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下京市F区地下酒吧。原本因受灾暂时停业的酒吧在深夜无人时刻竟变得灯火通明。
宽阔的大厅内聚集着百来人,三两成群,彼此交流着。
如此盛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邪教聚会。
不过大厅内并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只有暗淡的彩灯提供照明,比起酒吧,更像个还没开始的舞会。
这便是猎人百狩的聚会。
为了避免张扬,十分低调。
夜鹰从车上下来,通过门卫的检查后,走进酒吧内,穿过嘈杂的人群往内部走去。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左右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男人,见夜鹰进门,两人同步看向门口。
其中一个瘦弱男子打破沉默道:“这一次咱们百狩的大小姐不是最后一个来的了。”
夜鹰走到右边顺位第三的位置坐下,问道:“灰猴,首领还没来吗?”
灰猴从桌面上抓起一串葡萄,靠在椅子上边吃边道:“首领早都来了,但他在招待贵客,应该是要等我们人齐了他才会来。”
“贵客?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看首领的态度,似乎身份不一般。”夜鹰的语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百狩二把手。
灰猴心有不爽但也只能忍着。
这女人不仅实力比他高,就连他们百狩九成的经费也都是她提供的,这个酒吧也是她旗下的产业。
更关键的是,夜鹰极其慕强。
这个强不只是个人实力的强,更关键的是个人魅力。
夜鹰就是折服于靳戈的个人魅力,而选择脱离异策局倒戈猎人。
准确地来说她不是选择成为猎人,而是选择追随靳戈。
有这么几层因素在,她在百狩的地位确实跟二把手没什么区别。
灰猴没有继续说话。
夜鹰收起好奇,看着灰猴身旁的两个空位又问道:“白狼呢?”
“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
这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男人低声说道:“白狼已经死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喉咙漏了气,说话无气无力。
脸上戴着覆盖半张脸的蛇鳞金属面罩,面罩下的皮肤能够隐隐看到因烧伤而皱起的皮肤。
“无鳞蛇,发生了什么?”
“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白狼住的地方附近发生了一场灵使之间的激战,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是生肖门干的吗?这群家伙真把自己当成老大了。”
白狼行事如此小心谨慎,多半不会是落在异策局手里。
能够弄死白狼的存在,夜鹰想不到除了同为猎人组织之外的其他人。
而下京市的猎人组织中,只有生肖门那群小人会做这种事。
送葬人绝对的利益至上,夜影的成员了无踪迹。
所以百狩就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生肖门称霸下京市灰色地带的第一个目标。
“恐怕他们派出了三个人以上进行埋伏,白狼才没能逃脱。”灰猴感慨道。
没想到跑得最快的也是死得最快的。
搞不好生肖门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他。
想到这里,灰猴心里也开始慌张了起来。
他虽然代号有猴字,但生肖门可看不上他,毕竟生肖门的那个猴子比他厉害多了。
无鳞蛇担忧地低声问道:“我们百狩成立得晚,缺少尖端战力,如果真是生肖门所为,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就算首领算无遗策、手眼通天,什么消息都能知晓,可硬实力不如生肖门也就只能一直被别人压着。
他们人多,但大多都是算不上战力的炮灰,跟生肖门那十一个精英比起来差得多了。
大部分人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他们那全知的首领。
而生肖门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领,据说实力已经摸到了曜日级的门槛。
曜日级,那可是一人成军的绝对强者,就连整个异策局也就拥有堪堪百位。
“当然是扩充高级战力。”
夜鹰露出自信的笑容:“我这次带来了两名星辉级望阶的灵使,其中一位还是你们的老朋友,他现在就在外面跟捷豹待在一起。”
“老朋友?”灰猴想了一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赵海阔?”
见夜鹰没有否认,灰猴有些意外。
“最近加入猎人的灵使有点多啊,看来还得感谢虚神教给我们吸引了不少火力和注意力。异策局要同时兼顾虚界和虚神教,根本没空搭理我们,我还久违地享了一波清闲,闲得我都想找点事做。有一段时间没有杀人了,手痒痒。”
灰猴看向无鳞蛇道:“蛇兄最近在哪里发财呢?带兄弟我一个。你看,单独行动很容易成为生肖门的目标,我们一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顾。”
无鳞蛇不语,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他是猎人也就很了解猎人,为了利益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可没有傻到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群人。
他加入百狩单纯只是因为首领靳戈拥有遍及下京市的情报网。
“切。”没有得到回应,灰猴继续吃着自己的葡萄。
房间内顿时一阵安静。
时间又过了两分钟,夜鹰突然感到下腹部一阵酸楚。
她想袅袅。
她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口,右手拉开门,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本该拥挤热闹的大厅此刻竟一个人影也没有。
夜鹰身躯微振、头皮发麻,一阵恶寒从足底升到头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夜鹰的余光瞥到大厅某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
虽然光线暗淡,但她依旧能够看清,那分明是一个少年。
少年缓缓转过头,视线隔空相对。
瞬间,一股心悸传遍夜鹰全身,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我、我竟然在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恐惧,问道:“你是谁?”
“不得无礼。”黑暗中,靳戈走了出来。
“首领!”
夜鹰激动地喊了一声,意识到那个少年可能就是首领的贵客。
目光看回靳戈,正准备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僵住。
因为她看到了靳戈在看向那少年时,眼底那恭敬的神情,仿佛仆人一般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