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那个人…我感受不到他体内的血液流动…他的血…被完全抽干了。”
芙洛被浪潮打湿的脸色微微苍白，朝殷慕警示道。
“嗯…好像是个死人，而且已经死很久了。”
殷慕没有贸然上前，这些河水很不对劲，在这些河水倾泻之处屹立的石柱更不对劲。
哗啦！
河水猛地掀起一个浪花，看似轻微的河水冲刷在石柱上却如同高速飞射的铁砂，不断‘蚕食’着石柱以及上面的人。
“我们逆流而上，看看有没有出路吧。”
殷慕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芙洛紧随其后。
在二人离开不久，绑在石柱上的人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寂静的空间中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殷慕二人逆流而上，最终只见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地下海’。
“死路。”，殷慕望着眼前被‘颗粒’般的水珠填满的空间，无奈地摇摇头。
这边是死路，想出去的话，就只能顺流而下，过那道‘天壑’。
“我飞过去看看。”，芙洛调动体内血液张开蝙蝠翼，飞在低空，朝海面飞去。
殷慕目不转睛地盯着芙洛的身影，一旦情况不对他就准备随时出手救下芙洛。
因为分身的缘故，他现在不具备【警察】和【殡葬师】的任何技能，殷慕现在就是纯粹的【小丑】。
许是因为长时间佩戴【小丑假面】的原因，殷慕发现自己对【荒诞】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了起来。
芙洛慢慢升空，这片海水拥有特殊的重量，每一滴水珠都像是由千万滴普通水珠压缩到一起形成的，海面上浅薄的水雾将巨石一般的重量均匀分布在芙洛身体上。
她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芙洛看着远处依旧看不到边的水面，只得放弃。
“不行，飞不过去，这片海水重力有问题，本应该毫无重量的水雾竟然拥有城墙大石块的重量，不断想将我压入海水中。”
芙洛调整好气息，脸色依旧微微泛白。
她体内的血液本就少，这样来回使用后几乎已经见底了。
“你还好吗？”，殷慕语气带着担心，毕竟芙洛关乎他的任务，而且这是一条连接他和吸血鬼王国的‘线’，不能断。
“没事…就是有些失血过多…休息一下就好了…”，芙洛苦笑道。
吸血鬼失血过多，多么可笑的事实。
两人原路返回，一路上芙洛的步伐明显变得虚浮且缓慢，像是要死了一样。
“……”，殷慕停下脚步，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点儿东西，上次从南山精神病院中带出来的【生命能量】。
他从背包中拿出一部分生命能量，这些红色能量暴露在空气中后便成为了一块血痂。
芙洛猛地瞪大眼睛，狠狠吸了两下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慕的背影。
“你看看这对你有用吗？”，殷慕转身将手里的生命能量递到芙洛身前。
芙洛咽了口唾沫，惊疑地问道：“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好纯净的血液…”
“你…你不会把自己精血压缩成块了吧？”
看着芙洛眼睛里的感动，明摆着收割信任度的时机，不可能不利用吧？
“嗯…”，殷慕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疲软，轻声应道。
“……”
见芙洛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殷慕还以为她仍在担心自己加害她，于是说道：
“放心，我没有理由加害你，这份生命能量没有被动任何手脚。”
当然，以后就说不准了…
“不是…”，芙洛低着头，闷声闷气地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这样子会对你身体造成负担…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害死你！”
殷慕将生命能量塞进芙洛手里，率先朝河流中屹立的石柱走去。
芙洛顿了好久，才发觉身前的阴影少了一部分，猛一抬头才发现殷慕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因为失血的原因，芙洛现在各项机能都几乎消失，她露出苦笑，将手里的‘血块’吞入口中。
精纯的生命能量在她体内流淌，化作一股股新鲜的血液。
芙洛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变得红润，状态好转后，她猛地一扇羽翼，来到殷慕前方。
“我走前面吧，你分出一部分生命能量后身体处于亏损，我可不是只会吃饭不干活的吸血鬼！”
听到芙洛略带娇蛮的话语，殷慕作出‘请’的手势。
很快，他们重新回到最接近石柱的岸边。
离近后，殷慕发现石柱上的男人脖间有着一串晦暗的黑色伤口，伤口凹凸起伏，遍布男人露出在外的整个脖颈。
殷慕伸手按照伤口的形状在自己脖子上还原了一下。
这个伤口…是被钝器砍头才会形成的豁口…
芙洛见殷慕陷入思索，嘟了嘟嘴，走向断崖处朝下看去。
断崖呈九十度，汹涌的河流宛如丝绸一样垂直挂在空中，流入漆黑，一丝水花都没有迸发。
嘎巴…
骨关节闭拢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只有流水的空间中无比明显！
殷慕猛地看向石柱上的男人，和一双混浊的眼睛碰撞在一起！
视线交汇的瞬间，殷慕猛地跪倒在地！
压力！恐怖的压力！
不是先前杰壳那种作用在身体的重力效果，这个男人方才散发的压力，是直接作用于心灵的压力！
就像是将万万人的心灵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的那种压力！
听到异响的芙洛一回头便看到跪地的殷慕，一丝鲜血已经从殷慕嘴角流下。
“死人就不要突然活过来啊！！”
芙洛调动体内血液，血液离体后变成一颗颗子弹，铺天盖地射向石柱上的男人。
男人微微侧目，那股压力瞬间从殷慕身上转移到空中的子弹，血液子弹犹如烟花般炸开，然后落在男人身上，继而消失！
芙洛瞳孔收缩成针孔！
自己的血液，被他吸收了！？
这可是吸血鬼的血…他不怕【感染】吗！？还是说…这个人不是人类！？
“…嘶…吸…血鬼…还有一个…外来客…”
随着血液被吸收，男人的眼里多了一丝清明，因为太久没开口的原因，男人的声音异常难听。
“我乃人族国王…救我出去…我给予你们…成神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