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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坤宁宫内,一如往常的静谧,檀香缭绕,内外殿的宫女行事轻手轻脚,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仿佛这里的一切不容打破。

皇后钮祜禄·毓荣茵端坐在榻上,手握一柄白玉如意,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的从容与稳重,让坤宁宫始终如泰山般不动如山。

她身旁,年世兰倚着一张软榻,身着红紫色的华服,满身珠光宝气,姿态虽懒散,但眼底锋芒隐现。

她近来几乎每日都赖在坤宁宫,似乎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寝宫。

宫女千鸢和颂芝低头站在一旁,手持各宫探子传来的消息簿。

千鸢率先低声禀报:“娘娘,钟粹宫传来消息,宜修近日一直在找一名叫‘菊儿’的宫女,已派数批人出入宫门,似乎打算将人除掉或擒拿。”

年世兰闻言,眉梢一挑,嗤笑道:“这宜修果然不安分。一个小小厨娘,也能让她如此紧张,想必菊儿手中握着她不想见天日的东西。”

千鸢接着说道:“此外,端嫔和敬嫔始终按兵不动,未曾参与这场风波。”

听到这话,毓荣茵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们不动,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这盘棋,最先出手的,往往也是最先败下阵的。”

千鸢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补充:“娘娘,齐嫔已暗中联络甄贵人,似乎想借她的手来对付柔贵人。”

毓荣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边却依旧挂着笑:“甄嬛?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会怎么选。”

年世兰冷笑着开口:“茵儿,我早就说过,那甄嬛不过是只小麻雀,虽有几分聪明,却掀不起大浪。齐嫔找上她,怕也是自作聪明。”

毓荣茵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兰姐姐,甄嬛虽聪明,却不够沉稳。她若是真敢插手,那便是自找死路。至于齐嫔,她怀有龙嗣,既是筹码,也是软肋。咱们只需稍作布局,便能让她自乱阵脚。”

年世兰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茵儿放心,我心中有数。不过,齐嫔仗着龙嗣嚣张跋扈,若能除掉她,也省得我看着碍眼。”

毓荣茵轻轻一笑,语气淡然:“兰姐姐,这后宫的平衡,不是靠我们两人之力建立的,而是要靠她们这些女人彼此消耗。柔贵人坐大又如何?皇太妃再怎么护着她,也不过是暂时的风光。她忘了一点,棋子的悲哀便是没有掌控棋局的资格。”

年世兰挑眉微笑点头。

未及午后,沈眉庄身着素雅宫裙,步入坤宁宫。

她举止端庄,神色平静,却难掩眉宇间一丝隐忧。

“莞贵人,你今日前来,是有何事禀报?”毓荣茵抬眸看向她,目光温柔。

沈眉庄行礼后缓缓坐下,微微低头说道:“娘娘,臣妾近日查探菊花糕一事,已有些眉目。”

年世兰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沈眉庄抬头,目光坦然:“启禀年妃娘娘,柔贵人通过菊花糕一事,意图挑起皇太妃对齐嫔的不满。但据臣妾观察,齐嫔似乎早有察觉,她表面平静,实则已暗中联络甄贵人,试图反击。”

年世兰冷笑:“果然是狗咬狗,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

沈眉庄犹豫片刻,还是低声说道:“娘娘,甄贵人昨日来找我,说是想与我叙旧情,并暗示希望我与她联手。”

此言一出,毓荣茵的目光微微一动,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甄嬛倒是聪明,知道先来与你示好。那你是如何回应的?”

沈眉庄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娘娘待我恩重如山,臣妾岂敢有二心?甄贵人虽是昔日旧识,但宫中情分与外面不同。臣妾绝不会因她几句挑拨便动摇。”

听闻此言,毓荣茵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你能如此明白大局,本宫便放心了。甄贵人此举,不过是自觉势单力薄,想拉你为助力。越是急着站队的人,越容易被众人盯上。”

年世兰嗤笑一声:“那她倒是打错了算盘。莞贵人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毓荣茵语气淡然,话中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莞贵人,甄嬛那样的人最擅长用感情牌,但你要记住,她的话听听便罢,切勿当真。至于菊花糕一事,你继续查,不必多插手她们的争斗。”

沈眉庄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道:“娘娘放心,臣妾定不负所托。”

待沈眉庄退下后,年世兰冷笑着看向毓荣茵:“茵儿,你对沈眉庄倒是信任得很,就不怕她哪天也学甄嬛那样?”

毓荣茵轻轻一笑,目光如古井般深沉:“姐姐放心,她的弟弟沈子义如今在我四哥麾下,她的心思我很清楚。至于甄嬛,聪明却少了沉稳,她若敢多事,本宫自会让她自食其果。”

窗外,桂花树随风摇曳,几片落花静静飘落水中,激起一道道涟漪。

毓荣茵手中白玉如意轻轻敲击桌案,语气平静如水:“这棋局越乱,才越有意思。”

【景阳宫】

暮色初降,景阳宫内灯火幽幽,檀香味在殿内弥漫,衬得这处宫殿越发冷清而压抑。

宜修半倚在榻上,身着一袭烟青色宫装,神情慵懒,似在漫不经心地休息。

忽然,外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剪秋快步走入,俯身低声道:“娘娘,奴婢刚得到消息,那盘菊花糕的厨娘菊儿,似乎并没有死。”

宜修闻言,手中的佛珠“啪”地一声落地,她猛然坐直,眉眼间尽是冰冷的杀意:“菊儿竟还活着?”

剪秋点头,声音放得更低:“是,奴婢查到的消息应该属实。菊儿当天虽被您安排处置,但却似乎有人暗中相助,将她藏匿了起来。这次她突然出现,恐怕是有人故意放出这个变数。”

宜修面色沉如寒霜,低声冷笑:“果然如此。这菊儿胆大包天,不过是个小小厨娘,如今还敢回来坏本宫的大事。”

她语气一顿,眼中杀意更盛,“传本宫的命令,务必要在其他人找到她之前将她擒住。若无法带回,那就地处决,绝不能让她活着开口。”

剪秋低声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不过……”

宜修眸光一厉:“不过什么?”

剪秋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如今各宫的探子都在暗中查探菊花糕一事,尤其是咸福宫那边,听说沈眉庄已经在追查线索。奴婢担心,菊儿的踪迹若被她们知晓,会不会……”

宜修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沈眉庄?她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条狗,听命行事罢了。本宫才不怕她。不过,皇后那女人倒是不能小觑。她一向步步为营,做事滴水不漏,若是她拿到了菊儿,事情便不好办了。”

剪秋垂头道:“奴婢会再调派几批人手,务必加快动作。”

宜修缓缓靠回榻上,眼神如刀般锋利,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本宫早就说过,任何想与我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后宫,终究是强者为王,菊儿不过是一颗棋子,生死由我定夺。至于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一个个都会变成脚下的泥潭,越挣扎,越沉沦。”

【储秀宫】

夜幕笼罩了整座皇宫,储秀宫内烛光摇曳,映在朱漆屏风上,斑驳陆离。

冷风自窗外吹来,拂过轻纱帘幔,带着几分寒意。

其其格端坐于书案前,素手轻抚书册的封面,神色淡然,眉眼间却透出几分凝重的深思。

她将书册放下,抬眼望向窗外,似乎在思忖着一场暗流汹涌的棋局。

贴身宫女兮陌疾步走入,匆匆行礼后,低声禀道:“小主,刚刚听闻,景阳宫动用了人手。宜妃似乎已经按捺不住。”

其其格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宜妃自以为有大阿哥傍身,又是皇上第一个女人,便可坐稳局势。殊不知,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别人安排好的棋盘上行走。别人推她一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兮陌迟疑了片刻,小声问道:“那小主还需进一步干预吗?”

其其格微微摇头,眉目间多了一分笃定的沉稳:“不必。这时候动手,无异于授人以柄。后宫之争,从来都是以退为进。宜妃也好,齐嫔也罢,她们越斗得不可开交,越对我们有利。”

说罢,其其格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拉开锦帘,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的白玉石板上,反射着冷冽的光泽。

寒风卷起几片枯叶,散落在角落里,犹如后宫之中的弃子。

她注视着那片寂静的庭院,语气低沉而平静:“既然她们的注意力都被牢牢锁在这菊花糕案上,那便让这场戏唱得再热闹些。不过,这戏也不能让她们唱得太久,免得累坏了她们的嗓子。”

兮陌听闻,微微一怔,心中似有所悟:“小主的意思是……”

其其格回过身,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笑意,目光如寒星般清冷透亮:“去,传话给宫外的人,将查到的消息悄悄透露给钮祜禄府。记住,动作要快,不可留痕。”

兮陌低头领命,心中却不由得一凛——她深知自家主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安排,看似平淡无奇,却往往能掀起后宫一场巨浪。

兮陌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屈身退下。 其其格重新坐回椅中,目光深邃,似乎已经预见了接下来局势的走向。

另一名贴身宫女阡陌引着清雪而入,清雪手中捧着一封信笺。

她呈上信笺,低声禀道:“小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让奴婢转告您,切记一切以皇后娘娘的利益为重,继续辅佐娘娘。她们相信,您能做好娘娘背后的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会自然会让您成为皇上面前举足轻重之人。”

其其格接过信笺,展开细细阅读,烛光映在她的面容上,照出她一贯清冷的眉眼,但目光深处却流露出一丝柔和。

她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心中却并未生出丝毫野心,反而多了一分淡然与决绝。 放下信笺后,她轻声说道,目光深邃,语气坚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心里有数。” 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令她原本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丝柔和。 清雪恭敬行礼退下,殿内重新恢复宁静。

信上寥寥几语,却意义深远:“一切以皇后娘娘的利益为重,继续辅佐娘娘稳住后宫之局。只要娘娘大局在握,你自会成为皇上面前举足轻重的人物。”

其其格抬手将信笺放入书案的暗格中,目光却飘向窗外的月光。

阡陌看着其其格似有深意的神情,低声问道:“小主,您对皇后娘娘……是否真心想辅佐她?还是为了……”

其其格缓缓抬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辅佐皇后,是我入宫前便定下的决心。她是我在这后宫中唯一会忠于的人,也是我入宫的唯一理由。”

阡陌闻言,心中大震,却不敢多问,只是默默退立在一旁,深深为自家小主感到钦佩。

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其其格的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是草原上一个湛蓝的清晨,那是她一生中无法忘却的场景。

她还是大草原上的郡主,她的部族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被敌军围困,她孤身逃离,却终是寡不敌众,倒在了荒野中。

就在她筋疲力尽,几近绝望,奄奄一息之时,一骑飞驰而来,带着希望的光芒。

女子俯身将她扶起:“你还好吗?”那女子眉目如画,眸中透着坚定与温柔。

其其格艰难地开口,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到了一抹耀眼的阳光,“我……”

那少女轻轻扶着她,眉目间透着柔和的笑意:“别怕,我会保护你。”

那一刻,她便将这份恩情深深埋在心底。

她从未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救命恩人竟是来自京城的名门之女——钮祜禄·毓荣茵,随行的还有她的兄长钮祜禄·毓安。

当时的毓荣茵不过十三岁,却临危不惧,以一己之力亲自将她护在怀中,带她安全撤退。

若不是毓荣茵,她早已成为荒野中的一缕孤魂。 就是那一刻,其其格在心中立下誓言:若有朝一日毓荣茵需要,她必将倾尽全力,护她周全。

后来,其其格得知,新皇胤禛登基后,立了钮祜禄家嫡女,钮祜禄·毓荣茵为皇后。

那是其其格第一次向家族提出要求——“我也要入宫。”

无论家族如何劝阻,她都坚持到底,因为她贵为郡主,完全可以不用入宫为妃。

其其格入宫不为皇上的恩宠,不为争夺权势,只为报答那年草原上的救命之恩。

她要护住毓荣茵,哪怕自己只能隐于幕后,做一颗无人问津的暗棋。

回到现实,其其格凝视着窗外如水的月光,低声呢喃:“皇后娘娘,您可能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我的命是你救的。无论你是否记得我。对我来说,那是永生难忘的恩情。这一生,我只为你而来。”

她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寒风拂过庭院,卷起一片片枯叶。

月光洒下,她的身影在窗边显得修长而孤寂。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胸口,眼中闪过一丝柔光:“你放心,无论前方有多少险阻,我都会护你周全。”

她的声音虽轻,却如铁般坚定。

夜深,储秀宫内依旧亮着灯火。其其格坐回书案前,提笔落下几行文字。

她的眼神清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宜妃也好,齐嫔也罢,都不过是皇后棋盘上的卒子。这盘棋,她们愿意争,就让她们争个天翻地覆。而我……”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的月色,轻声说道:“只需静候风云变幻即可。”

烛火摇曳,映出其其格沉静又隐忍的神色。

那一夜,她为这盘棋局,悄然落下了又一子。

【钮祜禄府】

夜色深沉,钮祜禄府内灯火通明,钮祜禄·毓铭、钮祜禄·毓珩、钮祜禄·毓谨三兄弟和他们的父亲钮祜禄·敬恒齐聚于书房内,各自神情复杂。

书房中,清雪传递完皇贵太妃的口信后,便恭敬侍立在一旁。

三兄弟听完后,彼此对视一眼,皆有些局促。

钮祜禄·敬恒放下茶盏,目光缓缓扫过三兄弟,语气虽温和,却透着一股隐隐的不满:“听说你们在找一个叫菊儿的宫女,可这都一天一夜了,仍旧毫无结果?”

毓铭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透着几分愧疚:“父亲恕罪,那菊儿行踪诡秘,我们虽尽全力,但确实未能及时找到。不过请父亲放心,三弟和我已调动府中所有人手,一定尽快将人找到。”

敬恒冷冷一哼,眸光中多了一丝锋利:“尽全力?你们是不是忘了,皇后娘娘是你们的亲妹妹,是我们钮祜禄一族在后宫的根基!你们姑母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处理,是对你们的信任。可你们竟然连区区一个宫女都搞不定,成何体统?”

毓珩低下头,语气恭敬:“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自己的失职。但皇后娘娘的事我们从不敢怠慢,这次定会全力以赴,将菊儿安全送到她面前。”

敬恒闻言,面色稍缓,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自小被咱们捧在手心长大,性子要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你们是她的兄长,本该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可现在……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毓铭身上:“毓铭,你是兄长,一向沉稳的。此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若再让我听到皇贵太妃对你们的办事效率不满,就算你们母亲来了,我也不会轻饶。”

毓铭恭敬应道:“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敬恒微微颔首:“好了,去吧。这事再拖下去,后宫中不知会起多少风浪。”

三人领命退下,彼此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出了父亲的书房,三兄弟来到了大哥毓铭的书房。

毓铭立刻召集手下:“从现在起,全员不准休息,彻底搜遍京城及周边所有可能藏匿人的地方。无论如何,天亮之前必须找到菊儿。”

毓珩补充道:“务必谨慎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否则若传到坤宁宫或其他宫中,后果不堪设想。”

毓谨则冷冷说道:“若发现菊儿,直接控制住,第一时间送到慈宁宫。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事我们必须尽快了结。”

三兄弟分头行动,各自调动暗卫,连夜展开地毯式搜查。

【郊外】

夜深,京郊的树林中一片死寂,唯有微风穿梭在枯枝间,发出沙沙声响,犹如不安的低语。

月光从层叠的树影间洒下,照出一条隐蔽的小路,尽头是一座破旧的小屋,孤零零地立在荒废的田野中,像是一处埋藏秘密的所在。

小屋内,菊儿神色慌张,双手紧紧抓着桌角,声音沙哑却满是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藏得够久了!你让我离宫,我便离了。如今还要把我带出来,是想害死我吗?”

她强忍颤抖,瞪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身形瘦削,双手抱臂靠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脸庞。

他沉声道:“菊儿,当日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成了弃尸荒野的死人。如今我不过让你还一份情,给来的人交代清楚那盘菊花糕的事。”

菊儿脸色瞬间一变,目光中满是恐惧与愤怒:“交代?我早就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真正指使我的人,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

男子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知道又如何?你以为后宫的棋局,容得了你这样的下棋者活着说话?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听话,给你该给的真正口供。”

话音未落,屋外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像是一把匕首刺入菊儿的心脏,她瞬间僵住,眼中的恐惧几乎无法掩饰:“是谁……是谁来了?”

男子没有理会她的慌乱,身形一闪,将菊儿压低藏在墙角,自己迅速靠近窗边,警觉地观察着外面。他冷声低喝:“闭嘴!务必老老实实交代,我会保你家人无事。”

说罢,不等菊儿反应,他如猎豹一般轻盈地翻出破窗,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不远处,毓铭三兄弟正带领暗卫悄然潜入田野,夜风掀动他们的劲装袍摆,月光在他们脸上投下一片冷厉的光影。

他们的黑色劲装隐没在夜色中,如同无声的猎豹,目光锁定那间小屋。

“就是这里。”毓铭语气沉稳,目光锐利如鹰。

毓谨靠近几步,低声提醒:“周围可能还有埋伏,我们得小心。”

毓珩冷哼一声,眉间浮现不耐:“区区一个宫女,竟让我们费尽周折,真是可笑。”

毓铭抬手,示意队伍散开,将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入屋内,隐约可见一道人影蜷缩在角落里。

确认目标无误后,毓铭冷声下令:“冲进去,抓活的。”

“砰!”

木门应声而开,几名暗卫迅速破门而入。

菊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脸色惨白,惊得尖叫一声,瘫倒在地声音颤抖:“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毓铭三兄弟缓步走入,月光映在他们冷峻的脸庞上,每一步都像是一把锤子,狠狠敲击着菊儿的心防。

“菊儿,别挣扎了。”毓铭冷声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怜悯,“宫里有人要见你,这次,你逃不掉了。”

菊儿听到“宫里”二字,猛然一颤,瞪大双眼,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掐住了喉咙,连声音都变得嘶哑,眼中写满绝望,“不……不……我不回去!她们要杀我,你们是要逼死我!”

毓谨冷冷开口,声音平静而冰冷:“你的生死,与我们无关。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交代真相,否则你的家人会为你的顽固付出代价。”

“家人……”菊儿浑身一颤,像是被击中了要害,声音变得尖锐:“你们是魔鬼……简直就是魔鬼!”

毓珩闻言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屑与寒意:“魔鬼还是恩人,由你自己选。要么合作,要么死。”

菊儿紧咬牙关,眼泪不断滚落。

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仿佛在寻找一丝生机,但最终,她彻底崩溃,哀求道:“好……好,我跟你们走……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毓铭见状,挥了挥手,两名暗卫立刻上前,将菊儿反绑双手,押出小屋。

菊儿低着头,步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暗卫毫不怜惜,拖拽着她向外走去。

毓珩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区区一个小宫女,竟牵扯出这许多风波,真是浪费时间。”

毓谨目光微沉,语气低缓:“此人虽卑微,却是后宫一场大戏的关键。没有她,菊花糕之案难以厘清。”

毓铭抬眼看向远方,冷声道:“送到姨母和姑母处,审出真相,不准再出任何差错。”

马车启动,菊儿被押入车厢,身后两名暗卫如影随形,月光洒在车轮上,仿佛冰冷的铁刃划过地面。

她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不敢抬头看押送她的暗卫。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但她清楚,这场后宫风波,她已经无路可退。

不远处的树林间,一双冷静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正是先前从窗户离开的男子。

他的身形隐藏在阴影中,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子,终究是落下了。”他低声自语,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树林间。

几刻钟后,他翻身跃上一匹藏于密林中的骏马,取出一枚腰牌,缓缓抚过那印着“其”字的烫金印章。

寒风席卷,他拨转马头,一挥手,策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慈宁宫】

慈宁宫内,一片静谧。檀香悠悠升起,烛火跳动在金丝描龙的屏风上,透出庄严与威仪。

佟佳皇太后端坐于主位,银白色织锦宫装衬得她神情更加冷峻,手中转动着念珠,目光如同深潭,直透人心。

侧位的钮祜禄皇贵太妃低头轻抿一口热茶,神色淡然,却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场,宛如潜藏的刀锋。

孙德海外殿传来通禀声:“皇太后娘娘,皇贵太妃娘娘,钮祜禄府的三位少爷到了,说是将菊儿抓住了。”

佟佳皇太后放下念珠,目光微抬,语气不急不缓:“宣。”

不多时,毓铭、毓珩、毓谨三兄弟带着菊儿步入正殿。

三人身姿笔挺,气宇轩昂,却在佟佳皇太后与钮祜禄皇贵太妃面前显得分外恭谨。

“参见皇太后,皇贵太妃。”三兄弟齐齐跪下行礼。

佟佳皇太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三人,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

三人谢恩起身,毓谨立刻低头奏道:“菊儿已被抓到,臣等特来向两位娘娘复命。”

听到“菊儿”二字,佟佳皇太后的目光落在跪地的女子身上。

她衣衫凌乱,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显然是一路被押解而来,惊恐与疲惫写满了整张脸。

钮祜禄皇贵太妃冷冷扫了她一眼,眼中透出几分厌意:“这就是那个菊儿?一个厨娘,竟能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毓铭俯身答道:“回皇贵太妃,正是此人。当天她本已被人安排处置,未料竟有人暗中将她救走,藏匿至今。”

钮祜禄皇贵太妃轻哼一声,“一个宫女,竟能牵扯如此多的风波。若非茵儿的名声在后宫极重,怕是早被牵连其中了。”

佟佳皇太后目光冷沉地扫过三兄弟,语气带着一丝寒意:“这件事若不能尽快处理,的确会对茵儿造成极大的威胁。你们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她,险些让我和皇贵太妃白白担忧。”

三兄弟闻言,齐齐跪下,面带愧色:“皇太后恕罪,是臣等办事不力,险些贻误大局。”

佟佳皇太后冷笑一声:“茵儿是皇后,是大清后宫的主心骨,也是我们佟佳家和钮祜禄家族的支柱。她若出了事,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还能逍遥多久?”

钮祜禄皇贵太妃沉声接道:“茵儿自幼聪慧懂事,是我们钮祜禄一族最重要的后辈。你们身为兄长,不仅要护她周全,更要助她站稳脚跟。这次的事,太后和本宫都可以不追究,但若再有下次……”

她顿了顿,目光凌厉如刃:“你们自己去边疆与毓安换个位置吧。”

三兄弟闻言,连忙俯首:“臣等谨记教诲,绝不再失职。”

佟佳皇太后眸光微凝,端坐在主位上,“菊儿,本宫问你,你可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

菊儿浑身颤抖,俯身匍匐在地,哽咽答道:“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娘娘要奴婢生,奴婢便生;娘娘要奴婢死,奴婢绝无怨言。”

钮祜禄皇贵太妃冷笑:“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佟佳皇太后语气冷峻,带着压迫感:“既然知道贱命如草芥,为何还要掀起这场风波?说吧,那盘菊花糕的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菊儿泪流满面,头叩在冰冷的地砖上,颤抖着说道:“回太后娘娘,当日之事奴婢知情,但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不敢违抗主子的吩咐……奴婢逃亡至今,也是怕被牵连其中,求娘娘开恩,饶奴婢一条性命!”

钮祜禄皇贵太妃目光一沉,声音透着不屑:“一个下贱的宫女,却险些让皇后娘娘深陷泥潭。现在知道求饶,早干什么去了?当然,本宫也知道是谁要处置你,她为何要处置你?你又为何藏匿至今?若是知道什么,就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能保住这条命。”

菊儿连连磕头,哀声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愿意将所知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只求娘娘宽恕!”

佟佳皇太后微微点头,光深沉地盯着菊儿,语气冷然:“既然你愿意交代,那就暂且留你一命。本宫会将你交给茵儿的人手,由她来处置你。”

她目光微微一动,语气冷然:“毓铭,她既然愿意交代,便将此人暂时押到茵儿的人手中,好好审问。”

钮祜禄皇贵太妃点头:“太后所言极是。这种人留不得,但她若还有用,便让茵儿的人先处理,茵儿既让莞贵人彻查此事,那便送去咸福宫吧,由莞贵人亲自审问,确保不会再有人拿她做文章。”

毓珩立刻俯身应道:“臣明白,这便将她送到咸福宫。”

佟佳皇太后冷冷扫了一眼三兄弟,沉声道:“记住,茵儿是你们钮祜禄一族的未来。若再有任何差池,本宫绝不轻饶。”

钮祜禄皇贵太妃轻声叹道:“你们以为茵儿在后宫权势滔天,便能高枕无忧?后宫的刀光剑影,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你们这些做兄长的,切不可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三兄弟齐齐低头,声音低沉而郑重:“臣等谨记两位娘娘教诲。”

随着菊儿被送往咸福宫,钮祜禄府的三兄弟匆匆离去。

慈宁宫内重归寂静,只有檀香袅袅。

钮祜禄皇贵太妃轻轻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菊儿只是个小卒,但棋局未了。接下来,要看茵儿的反应了。”

佟佳皇太后闭目片刻,淡淡说道:“茵儿的聪慧,向来不会让我失望。但这后宫的平衡,还需再用力拨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