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苏瑾冷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玖委屈捂住后脑勺，脖子一缩往顾寒身后躲了躲，又一个华丽转身躲在无为身后，指着苏瑾冲无为告状，“他又打鬼。”
无为笑眯眯的刚想打个圆场，抬眸看清苏瑾的穿着后整个魂都僵在了原地，瞳孔猛地放大，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师祖？”
“神经病。”苏瑾骂了一句，无视无为的震惊继续看戏，他想知道这些冤魂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可这句师祖却让楚恒和顾寒都警惕的看了过来，就连宋玖也是一头雾水。
他扯扯无为的袖子，“道长，你是不是认错了？”
无为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落在苏瑾身上，几次想要开口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又该怎么去说，只能沉默着。
楚恒和顾寒对视一眼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目前还是处理这些冤魂比较要紧。
幻境里，村民大部分还是选择了用这十五个女孩的性命去保住他们财富。
哭泣的女孩儿被强行拉开，跑出去的女人也被抓了回来，打骂威胁，最后被关在了某个房间里。
当那些村民向十五个女孩儿包围过去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狰狞的贪婪。
突然有人开口，“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死之前让我们也快活快活？”
有了一个人的开头，剩下的人也开始动摇，罪恶的魔爪伸出，女孩儿们被压倒在身下。
她们没有反抗，而是绝望看着外围的人，那里有她们的至亲，可除了少数不忍想要上去的人，其他都只是避开目光，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随着记忆深处的一幕幕重演，她们心中的怨气再也遮挡不住，纷纷化身成为厉鬼扑向这些凶手，以及那些无动于衷的帮凶。
无数的生魂被撕成碎片，他们恐慌逃离，又无处可逃。
求饶和哭声混杂在一起，冤魂没有停止，她们遵从本心的报复，对伤害她们的父亲叔伯，对她们生死不在意的母亲兄弟姐妹。
很快村子里一百多人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她们停止了报仇，却依然在悲泣，不停的徘徊，像是寻不到归处的落叶。
楚恒看着，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望着那些飘荡哭嚎的冤魂，轻声询问苏瑾，“为什么她们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报复回去？”
苏瑾撤回幻境，也将剩下的几个生魂推回了现实。
他的语气平静，淡声说，“她们只是在等，等有人爱她们。”
苏瑾缓缓抬起手，掌心盛开出一朵彼岸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不安的灵魂齐齐朝苏瑾涌了过来，化作一团团黑色的怨灵在彼岸花周边旋转徘徊，诉说她们的委屈和痛苦。
苏瑾垂下眸子，“她们以为杀死她们的人只是村子的里的少数，她们在想或许亲人之中有人爱着她们。
她们在等，或许会有人发现她们的死，会给她们报仇，会替她们讨回公道。
她们想，如果亲眼看见她们的苦难，至亲一定会救她们，只要有一两个人，那样她们就不会死。”
苏瑾说着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事实证明她们错了，即便当年整个村子都知道，她们也不会得救，所以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祈求被爱的人最可悲，一生都在渴望期待，可等待她们的永远都是失望。”
苏瑾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太好受，他们其实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过这些冤魂等待的是这样一个残忍的答案。
她们怨恨着，痛苦着，却也从内心深处期待被人爱护在意。
可她们等了十五年，最终幻想破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苏瑾缓缓握拳，将十五个灵魂捏在掌心，再次松开时，十五个灵魂凝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苏瑾将其抛给顾寒，转身往外走。
楚恒速度跟上，在踏出小区的瞬间，面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原本宽阔的街道和对面的高楼成了残垣断壁，比他们来时更为诡异死寂。
楚恒回头看去，大门里的广场满是杂草，房子也早已坍塌成了废墟。
楚恒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几年前的地震，安县就在地震区域，这里其实早就荒废了，不仅变成了死城，更是成了一片废墟。
听说是建造商偷工减料，如果不是当时这里没有住多少人，不然早就成为了重大事故。
可即便如此，当时安县的情况也是上了新闻的，还闹得挺大。
只是过去几年，楚恒当时也只是一眼扫过，并没有太过关注。
顾寒跟在后面，宋玖和无为已经回到了佛珠里，三人站在废墟前，苏瑾打了个响指，用余光斜了楚恒一眼，他们该回去了。
楚恒缓缓叹了口气上去握住门把手，在脑海里想着地点，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他们就这样回到了楚恒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这个点司家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去那边会很奇怪，他也不想突然出现吓到人，这里无疑是最为安全的。
也是这一会儿，原本一直安静的手机开始频繁响了起来，楚恒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不少未接来电。
估计是那边磁场的问题，完全没有信号，都是家里和几个朋友打来的，怎么就突然找不到人了。
楚恒选择性的回了几个电话，又倒了热水放在茶几上，顾寒也和他一样在回复电话和消息。
等两人结束，顾寒才将无为放出来，两人都沉默的看着无为，唯有当事人的苏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楚恒看着无为，皱眉问他，“你为什么叫阿瑾师祖？”
无为也蹙着眉头，视线一直落在苏瑾身上，好一会儿才开口，“师门有一幅师祖的画像，我见过，这身衣服和画像上的很像。”
无为也不是很确定，毕竟画像上只是一个背影，他当时看见苏瑾这身打扮，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加上苏瑾的本领，无为很难去判断，也不敢确定。
他只是有那样一种感觉，或许眼前的苏瑾真就是他们师门的师祖。
楚恒并未因此而放松，毕竟苏瑾是真的从皇朝活到了现在，他是皇朝的战神，是无为师门的师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楚恒试探的问，“你之前说，你师祖的道侣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