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了她，我赶去时爹已经亲自在审问。那丫鬟很可能会把你供出来。”顾天佑到底是去迟了一步。
其实也不怪他去得太迟，只是顾正明心系老夫人安危，想要尽快找出凶手罢了。
“这么说，我很危险？”
顾爱宁双手扭着手帕，“既然如此，必须要想办法把我摘干净。”
“现在有一个办法，去祖母面前取得祖母的信任，就算那丫鬟把你供出来，爹怀疑你，祖母的话定然能打消他的怀疑。”
顾天佑在顾爱宁耳边说了什么。
顾爱宁双眸如星般璀璨，“大哥，你的办法真好，我都听你的。”
果然，还是她的大哥厉害。
“这件事之后，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能成事还徒留把柄。顾忆生要真好对付，娘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顾天佑再次郑重其事，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顾爱宁乖巧道。
顾爱宁叫上自己的丫鬟沫儿，又挑选了几样贵重首饰，去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见顾爱宁短短时间来两趟，心中很是动容。
果然，还是这个孙女最有孝心。
不像顾忆生那个臭丫头，她醒了都不来看她！
顾爱宁故作惊讶道：“回到院子里我才听闻事情的经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曲折，真是可怜祖母受苦了。”
“有宁儿关心我，我便足够了。”老夫人欣慰道。
“没想到落草那个丫鬟胆子竟然这么大，早知道小姐就不该放过她，让她心生恨意，才有心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沫儿在一旁忿忿不平道。
“怎么回事？”病弱的老夫人还不忘八卦，好奇问道。
“沫儿，祖母还要休息，不要用这些事打扰祖母。”顾爱宁立刻制止道。
沫儿更加愤怒：“小姐，你为人善良，不愿与人计较，但我必须要说，否则你要是被落草毁了名声可就不好了。”
“到底什么事？”老夫人又问了一遍。
“沫儿！”顾爱宁很是无奈。
沫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老夫人不知道，这个落草心思本就歹毒。之前在二小姐院里，偷拿几次二小姐的首饰，二小姐发现后，念主仆情谊，只是对她小小惩戒一番，没想到她却因此怀恨在心。”
沫儿看了看顾爱宁，更加卖力表演道：“她偷偷给二小姐下毒，还好那日二小姐没胃口，那粥被猫儿吃下，猫儿惨死。二小姐实在心惊，但为了维护落草和顾府的名声，暗自惩罚她一通，将她赶出院子。”
“好了，沫儿，不必再说了。”
顾爱宁轻声阻止，泫泫欲泣，“祖母，都是我不好，若非我对她心慈手软，那么她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祖母，你怪我好了！”
“傻丫头，都是那丫鬟心思歹毒，怎么能怨你？”老夫人不忍顾爱宁难过，安慰道。
沫儿替顾爱宁打抱不平道：“可是老夫人，落草怕是恨透了二小姐，或许她此番计划，就是为了陷害二小姐。她一定会像攀咬堂小姐一样，攀咬二小姐，坏二小姐的名声。”
“沫儿，落草就算再心狠手辣，我不信她真的会以此为借口陷害我。”
顾爱宁依然替落草说话，她看着老夫人真诚，道，“反正，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要祖母相信我就足够了。”
“你对祖母的好，祖母都记在心上。你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祖母当然相信你。”
老夫人连连表态，慈爱道，“若那个贱蹄子真敢在你爹面前陷害你，祖母第一个不答应，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祖母，你真是天下最最最好的祖母。”顾爱宁忍不住落下感动的泪。
老夫人看着那些贵重礼物，也红了眼眶：“傻丫头，是你有心。祖母有你这个孙女，此生足矣。”
怕打扰老夫人休息，顾爱宁很快带着沫儿离开。
直到回到院子，顾爱宁脸上露出一抹轻松惬意地笑：“老太婆真好骗。”
在她心中，她的祖母只有国公府的老夫人。
“二小姐高明。”沫儿带着喜色说道。
“是大哥厉害。”这个是顾天佑教给她的办法。
大哥说，既然落草很可能要供出她，那么她要先下手为强，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而且必须要在最有话语权的人面前伪装。
这个人自然就是老夫人。
就算落草真的供出她，引得顾正明猜疑。
老夫人也只会以为落草是报复她，从而更加憎恨落草，迫不及待在顾正明面前替她说话。
别人的话，顾正明自然不会信，但老夫人这个受害者的话，顾正明定然会听。
不得不说，顾天佑确实比张氏心思更沉重。
顾正明从刑部回来后，一直坐在书房，面色很难看。
他迫不及待想查出凶手，便很快审问落草。
他的手段利落凌厉，岂是一个丫鬟可以抵抗的。
落草再顾及家里人的命，但此时的她生不如死，无法强撑，果然招了。
她一直是顾爱宁的人。
她听到顾婵儿的计划后，转头告诉顾爱宁，顾爱宁便让她将泻药换成毒药。
顾正明听后不敢相信。
顾爱宁一向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才貌出众。
就算在后宅内有一些手段，怎么会故意让人换药毒害最疼爱她的祖母？
而且顾爱宁都是七皇妃了，她横插一脚图什么？
难道顾爱宁也想陷害白梨？还是想陷害顾婵儿？
顾正明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心里很乱。
每个女儿都是他的骨肉，明面上他从不偏袒任何人，以理服人。
但他知道自己心中对顾爱宁更加宠溺一点。
他相信张氏是居心叵测之人，他也不愿相信顾爱宁是这种人。
但事实摆在前面，他不会因为宠爱顾爱宁，就完全不顾落草的证词。
因此，他心中还是怀疑的。
收拾好心情，他去看老夫人。
虽然关心着老夫人的病情，但他始终沉着脸。
“你来看我为何黑着脸？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这个娘不满。”老夫人躺在床上，不满地说道。
“儿子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只是……”顾正明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事说来听听，娘给你出出主意。”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是受害者，听听她的意见倒不失为办法。
顾正明这才说道：“落草那丫鬟招了，是……”
可他又不想说出顾爱宁的名字，若被老夫人知道，怕对顾爱宁产生隔阂。
老夫人面色微变：“那贱蹄子不会说是宁儿指使她换药的吧？”
果然，果然被顾爱宁说中了！
这一刻，老夫人脸上满是怒意。
那个贱蹄子真的该死，给她下毒不说，竟然还敢攀咬顾爱宁，她这么好的孙女怎么能被误会？
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