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方瑜正擦着桌子，就见到自己昨天带来的面包袋已经空了，问道：“面包好吃吗？你一个人就吃完了？”
“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分给别人吃了。”
“哦，”方瑜料想可能是店里的顾客又或是服务生。
这时，方瑜收到一条短信，是卢剑星发来的：抱歉，今天晚上我工作上有重要的事要办，可能会晚一点，等我办完了给你打电话。
刘佳佳偷偷看了眼方瑜的短信，突然说：“其实吧，有句古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在旁边看得可清楚了，要不然，你就直接断了吧，拖得难受，免得让你天天给我送面包，便宜了那个笨蛋。”
“哪个笨蛋？”方瑜以为刘佳佳指的是卢剑星。
“这个笨蛋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说你的事，卢剑星这个小子就是上进心太强了，强得变味。”
见方瑜沉默了，刘佳佳继续道：“他对你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你对他是怎么想的，我看得可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不喜欢就不会再喜欢了，接受这个事实吧。”
说着，卢剑星的电话打了进来，“刚才在开会，不方便电话，晚上等我，忙完了马上过来找你。”
“不用了，晚上我和佳佳姐一起。”
挂了卢剑星的电话，方瑜终于有种解脱的感觉，整个人瞬间舒坦了。
周阳此时正扛着一箱冷冻鸡腿，从门口搬到了后厨，他喘着粗气，问道：“毛胖，你就不能买一个小拖车吗？”
毛大观难得清闲，他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指挥着周阳干活，说道：“周老板，小心腰，别闪到了。”
又搬了五个来回，终于卸货完毕，周阳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了方瑜打来的未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店外，回拨过去，“方小姐，不好意思，刚刚在忙。”
方瑜整理好话语，说：“周先生你好，公司要求我们投顾要给客户做回访，还有一些资料需要补齐，碰巧今天我在华南交通大学附近办事，就想着顺道给你做个回访，请问，现在是否有时间？”
“现在……有，有时间。”
“我现在人就在华南交通大学附近，请问我们在哪里见面方便？”
“小南门的门口。”
“好的，我问一下路，一会见。”
刘佳佳等方瑜挂了电话，说道：“小南门离这里不远，出了门左转，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店里很安静，刘佳佳能隐约听到方瑜手机听筒的声音，总觉得对方声音好熟悉，心想：“周先生……不会是那个周阳吧？”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方瑜是投顾，服务的客户都在50万以上，并且能让她元旦假期还亲自上门签署资料的，一定是个大客户。
周阳这个小朋友怎么都不可能符合自己的推断。
出门前，方瑜又想起了赵西林说周阳去炸鸡店打探消息的糗事，问道：“这附近是不是开了两家炸鸡店？”
刘佳佳说：“不知道，这么油腻腻的东西，我才不吃。”
挂了方瑜电话，周阳快速洗了把脸，交代了尹修文几句后就朝小南门走去，只听得毛大观在店里抱怨道：“这个周老板，又要跑了。”
周阳站在小南门等了不到两分钟，就见着方瑜朝自己走过来。
方瑜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轻薄羽绒服，手臂上搭着取下来的围巾，下半身穿着牛仔裤，长发散落在肩头，加上她精致的五官，给人的感觉是青春、静谧。
周阳觉得此刻的她，和在证券营业部完全是两个人。
“方小姐，你好。”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周阳干了一下午活，满头的灰尘非常扎眼，方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周阳反应过来，甩了甩头，才发现裤子上，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他一边拍，一边说道：“资料多吗？”
“大概需要占用你30分钟的时间。”
“这样……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周阳领着方瑜朝炸鸡店的反方向走去，来到一条街之隔的奶茶店里坐下。他也不去问方瑜喝什么，直接从店铺的冰柜里买了两瓶苏打水，递了过去，开门见山道：“开始吧。”
“谢谢。”对于周阳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为，方瑜没有感到不适。
她接过水，从包里拿出了昨晚丁春生交给自己的资料，说道：“今天我来，有两件事。一个是做个回访调查，按照总公司以及营业部的自我监管的要求，我们必须了解客户的动态以及需求，方便我们更进一步的规范服务流程，提高服务质量，并且要确保客户在开户与交易过程中，不能有违规违法的行为出现。”
“第二是最近行情火爆，有很多违规的行为发生，协会对于监管的要求提升，有两份风险告知书需要你填一下。”
对方瑜这个时间点要来找自己做回访，周阳心里是带有防备的，他知道自己的账户到了这个层面，被人发现是必然。
对方瑜，周阳有好感，不过，仅存于工作层面。
因为方瑜在工作上展现出来的敬业与耐心，是自己最欣赏的品质。
这些年的社会经验告诉自己，有职业操守的人，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周阳听得非常仔细，现在账户里的资金有600多万，不能犯低级错误，如果在资料上面不完善，影响了账户的交易，那就得不偿失。既然方瑜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口风，想了解对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干什么，于是问道：“回访我是知道的，但现在不都是电话回访吗？”
方瑜早有准备，拿出了中成证券清江路营业部有关回访的明文规定，指着上面给周阳解释道：“回访的方式有6种，分别是登门拜访，电话回访，信函回访，电邮回访，短信回访，其他方式。今天，我是来这边办事，顺便就给你打了电话。还有，因为周先生你最近做得很不错，鉴于你的资金体量，已经是我们营业部的重要客户，所以这一次，是总经理安排我来回访。”
周阳能完全明白方瑜话中的意思，他也开门见山道：“我明白，原来你是奉命办事，对吧？”
“是的，我们就公事公办。”方瑜听周阳说话这么直接，倒也轻松下来，问道：
“请问股票账户是否自愿开立？”
“是。”
“请问资金密码是否自己设置？”
“是。”
“请问股票账户是否是你本人亲自操作？”
“是。”
“请问你的客户经理，投资顾问，也就是我，是否存在代客理财，或者指导你进行交易的行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