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都是萧家的家生子,却没有签过卖身死契,但只效忠于南川侯府萧家。
萧九辞出生后,萧莘与萧洵便随着萧九辞跟着萧骁御习武。
萧莘十岁那年,因武艺出众跟着萧骁御去了战场,至此以后萧九辞身边便少了一个侍卫。
尽管萧骁御给萧九辞安排了别人,萧九辞也没有了自出生便一起长大的那种亲近。
萧九辞虽然纨绔,但对身边的下人很好。就算再不满再生气,也从不会苛责几句。
萧府的男丁大多数都是会武的,甚至有很多都跟着萧骁御上过战场。
萧府的女婢也都是沈琉嫁过来时,从沈家带过来的,各个都聪明伶俐,性子很是伶俐温婉。
十几年来,萧九辞身边的丫头都是家生子,就连几个贴身婢女也是沈琉在娘家挑的小丫头,陪着萧九辞一起长大的。
南艾跟着萧九辞练过好些年的功夫,有时候和萧洵一样,是萧九辞的侍卫。南艾性子孤僻,看上去比萧九辞年少老陈的多。
南初性子温婉,母亲是沈琉娘家的商户掌柜,自小便打的一手好算盘,小时候还跟着府里的明医学过些医术。萧九辞聪慧过人,也是个敛财有道的高手。
南予是个十足的软性子,跟在萧九辞身边十年,默默无闻的帮着萧九辞打理着身边的庶务,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南苏跟着萧九辞当年,性子像极了萧九辞,一样的跳脱圆滑。南苏也会些功夫,但学艺不精,只能帮萧九辞办点小事情。
四个丫头陪着萧九辞一起长大,萧九辞自小顽劣,还小一点的时候不知道被沈琉罚着抄写了多少心经。
每每交上来的时候,那好几个不同且笨拙努力模仿的字迹,都让沈琉哭笑不得。
反正萧九辞一受罚,几个丫头就立马会出来担着。萧九辞顽劣的时候,几乎不出半个月,就要被萧骁御磨一层皮。
一层皮只不过是听着吓人,其实萧骁御才舍不得下手打萧九辞,不过只是为了在沈琉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萧九辞受完罚,沈琉又每次都会心疼,可萧九辞就是不长记性,就是不听话。不是逛花楼,就是又砸了别人家生意的主场。
萧九辞的名声方面,沈琉做出过许多努力,可都挽回不了什么。
萧骁御是个木讷的汉子,对着沈琉也说不出什么脸红的情话。
萧骁御年少的时候,远远的在酒楼门口轻轻瞥到沈琉打算盘的样子,很是娴静舒美。
再后来,萧骁御在战场上失利,军资紧缺,是沈琉非要跟着父亲沈常枫来了边疆,又送粮草又送马匹的。
那时候,萧骁御便下定决心,他要拼死保护这片疆域,回去以后,他要娶这个姑娘为妻。
萧骁御是个很笨的人,不穿轻甲的时候,一身长袍,身姿挺拔,对着沈琉也很是温文儒雅。
萧骁御虽然不是很会哄人,但在什么女儿家的节庆方面,也从未少过沈琉惊喜。
听闻萧骁御战后身亡的消息,沈琉总是会想起那个自己守了几十年的男子,出发前还悄悄地对自己说:“此次一行,又劳夫人牵挂。”
“愿夫人心安,归来时,大抵是要年后了。若是年后未回,我必身披战甲,向夫人请罪。”
萧骁御木讷又例行的偏爱,一直都是沈琉深藏着的温柔。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现在每每一想到,沈琉还是会忍不住就流下眼泪。他娶她时,带着官礼,笨拙温和的念着早就准备好的话。
可是憋半天,萧骁御忘记了写的词,只说了一句:“我不如别家男子好,你若是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挣。”
这么些话,从这样战功赫赫的男子嘴里说出来,竟然还怕给自己的不够。
沈琉当时想着,他其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吧。
可是现在,萧骁御确实回来了,但以这样的方式回来的话,沈琉宁愿他还没有回来。
只要他平安,沈琉守活寡都没有关系,可是至此以后,这样在意自己的这样的夫君,再也回不来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再也没有办法听到他说:“夫人辛苦,我归来了。”
这怎么能让沈琉不心痛,全身上下最柔和的地方宛如刀绞,难过悲痛的说不出话来。
今日随着女儿去接灵时,沈琉全身轻颤,僵硬难过到说不出话了,竟是连哭都不会了。
婆母江氏已经病了好几日,冬日气寒,婆母年纪大了,沈琉生怕婆母病倒了伤了寿折。
京都首富沈家是自己的娘家,近几日颇受官府打压,同行折损几乎快成为常事。
可偏偏自己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夫君去后,女儿无心玩乐,也是性情大变。
沈琉面色苍白,早已没有先前红润富泽的面容。一脸病气一动不动的瘫在床榻边,就宛如只吊着一口气的人一样。
秦嫣和苏纤是沈琉身边的嬷嬷,都是极好相与的人,这时候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家夫人的样子,只能端来好养胃的肉粥。
秦嬷嬷上前劝道:“夫人,好歹喝上一口吧。”
苏纤站在一旁连忙轻抚着沈琉的背,以示安慰:“侯爷看着夫人这样,该多难受啊。夫人一定要挺过来,府上还有大小姐和老夫人,等着夫人振作起来啊。”
说着,面目慈祥的苏纤已经哽咽了。沈琉憋不住眼泪,抬头看了两个嬷嬷一眼,无声的靠在了苏纤的身上,低声掩泣。
等沈琉哭累了,秦嬷嬷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趁势给沈琉喂了两勺粥下肚。
沈琉嘴里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苦涩乏味。垂眸一转,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守灵的女儿,急忙问道:“九辞呢?那孩子不好一直跪在那里吧,”
沈琉扯着秦嬷嬷的袖子,就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
苏纤看着自家夫人着急的样子,也是为难的轻叹一声,只回道:“大小姐自小与侯爷感情深厚,侯爷走了,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头憋坏了。不哭也不闹的,就是跪在那里,怎么劝就是不起来。”
秦嬷嬷也皱眉说道:“婢子让南予端了几次吃食去,大小姐动也不动。想给大小姐放个软垫子,她也不肯,只叫我们退下,莫要打扰她与侯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