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邪子看了一眼远方空中缓缓下落,沉于视线之外的高鉴,微微一笑:“看来还是小瞧你们了。本尊本不想出面,待本尊恢复实力后将你们一网打尽的,不过……”
魔邪子“哗”地一声收起折扇,脚上的笑容随之消失:“既然你们逼本尊出来,那本尊就陪你们玩玩……”
“轰!”
魔邪子周身,沛然魔气向四周冲击而去,掀起一阵狂风。
明致夫子摇了摇头:“你还差了一点……”
话未说完,在场的所有明致夫子的分身突然化为流光投入明致夫子丹田。
甚至远处也不时有明致夫子的分身化为一道道流光汇聚过来。
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明致夫子分身,在此刻汇聚一身。
“哦?”
魔邪子盯着气势不断攀升的明致夫子,折扇上魔力涌动,显然在积蓄着恐怖地攻击。
魔邪子眼睛微眯。
“本尊之所以这次冒险出窟,就是为了报魔素、魔暇、魔第,以及为他帮助他们压制封印而牺牲的众魔尊之仇。”
“魔素、魔暇、魔第本就是棋子,是一个帮助我们魔族了解你们,或者说你——明致夫子——实力的渠道。”
“本尊既然出动,自然是有击杀你的万全之法。”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突破到了平天下之境。”
明致夫子闻言微微一笑。
“魔邪子阁下,恐怕,你想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
不再多与魔邪子废话,明致夫子朗声道:“劳烦诸位借我一臂之力。”
所有夫子心领神会,同时向身上的圣道鸿儒衣冠摸去。
一道道流光从他们身上不同的部位,飞到明致夫子身上的不同部位,化为一件件服饰。
千金履、取义剑、无邪袍、子路冠、克己裳、授业尺……
还有原本不属于圣道鸿儒衣冠,却胜似圣道鸿儒衣冠的一件圣道至宝。
那便是每一代书院掌控者的象征,圣贤书!
圣道鸿儒衣冠,齐聚!
明致夫子身上的六件鸿儒衣冠明明并非活物,但是当它们汇聚于一身之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喜悦与雀跃。
一阵阵书香从明致夫子身上的圣道鸿儒衣冠传出。
魔邪子见状脸色大变。
因为那书香所过之处,魔气居然自动退避!
魔邪子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早就知道你有诸多宝物,能将你的实力增幅到极为恐怖的地步。但我真没想到,你身上的这件圣道至宝,居然能压制我的魔气。”
魔邪子的实力已经是二劫准圣,能压制它的魔气,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件至宝本身已经真正触及了圣位。
“不过,仅凭这个,可不足以护你周全!”
魔邪子的折扇已经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即将无法承受其上越聚越多的魔气。
魔邪子怒吼一声,用力将折扇挥向明致夫子。
“吃我一记,万魔风杀!”
一瞬间,天黑了。
雷声滚滚,强大的风压将方圆百里的树木几乎同时拦腰折断。
远方前来驰援的书院弟子,也不得不俯卧在地面,避其锋芒。
章德穹看着遮天蔽日的狂风,感受着百里外的滔天魔气,不禁心头骇然。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程度吗?
章德穹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对实力的向往与渴望。
准圣的境界已经触及圣道,其小神通能够引发一定程度上的天威。
可携天地之力,这就是准圣与入化境界最大的不同。
也正因如此,入化境界面对准圣级别的存在,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手段,连抗衡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落荒而逃。
先前陨落的三位魔尊并非白死,它们都见识到了圣道鸿儒衣冠的威力,并使用手段,在临死前将记忆传输回了魔窟。
魔邪子本身自然是不怕儒家这一底牌的。
可惜……
明致夫子面对着遮天蔽日的狂风,白发飘飘,巍然不动。
诸位夫子互相对视,几乎同时抬起手,向明致夫子虚推双掌:“传!”
明致夫子深吸一口气:“接!”
“轰!”
明致夫子身后隐约浮现出了一座高塔的光影。
同时,一股浩然正气从明致夫子身上爆发开来,冲向四方,竟然与魔邪子的气息分庭抗礼。
长安书院诸位夫子的合击之术——聚沙成塔!
魔邪子脸色大变。
“不可能!你的气息怎么可能已经迈入一劫准圣的层次?”
这可是儒家在先前,从未出现在魔族面前的能力!
明致夫子淡笑一声,手中圣贤书上的光芒已经汇聚到极致。
“来吧!”
“众经谈。”
《周易》《尚书》《春秋》……
一部部儒家传世经典的卷轴虚影显现在圣贤书上空,散落成一枚枚刻满儒经的木简如同箭矢一般,向着魔邪子电射而去。
……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元力与魔气如同潮汐,向众位驰援的圣灵院学子拍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河面色沉凝,一边尽力催动手头的圣物乾坤珠,化为柔和而坚韧的元力护罩保护着众位学子,一边沉声喝道:“诸位以顾好自身为重,莫要逞强!原地等待,听我指令!”
队伍末尾的章德穹与诸位刚入圣灵院,修为尚为入室、未入了虚者,无不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一位出神强者散发的杀气,都能压制修为仅为登堂入室的人无法生出抵抗之心。
更不用说这种修界顶尖战力的对撞了。
好在前来者,最低修为也是入化修为。如果有未入登堂的人前来,现在已经昏死过去。更有甚者还会在沛然元力与魔气的冲击下,引起丹田与元力潮汐的共振,从而引发丹田爆炸,经脉寸断。
正是出于对这种情况的考虑,夫子们强制规定不到入室之境,不得参与圣灵围猎。
即便如此,在圣灵围猎开始之前,夫子们还为入室境该不该也强制禁足而争论不休……
毕竟,圣灵围猎实在是太危险了。
过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前方的动静才悄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