什么猎物可生,若是再下个半个月的鹅绒大雪,那北塬草原上的牛马怕是要冻死了。

“先下还没传来消息,但根据边疆大雪半月未停的情况来看,那边的薛将军已经在准备边巡防守了。”

萧九辞微微垂眸沉思,北塬人生性凶猛,不仅仅居高自傲而且还野心勃勃,下手更是残忍蛮盗。

这一次泽疆刚刚和大舜开战,降书才交上来没多久。泽疆在父亲手里折损了数名大将,兵力损失惨重,这一次应该是会安分好些日子了。

只是这北塬是否会因为大舜大战后损伤元气而趁机攻打,萧九辞认为这个几率占了七成。

在敌方失去了最得力的战将,而且可能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就算是萧九辞可能都会考虑出手入侵。

想到这里,萧九辞抚眉仰头勾唇一笑,那双眼睛闪着蛰伏的暗光,有些狡黠勾人。

萧莘站在桌案前,凝眸看着自家小姐的脸,那双眼睛眼尾微勾,眼瞳深邃的暗藏星宿,眼型的弧度透着娇俏的灵媚。

自家小姐一向如此,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有多少想法。萧莘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忽然间就关注起北边的事情,当然,他只管做并不会问。

沉默片刻,萧九辞将手平放在桌案上,眉眼间无端的老成感让萧莘有点担心。

“这几日多关注一下朝堂上,尤其是左相府,还有那个宁远侯府,也多盯着点。有必要的话尽量多让他们关注到南川侯府。”

萧莘不太懂萧九辞的做法,却也垂眸应道:“好。”

萧九辞深思高举,随后提笔写了几行字,字迹干了以后,她将纸塞进了信封,安上了南川侯的私印。

萧九辞将信递给萧莘说道:“明日早朝将信交到顺安王的手里,小心点莫要让人看到了。”

萧莘又回道:“好。”

萧九辞轻呼一口气,随后便说道:“好了,都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萧莘和萧洵退出了书房。

萧九辞拿起兵法专注的看着,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当一把刀悬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萧九辞就暗自决定,就算前路艰险多阻,她也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萧九辞放下钻研的兵书,移目看向书房朝北的方向。偌大的书房窗门紧闭着,细细的微阳从窗外悄悄地折射进来,掀起了数条的隐于凌微的细尘。

半落的金光照在萧九辞放在书案旁的剑柱上,撒在长剑羲辞的剑身上,剑身闪着赤色的甲鳞光,印在萧九辞的瞳孔上,熠熠生辉。

她出身将门,也曾将自己暗许过星辰,期待过执剑仗走江湖,现在却不得已以这样的方式,暗藏剑光,重振门楣。

萧九辞心里很是平静,身子微微后仰慢慢的阖上眼睛,她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翌日,萧莘身穿降红色武官朝服在宫门口等着上朝,看见身边走过穿着常服的顺安王元璞悄然的跟了上去。

随后萧莘趁着身边人少,就将隐于袖中的信塞到了顺安王的袖子里。

顺安王虽然不知道萧莘递给他的东西写了些什么,但依旧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就连新帝宣布下朝时也没打开看。

萧莘按照萧九辞的吩咐,便在下朝时故意借事府上有急事纵马出宫。马蹄声狂乱,马速也异常的急快。

“哷~驾!”

出宫时,左相薛桉祖和宁远侯尚敦群走在一起,两人悄声而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便被身后的马蹄声给惊了耳神。

萧莘故意控制着马儿,强硬的从薛桉祖和宁远侯的身边穿越而过,吓得薛桉祖一回头就急忙将尚敦群退了出去。

尚敦群一下子没站稳,骂骂咧咧的扶着官帽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萧莘的身影就喊骂了一串粗话。

右相苏锦探领着自家刚刚中举领了尚书府文官的嫡子苏徵从两人身边路过,听见尚敦群嘴里冒出的脏话,苏锦探不屑的说道:“还比不得乡野村夫斯文,武不得小将刚断,简直是有辱武将门风。”

苏锦探冷哼一声,就快步领着儿子走了。气的尚敦群在身后直喘粗气,望着那远去的马蹄更加怨恨了。

众目睽睽之下,尚敦群是没有勇气教训当朝受宠文臣,闹到新帝面前,脸面也不好看,还得罪人。

于是乎,尚敦群在薛桉祖的面前就将整个南川侯府给痛骂了一遍。

薛桉祖若有所思的听着尚敦群骂南川侯府,心里却一直在想该怎么样帮助新帝让南川侯府自请削爵。

每个人心中都各自想着所谋之事,就连蝼蚁都想爬上来分一口汤。

萧莘在宫中纵马之事立马就传到了御清宫,新帝正在与顺安王商谈泽疆的事情,就听到了外面侍卫进来禀报右骁将军在宫内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