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幼闭嘴了。
要是手术里面躺着的是顾骁，她绝对会排除一切阻碍进去。
但里面的是杨军，虽然认识、欣赏，但到底只能算邻居的关系，她没有权利作主张。
更何况，时间就是生命，从刘主任出来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三分钟了，她能说的都说了，不想再浪费杨军的时间，只能将决策权交给赵丽娟。
赵丽娟要是放弃了，她一个外人再怎么争取也没用。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开始，赵丽娟就在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
一会看宋幼幼说话，心底生出了希望，一会又看乔珊说话，心里又觉得害怕。
等到她们不说话了，她就更慌了，“你们快说啊！你们得讨论出个章程，到底能不能给我们家老杨止血啊？”
“刘主任，刚刚宋妹子不是问您了，距离必须手术前，中间有没有多的时间试一试吗？您快些说话呀，到底有没有？”
“有是有，但是……”
刘主任看了眼年轻的宋幼幼，以及乔珊对她的评价，不赞成道：
“若乔珊说的是真的，这位宋同志并没有行医经验，那我不会将病人交给她止血。伤患家属，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意见，但我劝你慎重。
现在情况紧急，多耽误一分，情况就危险一分，你还是签了这份截肢手术同意书吧。”
手术同意书？
“不，我不签。我要是签了，老杨的腿就没了……”赵丽娟别的不知，但这个逻辑她是懂的。
“可你要是不签，你丈夫就会死啊！你是不是还想着让这个宋同志试着去止血？这个决定，我希望你慎重。”
“慎重，是，是要慎重。”赵丽娟好乱，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乱七八糟的，整个就是四神无主。
宋幼幼说她有办法可能可以止血的时候，她只觉得天都亮了。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医生都要反对。
对啊，为什么要反对？
不是说在必须手术前，还有点时间的吗？
还有时间她为什么要放弃？
她不是最知道自己丈夫的志向的吗？
失去了腿，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的，现在有机会让他不会失去腿，那为什么不试？
她的脑子刚才是变浆糊了吗？！
“试，我要试！刘主任，您不是说还有时间吗？让宋妹子试一试！”
“这……”刘主任为难。
她不赞成，但手术是要签字才能进行的，要么是家属签字，家属不在的就要部队签字。
“顾团长，手术室就在那边！”
“快快。”
气氛僵持间，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跑了过来。
打头的那一个，也就是催着大家快点的那个小伙，不但脸上脏兮兮的，凌乱的迷彩服上还沾着血。
有个医护人员认出了他，“主任，就是前面那个人将伤患送过来医院的。”
“呼……那就好。”刘主任松了一口气。
“医生。”
“军人同志你先听我说。”
不等顾骁他们先问，刘主任就先把杨军的情况，和这里刚才发生的事都简单概括地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伤患家属现在情绪不稳、决定不明，长官，你来给这个手术同意书签字吧。”
“啥！要截……怎么这么严重！”刚跑过来的几人，气还没喘匀，就被这个消息震懵了。
他们都是跟了杨军好久的部下，一时接受不了。
赵丽娟理清思绪之后，这会倒是很清醒，一听到医生要他代签字，马上就抓住了签字笔，不让接顾骁接过。
“不，顾团长，先别签。就不能让宋同志去止血试试吗？刘主任明明说还有时间的，为什么不给她试！”
“伤患家属，你现在神志混乱，别添乱，快让部队的长官签字。”乔珊走到顾骁面前，将口袋上插着的笔拿下来，递了过去，“顾骁哥哥，你快签字吧。”
顾骁默了一瞬，快速消化刚接收到的大量信息。
他没回应乔珊的话，也没接递过来的笔，而是转过身来到宋幼幼跟前，问：
“止血，你有几成把握？”
顾骁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既担心战友，又担心妻子，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决策，他要承担起两边的责任。
宋幼幼综合了一下情况，思忖了会，不太确定道：
“把握……七八成？”
一句话，却将各个垂头丧气头颅给干直了。
等等，夺少？
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