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银子大约有五六两,比刚才秦百川给程二狗的还要大一些。这块银子的出现让李三的母亲也终于停止了哭泣,对于他这种普普通通的农户来说,多少年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巨大的银块,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铜钱才是主要流通的货币,能够使用银子的几乎不会是普通的农民。所以老夫人看了看银子又开始仔细观看秦百川,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么多银子,接下来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呢?
秦百川看老太太停止哭泣,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这个青年,才开始讲话。
“关于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我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毕竟死者为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你就是李三的母亲,我的老婶子吧?
我是石战胜的大哥,刚才我已经听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劝你老还是节哀顺变。
我拿的这一小块银子,是准备让你们母子买一副棺材,找一些乡邻,然后好好将李三兄弟安葬,这些银子也只算做安葬费。
我秦百川在长青镇也算是生活了多年的人,自然也听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所以说今天石战胜的这个案子是躲不过去,也不要说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斗,更不要说当场谁输谁赢,既然现在人已经死了,无论是公聊私聊他都不会有个好下场,即便官府不拿他当场斩首示众,很可能也把他发配到边关从军从役。
可是呢?我有几句话要事先说一下,首先不管是战胜是有意无意杀了人,你们李家人是无法直接杀死石战胜的,不管是谁出手杀了石战胜,按照我大夏的律法也算是故意杀人,同样也是要背负罪名的。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石战胜送去官府来处理。刚才我已经说了,对他的结果无非也就是那两样,要么杀头要么发配。可是我只想问婶子一句话,石战胜被官府去处理之后,你们家会得到什么好处,可能从心理上来说算是给李三兄弟报了仇,可是你也要好好的想一想,石战胜一贫如洗,他可是连这个丧葬费都拿不出来呀!”
说到这里秦百川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观看着面前这母子二人,果然李三的母亲已经彻底停止了哭泣,除了时不时看看自己面前的这一块银子之外,也在聚精会神听秦百川讲述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他旁边站的这个青年也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秦百川,也想听听秦百川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确认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有所松动,秦百川的心中多少也就变得平稳了一些。
“老婶子呀!其实呢,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论是国法还是家规,绝对不可能不进行处理,但是,我认为杀人未必一定要偿命,也许有其他的方法来处理。
就比如说,现在李三兄弟已经没了,先不说您家中还有我四兄弟,就算你家中只剩下你自己,万一有个磕磕碰碰谁来管,有个头疼脑热谁来问。所以呢,从您个人的方面来考虑一下,没了儿子,以后做什么都可能不方便,与其让伤害你儿子的人去偿命,不如让他做出一定的补偿,让您在以后的生活当中,过得就像有儿子一样舒适。
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石战胜已经将李三兄弟打死,现在他死了反而清净,那样不但对你家没有任何的补偿,可能这丧葬费我也就没必要出了。如果你们不让他来偿命,让他向李三兄弟那样来服侍你,你是不是相当于儿子也没有死。当然这种比方有些不太合情理,所以我就在讲述得更加详细一些。
现如今在我大夏买一头耕牛大约需要七八两银子,一亩水田大约七八两银子,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足可以在我们镇子边上购买五亩良田,再加上一头耕牛。这样每年的收入绝对能够保证您老衣食无忧。
当然,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将我石战胜兄弟叫过来帮忙,就像你亲儿子一样帮您种地收粮,养你到遗老天年。
这样我兄弟既可以杀人不偿命,您虽然失去了儿子,但是后半生也算衣食无忧,和我李三兄弟活着应该相差无几。不知道老婶子看我这样处理妥不妥当?”
秦百川说完话,就将自己带来的银子全部摆放在老太太面前,这个时候老太太脸上再也没有一滴眼泪,而且眼神也变得不再那么迷离,失去儿子却实万分的悲伤,可是面对如此众多的银钱,让他此时的内心也产生了十分严重的波动。
在这个时代里,人们要想活下去,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吃饭,如果你每天都吃不饱,自然是活不了多长时间,李三每日里游手好闲打架斗殴,对于自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照顾。如果他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即便是死了确实也没有太多的可惜,毕竟他可是从来没有给家里拿过钱,而且看到老太太这里有钱,还会想方设法的偷过去。
现在秦百川开出的这个条件,远远超乎了老太太的接受能力,这又是可以买几亩良田,又是可以买一头耕牛,自己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是顷刻间就变成了这个镇子上的富户,毕竟自己只是死去了一个儿子,不算外面那两个,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儿子在陪伴。可是有了这些钱后,绝对就像秦百川所讲述的那样,以后绝对衣食无忧,还能够帮助儿子娶妻生子,绝对要比有这个不孝儿子胜强百倍。
同时站在老太太旁边的儿子,搀扶母亲的手已经不止一次地开始抖动,示意自己母亲快点答应秦百川的要求,万一接下来秦百川再出现反悔,就算是把石战胜亲手打死在哥哥的面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现在哥哥的死亡和这些银子比起来,好像还是面前这一大堆银子更具有吸引力。
当秦百川带着石战胜从李三家的院子中向外走,李三的母亲和弟弟也主动将他们送了出来。陈二狗安排的那两个手下,一直站在远处进行观看,看到李三母亲不但没有太过伤感的表情,反而对秦百川表示出一种尊敬的态度,特别是对石战胜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痛恨,关于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一时间也无法弄清楚。
等到秦百川众人已经远远的离去,两个人马上跑到李三家中,想打听一下事情是如何处理的,看着李三母亲手中那五六两银子的安葬费,两个小混混心中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看样子李三也没有白死,最起码让他母亲得到了好几两银子。
看着这两个小子离去,老太太马上让小儿子将那些银子好好的藏起来,秦百川临走的时候可是一再嘱咐,万一这些钱财要是让这些小混混们知道,可能给李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钱财太多,很容易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些钱财无论如何都要妥善保管,即便购买土地和耕牛,也要一步一步的来,千万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石战胜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就这样他也垂头丧气被秦百川带回秦家庄,然后和张长宝夫妻去做邻居。可是秦百川虽然解决了两个兄弟的琐事,但是他回到家中也开始仔细思考,前段时间他在工地上做手脚获得了很多好处,可是这转眼间又是买地又是帮助石战胜处理杀人的事情,一转眼自己的囊中也变得羞涩无比,虽然几个妻子每人都有个三五两银子的私房钱,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秦百川不想和他们伸手要钱。
自从秦百川让秦小东悄悄到镇上帮自己去探查一下情况,那个时候内心中已经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太对,自从自己到县城去做监工就已经被人开始算计,幸好自己识破的比较早,并没有被他们算计成功,但是这明显是阴魂不散,开始对自己的小弟下手,而且也是在一点点的渗透,看样子后面找到机会还要对自己下手,到底这个姓赵的捕头和自己有什么仇恨呀?为什么总是对自己阴魂不散呢?
永远这么躲避逃脱也不是好办法,再加上自己的家底已经消耗一空,那些肥皂和香水的材料也占据了大量资金,如果不想办法挣点钱回来,这种坐山空也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秦百川苦思冥想,看看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发展的时候,石战胜垂着脑袋主动走了过来。
“大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今天早晨,我无意间听到程二狗和他的几个兄弟们说话,我刚才想了想,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情?快点说,以后你不光不要再去赌博,处理事情上也要小心谨慎一点,这种事情以后可是不能再发生,不是每一次都能够逢凶化吉,别人不会像李家母子那么好说话好办事。”
“我知道了,大哥。
今天早晨程二狗把我从家里拉出来就狠狠地打了一顿,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我估计越反抗打的越重,就干脆装死不动了。
结果正巧程二狗和他的两个兄弟谈论起你的事情。程二狗说他让他哥哥在县城中找人来收拾你,结果一直找不到怎么将你弄死的方法,打你一顿太便宜,要想收拾你,就一定要斩草除根,包括我和张长宝都是他们安排人做的手脚,知道我爱赌,就找人把我引到赌场里面,知道张长宝好色,就带着他到青楼妓院里去玩耍。
最后程二狗说,他们找得好像是县城里的赵捕头,这个赵捕头和程二狗的哥哥是八拜之交异姓兄弟,当初他让你去做监工,就是想让你贪污的时候留下把柄,结果大哥没有贪他们的钱,才能全身而退。这一次他们就是准备从你身边的人下手,那两个小子还一个劲的在劝说程二狗,让他们先对嫂子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