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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人让粥棚的管事、护卫、小厮、丫鬟回忆出事那日出现的生面孔,也让死者家属回忆,那日有什么生面孔接近过死者,与死者攀谈或者靠死者很近,让画师按照众人的描述把人画下来。】

【嗯?为什么要画生面孔,就不能是熟人犯案吗?】

【哦,太师府施粥也有好些日子了,去领粥的都是附近日子过不下去的百姓或者乞儿,基本能去的都去了,统共就那么些人,随便找三个人都能拉上关系,若是纯然的生面孔,要么是其他地方来的,要么就是居心不良,嫌疑比那些熟面孔要大。】

【我看看啊,生面孔有……不多,这么些人回忆出来,统共就七个人。看守第三个粥桶的小厮回忆出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有机会靠近粥桶。嗯……拿着画像这么一对比,重合的有三人。】

【董大人觉得嫌疑人应该就在这三人之中,派人拿着画像挨家挨户巡查,目前核实了两个,已经排除嫌疑,只剩最后一个没查出来。啧!随从是做了伪装才去的,画像跟他本人的形象大相径庭,靠画像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楚流徵皱着眉往下扒拉。

【下毒这种事,得多蠢才会顶着自己的大号去干啊,肯定披马甲开小号啊,又不是没这条……诶?右手腕内侧有块铜钱大小的疤,哎嘛,能当上管事的人眼睛就是利啊,瞧得这么仔细呢。】

【那块疤可不是伪装,如果靠着疤痕找人的话说不准真能把人找出……不对,京城人这么多,得找到啥时候去啊?到时候随从都跟着礼王世子离开京城了。】

楚流徵有点着急,不自觉地咬住嘴唇,还想往下扒拉,发现扒拉不动,到底了。

【不是吧,好几天过去就这么点?结果呢?】

她不死心地在系统里翻找,找着找着,发现一条直播贴。

她眼睛一亮,赶紧点进去看。

【衙役走访城内药铺,有生马钱子出售的药铺一共有两家,其中城西的济民药铺在毒粥事件发生的前一晚有生马钱子的售出记录。因为生马钱子毒性强,掌柜特意记了记那人的相貌,反复叮嘱不得误食。】

【衙役查到,购买之人叫陈冬,住在城南,开了一家木雕铺子……哎嘛,柳暗花明呐!这个陈冬就是随从的接头人,终于抓住线索了!】

看到一线曙光,楚流徵急忙往下扒拉。

【董大人得到消息后,亲自带人前往木雕坊……靠!又没了!】

楚流徵眼巴巴地瞪着系统等刷新,视线扫过‘陈氏木雕坊’这五个字,莫名地觉得熟悉,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在哪儿呢?

*

与此同时,衙役敲响了陈氏木雕坊紧闭的门。

里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

衙役道:“买木雕。”

男子道:“卖完了,去别家买吧。”

衙役转头看向董毅,董毅对他点头,他便继续‘砰砰砰’敲门,引得临近铺子的人都探出头来看。

见是官差,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生怕惹祸上身。

“开门开门!”衙役嗓门儿粗,喊话声一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卖完了卖完了,还敲什么敲,听不懂人话!”木雕坊里的男人被吵得不行,怒气冲冲打开门,正想对外面搅他清静的人破口大骂,一抬眼看到穿着官服的衙役,登时脚下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他喉结滚动,把骂人的话混着唾沫一起咽下去,满脸堆笑着赔礼:“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差爷驾临,里面请,里面请。”

他侧身让出门来,殷勤地往里请人。

衙役站着没动,问:“你叫陈冬?”

男人点头:“是,小人叫陈冬。”

“是陈冬就好。”衙役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董毅来,“我家大人有话问你。”

一见董毅,陈冬立刻拜下,“草民拜见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草民……”

不等他把话说完,董毅道:“起来吧,进去说话。”

闻言,陈冬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把人往里迎。

董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双利眼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胳膊处,问:“你胳膊有伤?”

陈冬被问得颇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捂了下右胳膊,答道:“回大人的话,前些日子小人做木雕的时候不小心被落下来的木头砸中,有血瘀,用力就疼,没法雕刻,所以店里的东西卖完了也没法补。”

他热情地推荐:“大人若想买木雕,再往前走两条街有家陆氏木雕坊,价格公道东西也不错,不若去那儿看看。”

董毅看了眼他长着茧子的手:“都说同行是冤家,你倒是大方。”

陈冬抬起左手挠了挠头,呵呵笑:“小人跟陆氏木雕坊的东家是师兄弟,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专精的不一样,互相不戗行。”

董毅点头,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发现真如陈冬所言,店里的木雕都卖光了,整个店铺空空荡荡,跟要跑路似的。

他心中有了计较,摆手也让陈冬坐。

陈冬推辞了两遍才诚惶诚恐地坐下,看着董毅:“大人想问小人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紧张。”董毅朝他一笑,指指他的右手,“先让本官看看你的伤。”

陈冬疑惑地眨巴一下眼,伸手把袖子撸起来给董毅看,

只见右胳膊上果真裹了一圈儿厚厚的纱布,他方才闻到的药味儿就是从这儿来的。

董毅一个眼神,当即便有衙役上前拆开陈冬的纱布,露出底下的伤来。

陈冬不明所以,但也主动抬起胳膊给董毅看。

董毅凝目细看,伤处敷着捣碎的药草,因为好些沾到了纱布上,所以底下的伤勉强看得到。

以他查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伤约莫有五六日了,皮下的淤血散得七七八八,瞧着已经快好了。

“大人?”陈冬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似乎不明白董毅为何要看他的伤。

董毅却没答他,命人将济民药铺的掌柜请来认人。

没多会儿,掌柜被衙役带进来,对着陈冬细瞧。

陈冬被他看得惶惶不安,眼珠子乱转,两只手紧张地抓在一起。

“那日来买药的是他。”掌柜收回目光,接过衙役手中的纱布,仔细辨认那些捣碎的药草。

片刻后他对董毅道:“大人,纱布里确实有捣碎的马钱子。马钱子虽毒性强,但能通络止痛、散结消肿,只要掌握好用量,便可用于跌打损伤。”

闻言,董毅眉峰微皱,莫非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