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咂了咂舌,打心底有些心疼这一批选秀的秀女,丽妃越想越气,在殿中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嘟囔着,望着自己面前的谢润,没好气的开口,“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可别随了你那便宜爹,这次选秀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别想着淘一堆小老婆去惹雪竹烦心!”
谢润无辜道,“母妃,您别因为父皇迁怒儿臣啊,儿臣对雪竹一往情深,天地可鉴!哪有心思去讨什么小老婆~”
又想起谢行舟昨日对他的嘱咐,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自家亲娘,“母妃,选秀之事,父皇是铁定要交给您和淑妃的,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惹父皇不悦。”
丽妃停下脚步,冷哼一声,“我还怕他不成?正好老娘我还不愿意伺候了呢!皇帝老了老了,脾气越发古怪起来了,左右选两个年轻貌美的,也就罢了,老娘战战兢兢了二十多年多年,可终于能颐养天年了。”说罢,丽妃斜靠在在软榻上,哪里还有半分宠妃的样子,丽妃此刻心中憧憬着安帝得了新宠,不来自己这关雎殿,自己便可以日日都穿着颜色鲜艳的新衣,涂些自己精心调配出的口脂和蔻丹。
待皇帝驾鹤西去,自己就跟着去润儿的府中养老,岂不快哉!
谢润看着母妃这副惬意模样,隐隐的能猜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笑了笑,“母妃,您切莫要想得太轻松,父皇向来沉迷丹药,不常进后宫,此次却突然主动开口提及选秀,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的。”
丽妃坐直身子,也察觉出这事儿的不对劲来,一双眼紧紧盯着谢润,八卦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老皇帝相中了那家姑娘这才打着选秀的幌子,要将人召进宫来?”
“那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丽妃压低声音追问着。
谢润坐在了丽妃身侧,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丽妃,“母妃,父皇对沈皇后情根深种,这也是您受宠了二十多年的原因,就连这后宫的其他妃嫔,也大多都是性情或者眉宇之间相似沈皇后,那当今世上,你说还有谁,眉宇之间更相似沈皇后?”
丽妃先是一怔,随即想起那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沈皇后的亲外甥女,江月眠??”
谢润颔首,“正是,母妃别忘了,江月眠刚刚及笄,正好在选秀之列啊。”
丽妃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皇帝看上人家江家小姑娘了?呸,这个老不知羞的,土都埋半截子了,还不老实!!!”
“可是,那江家姑娘不是和景王……人家两个人郎才女貌的,年岁又相当,镇国公府怎么会把姑娘送进来服侍土都埋了半截子的老皇帝呀~”
谢润沉沉开口,“母妃,父皇是君,镇国公府是臣,君有令,臣不得不受啊。”
“怪不得老皇帝突然提起选秀,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丽妃喃喃道。丽妃气得双手握拳,“这老皇帝太过分了,江家姑娘和景王多好的姻缘,就这么被他毁了?”
谢润正色道,“也正因如此,母妃,咱们才要帮帮行舟还有江家姑娘,别让他们两个有情人劳燕分飞。”
谢润所言,也正是丽妃心中所想,且不说她最看不得有情人劳燕分飞,可是皇帝那副身子骨还能活几年,日后这天下都是景王的,无论如何,讨好未来皇帝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件事还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了皇帝……
谢润瞧出来了她眼神中的担忧,覆在丽妃耳边低声道,“母妃放心,咱们只需要顺水推舟,这件事,沈皇后和行舟都会出手,母妃要做的,是这件事……”
谢润低声在丽妃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只见丽妃眼珠一转,“你们两个鬼灵精啊,放心吧,你母妃我做这种事,手到擒来,待一个月后,咱们一同给你这位父皇送上一份大礼……”
待沈氏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已是酉时二刻了,江逸一直守在春水榭等着自家夫人,瞧见沈氏回来,起身迎了上去,替夫人解开身上的大氅,见夫人眉梢隐隐带忧,便知今日宫中这一行,定是不太顺意的,开口问着,“这是怎的了,往日你见阿姐回来,可都是高高兴兴的。”
替沈氏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沈氏,温声道,“来,喝杯茶歇歇,这是你最喜欢的金瓜贡茶,为夫特意提前泡好的。”
沈氏感叹自家夫君多年来待她温柔一如往昔的同时,望着茶盏里的茶叶,笑出声来,“这还是行舟那孩子前些日子派人送过来的茶叶吧,这金瓜贡茶极为难得,这孩子可真是有心了。”
打量了一眼江逸的神色,沈氏继续道,“今日在椒房殿,我和阿姐倒是提起了行舟这个孩子,这孩子的性情秉性更像靖王,自幼又在阿姐膝下教养,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行军打仗却半点也不输郁家二哥。”
江逸这才听出自家夫人话里的不对劲来,夫人进宫一趟,回来的时候对景王的称谓都变了,难不成,是阿姐有意要促成娇娇和景王的姻缘?
自家夫人最为看脸,年轻时就盘算着如何将景王拐回家来做女婿,可是夫人原本也是跟自己站在一个战线的,可为何突然进宫一趟就改了口风?
江逸试探着开口问道,“夫人,你莫不是还惦记着让景王做女婿?你知道的,娇娇的性子……”
“我知道……”沈氏开口打断了江逸接下来准备说出口的话,“夫君,我原本也想着娇娇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可娇娇突然去了北疆,你还没有察觉这事情的不对劲吗?”
“娇娇和景王两个人相互喜欢,就算是咱们为娇娇相看了再多的人家,可她不愿意,不也是没用吗?”
“更何况,如今形势不同了。”沈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阿姐说,皇帝突然提起选秀,而且这次选秀,怕是冲着娇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