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麟最近总觉得,徐婠对他冷淡了。
之前每每见到他,眼神都是欢喜的。
如今却冷冷淡淡。
之前晚上睡觉,她喜欢枕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
如今却背对着他。
谢凤麟看着她的后脑勺,一肚子郁闷:“徐婠!”
没理他。
“婠婠?”
还是不理。
“孩子他娘?”谢凤麟伸手去扒拉她。徐婠被他扒拉过去面对着他,然后他又在徐婠眼里看到了那种冷淡和拒绝。
谢凤麟心里越发憋屈:“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说呀!”
徐婠:“没有。”
谢凤麟:“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徐婠抿着小嘴不说话。
“你说呀!”谢凤麟问,“我哪里做错了?”
徐婠:“谢凤麟,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谢凤麟如遭重锤,忽地坐起来:“什么!”
徐婠:“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谢凤麟:“为什么?”
徐婠:“我突然发现,我娘爱的人,居然是你爹!”
谢凤麟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娘爱着你爹,我再爱着你,那我爹呢?他不是太可怜了吗?”徐婠说,“所以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谢凤麟:“你……你这是什么逻辑?”
徐婠:“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对我爹的背叛。”
谢凤麟:“……你这是钻了什么牛角尖儿?这上辈人的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徐婠:“如果跟我们没有关系,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为我爹报仇而来的。”
谢凤麟:“……”
……
谢凤麟惊恐地发现,徐婠居然是动真格的。
一日比一日对他冷淡,冷淡到让他食不下咽,魂不守舍。
桑榆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问他怎么回事,谢凤麟就说了。
桑榆无语半天,说:“这个我也挺难理解的。最了解她的人就是墨小只,要不我们问问她?”
谢凤麟点头。
两人把墨小只单独约出去,谢凤麟难为情的将事情跟她说了:“……我发现你师姐不是说着玩儿的,她居然是动真格的!每天都感觉她在远离我,抓都抓不住……”
墨小只皱着眉头说:“我师姐从小就没有父亲。门主对她也不是很好,所以她对她的父亲,有非同一般的执念。”
谢凤麟皱眉不语。
桑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她的想法?”
墨小只:“除非他不是他爹的儿子。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桑榆:“……这怎么可能?血脉之事,是既成的事实。又不是你想变就能变的。”
墨小只:“所以就这样呗!顺其自然吧!反正等这边事情完成,我和师姐就要回去的。你有你的责任,你的亲人也都在京城,不可能跟我们一起走。你们早晚要分开的!”
一席话把谢凤麟说沉默了。
……
徐婠说,她能帮谢俊延长生存期。
如果他恢复得好,再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问题。
谢彧总算放心。
与此同时,他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罗太师真的是他的贵人。
自从罗太师原谅了他,他就不怎么做噩梦了,也没再见过那两个人。
其二,他不得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于是他开始做善事,每天努力地找善事去做,而且成了寺庙的常客,非常虔诚地拜佛忏悔。
主持答应帮他做法事超度恶鬼。
罗夫人还为他往庙里捐了三千两银子。
看罗夫人不计前嫌地帮他,谢彧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
“月裳,过去是我糊涂。”谢彧说,“我被百里牡丹女所诱惑,因此冷落了你。”
罗夫人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我给你发誓。以后绝不负你。”谢彧将罗夫人搂在怀里。
罗夫人强忍恶心。
第二天,她又亲自陪着谢彧,去了庙里。
主持问他,仇人是谁?有何仇怨?
谢彧说:“我是行伍出身,那些年在战场上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难免有怨怼我的!”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主持说,“这样的话,就不能在庙里办法事了。庙里容不下这么多冤魂。”
谢彧:“那要在哪里办?”
主持:“天坛。法事当天,你要多请一些朝中官员过去,越位高权重的越好。因为,官是阳,民是阴,君是阳,臣是阴!”
谢彧心里一动:“君是阳?”
主持:“自然!皇帝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阳,你看皇宫里头,后宫三千女子,皇帝的阳气都能镇得住!”
谢彧心动了,又问:“我想请皇上去。但是又不能明说是为我个人,我就换个名义请皇上去,可以吗?”
“可以!不过是个名头罢了。不重要。”主持回答。
于是,谢彧索性以他二弟生辰将至,想起当年牺牲的将士们,想为他们做一场超度法事为名,遍邀皇帝和朝中大臣前往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