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既然打算去见萧宁远,此时便不能从淮安离开了。
而是准备寻个机会,一个万全的,见到萧宁远的办法。
玉姣坐在客栈之中,眼瞧着不少府衙的护卫从此路过,瞧着那样子,似乎准备出城。
玉姣给青鱼用了个眼色。
青鱼便凑过去和路边看热闹的人打听。
“老丈,这些护卫是要出城吗?”青鱼随便问道。
路边看热闹的人,倒是很热心,开口道:“瞧着是的,说是今天州府大人,准备去城外看一看没能顺利入城的流民。”
青鱼把这个消息带回来了。
玉姣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便开口道:“今日,他应该也会出城。”
以玉姣对萧宁远的了解。
萧宁远今日必定会亲自出城,查看流民的情况。
虽说那些流民都得了咳疾,但以萧宁远的性子,不可能不亲眼过去看看。
而且根据玉姣的了解,这咳病也不是得了就要病入膏肓,之所以来势汹汹,是因为延陵和润州一带缺药。
而且百姓们经历洪灾,身体素质大多不好,才容易染上这病。
萧宁远若没来也就罢了。
既然来了,定是要亲自瞧瞧的。
就算是不深入流民营地,至少也会到附近看看。
萧宁远这个人,瞧着好似不近人情,其实他的骨子里面是一个会为了百姓,奉献出生命的人。
要不然,萧宁远也不可能在边关厮杀多年。
这凭的,是萧宁远心中的那颗赤血之心。
“那我们混入那流民营地之中?”青鱼道。
春枝当下反驳:“不行,太危险了,夫人的身体才刚刚好,若是再染上咳疾,指不定要怎么样。”
玉姣摇头道:“不去流民营中,而是……”
玉姣眯着眼睛说道:“在路上,便见萧宁远。”
那秦宜兰不是派人劫杀她吗?那她……便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
正是晌午。
一行车马,在兵士的护卫下,路过官道,忽地瞧见,前方有一辆马车,失控而来。
后方还有几道飞箭,破空而来。
“救命!救命!”马车上依稀能传出,女子的呼救声。
萧宁远听到异响,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
身旁骑马护卫着的藏冬,顿时警惕了起来:“陛下,小心有诈!”
虽然说建宁帝已经死了,但陛下出行,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人,想要刺杀。
“您坐好了,属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藏冬就策马上前。
也就在此时,那马车的后方,还有一个蒙面人往这边追来。
等着藏冬到了那马车的跟前,便发现,马车车辕上坐着的人,十分眼熟。
眼熟到让藏冬一瞬间,都失了神。
春枝!
马车上的人竟然是春枝!
春枝艰难地抓着缰绳,惊慌地喊着:“救……救命啊!”
藏冬回过神来,不敢犹豫,一个纵身,便到了春枝拉不住的那匹失控的马上。
“吁!”藏冬用力勒紧缰绳,马儿前提扬起,然后重重落下,发出咣当一声,马车最后剧烈颠簸了一下,总算是停了下来。
藏冬转身看去。
春枝眼神之中满是慌乱和惶恐。
“藏……藏冬哥哥……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春枝几乎要哭出声音来。
秋蘅在马车之中,听到春枝这一声藏冬哥哥,忍不住地想笑。
玉姣瞪了秋蘅一眼。
秋蘅这才进入状态,大声喊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此时萧宁远一行人,已经到了跟前。
萧宁远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道:“怎么了?”
“是春枝!还有!玉夫人!玉夫人也在马车上!”藏冬的语气格外激动。
萧宁远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接着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准备往前纵跃而去。
淮安的州府大人,就骑马陪护在一旁,瞧见这一幕,连忙道:“陛下,您……”
萧宁远自然是不想理会这个州府大人的。
倒是萧宁远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上,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宁远哥哥?怎么了?”
这让萧宁远的脚步忽地止住。
他瞬间将眼神之中的情绪隐去,没有主动走上前去,而是冷声道:“将人带上前来。”
玉姣便在春枝和秋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也就在此时。
又有一道冷箭,远远射来。
藏冬的脸色一变。
春枝便看着藏冬怒声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刺客!”
藏冬回过神来,手一挥,一行人便追着那刺客而去。
玉姣怀中抱着锦儿,站在那,愣愣地看着面前那被众人拥簇着的萧宁远。
萧宁远依旧如往日那般俊朗,他身着一身黑色绣金龙的衣服,瞧着比从前,多了几分威严和冷漠。
他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她。
他的眼神深邃到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但却好似无尽的深渊,仿若能把面前的人吞噬。
玉姣有些失神。
她从忠勇侯府离开的时候,将话说的很是绝情。
萧宁远当真会,不介怀这些吗?
而且萧宁远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应该能想到,她离开是为了避祸。
所以后来知道她没死,派了狗儿来护着她,但却没有再见她的意思。
狗儿一事,约莫已经是萧宁远给她的,最后的体面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她还要回来。
回来捡回,那颗被自己伤害过的心。
“宁远哥哥!”秦宜兰从后面信步走来,站在了萧宁远的身旁。
如今萧宁远虽然当了皇帝,可秦宜兰还是会用宁远哥哥这个称呼,来喊萧宁远,以此表示自己的不同和亲近。
秦宜兰口中喊着萧宁远。
但却已经将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她不只一次见过玉姣,自然知道,玉姣是个绝色美人,比楚钦月还要美上几分。
她从前,并没有把玉姣放在眼中,如此出身不好的女人,除却那美色之外,一无所有。
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踩死了。
但如今,秦宜兰再看面前的玉姣,眼神之中就多了几分警惕。
她还是同往日那般的美,不,比往日,似乎还多了几分病态,这种病态若是落在旁人的身上,定会让人觉得形如枯骨,瞧着干巴巴的让男人不喜。
可在玉姣的身上,却恰到好处,病弱到让男人忍不住的,想将眼前的女子拥入自己的怀中,好好的怜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