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穷,什么都贪,什么也会得不到。”九叔凝神望着天上的残月。
一只黑猫悄然的跃上墙头,一双黄灿灿的眼睛,宛若炸毛一般,以猛虎之势,一跃而起,跳在淡薄的窗户边上。
稳健如风!
徐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突如其来的一只黑猫,来路不正啊。
荒山野岭,义庄无生!
“这只黑猫是师兄你养的吗?”徐长生指了指窗户边上的黑猫,一席黑影,依栏而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黑猫可以四只爪子,悠闲的停在窗户边上。
传闻,猫有九条命,不知真假。
“不是,男不养猫,女不养狗。”
“那这只黑猫,可就是不速之客,师兄,义庄里面的躺尸可否盖好了棺材板。”徐长生凝神的敲打着桌子。
耽、耽.....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何时,一个老叟无声的浮现在义庄的门口,无神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义庄的门口。
嘿嘿的笑声!
“九叔,家里可安好。”
“老李,荒山野岭,还是赶紧回镇上吧,义庄偏远,不是你能来的。”九叔告诫道。
“知道了,九叔,任家镇还需要你镇着。”
老李讪讪一笑,佝偻的身形,随着手里的板子,一点点的挪动着身子,身材有些僵硬,徐长生望着老李的背影。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死心。
荒山野岭,有打更人。
这是什么招数,徐长生一脸的好奇,院内,血符还没有消散,一丝血腥气,淡然的飘逸在虚空中。
“打更人,老李,听闻不是病死家中吗?为何还会出现在义庄门口.....。”
“什么?”九叔诧异的盯着徐长生。
“我比你早回家两天,还没有听闻镇上,老李病死了,为何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
九叔一脸迟疑的盯着徐长生。
“昨天晚上,有人出殡,难道师兄,你没有关注吗?”徐长生盯着九叔...
什么人啊,任家镇这还是你的地盘吗?
这生老病死,除了生,老、病、死可都在你的掌控中,打更人走了,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在干什么....
技术活,难道也就是这样的本领....
怪不得,你现在还是一个义庄的主人.....
格局、格局.....
什么是格局?
“义庄,偏远山地,若是没有人主动上门,我怎么能知道打更人走了.....。”九叔拍着头颅,望着那具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被鬼雾吞噬....。
“打更人,一般可都是鳏夫所为,家里无人,除了自己,可再也没有其他人,谁知道他就这样悄然的走了。”
“也是。”
九叔自嘲的一笑。
一般人,谁做打更人啊,晚上在家里,娇妻美妾,儿女成群,烛火长燃,不是更香!
“昨天晚上,谁安排的出殡,一般来说,像是他们这些人,应该是义庄的人,安排停尸,镇上员外郎,奉上香火钱,买一捧薄木棺椁,安葬即可....。”
“看来,任家镇上,林师兄,遇见同行了啊。”
“同行,茅山师兄弟,可没有几个人愿意凑合在一块讨生活,更多的是一个人找一个地盘,做着义庄的生意。算是图生的手段。那回是谁呢?”
“村口的扎纸匠呢?”
“一个扎纸匠,有何本领吃这碗饭,何况他也算是半身入土的老叟,何必在意。”
“扎纸匠,可不是一般人,我发现风水宝地可不止师兄看上了,还有其他的人,也惦记上了。”徐长生望着九叔。
“是啊,门派不同,扎纸匠也是一个高人,可惜,他多年前被人暗算,躲在一个扎纸店铺中,苟延残喘....。”
“谁说不是呢?他若是没有机缘的话,可能也活不过几年了....。”
“算是吧。”
“那戏法师呢?”
“不曾听闻...。”
矫情的九叔,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他说遗漏的地方,至于其他人,九叔无奈的望着天上的残月。
悠闲的望着黑夜遮盖的望着天幕。
黑猫悠闲的望着九叔。
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感情。
“林师兄,黑猫有些不同寻常啊,是人诈尸,还是黑猫复生啊。”徐长生凝神的望着悠闲的黑猫...
“黑猫,不同寻常,确实如此。”
九叔从身后的墙上,拿起一柄桃木剑,晃晃悠悠的向黑猫走去。
呀、呀
黑猫炸毛一般,飞身一跃,瞬间跳过栏杆,直接飞跃而起,跳上房屋,一脸轻笑的捏着捏三根白猫。
一脸的轻蔑!
呵呵!
成精了。
民国之中,无论是人、鬼、魔、妖四类,总有成精的人,可以轻易的成精。散发处一丝桀桀的笑声。
“黑猫成精了,师兄啊,你又有什么招式呢?”
“没有。”
九叔尴尬的一笑,黑猫可以一跃而起,跳上三层楼高,可是他没有这个本事啊,何况也不知道木楼,能不能承受住他的重量。
万一不小心,将屋顶给压垮,那他今天晚上可就没有地方住了。
“那就让他走吧,不论是黑猫成精怪,还是鬼魂附身黑猫,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见过它身上有血腥的气息,想来也不是那些害人的鬼怪。暂时饶他一命,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徐长生劝说道。
呵呵!
“听你的。”
九叔顺着徐长生的台阶,也就没有在纠结。
“师兄,你先把黑猫瞎吓走,一会我有大事,需要你护法。”徐长生凝神的望着那道即将消散的血符。
这些可都是从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啊。
若是就这样无辜的消散,徐长生心痛啊。
都是自己身上的血啊,怎么可能这样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走了,他身上可也蕴含不出这么多的血液啊。
“徐长生,你想要干什么?”九叔皱着眉头。
深怕徐长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要担心,反正已经化作血符,若是这样的消散,不就是浪费了,与其看着血符消散,还不如让我废物利用,或许还有另外的用途,万一成了,我这僵尸分身,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或许师兄,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徐长生慢悠悠的走出屋内。
孤零零的院落中,唯有一颗老槐树,见证着义庄的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