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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璇率八百骑夜袭敌营时,也用手雷对付过皮室军,但收效甚微。

那是因为手雷爆炸威力并不算大,主要靠飞溅的铁片造成杀伤。

而此刻皮室军面对的地雷,号称‘步兵的噩梦’。

爆炸杀伤目标也不是全副武装的骑士,而是战马薄弱的马腹和马腿。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火光笼罩瞬间了皮室军。

马腿被炸断,马腹被豁开,一匹连着一匹栽倒在地面上。

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断腿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骑兵们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东倒西歪,有的被甩下马背,有的则紧紧抓住缰绳,试图控制住受伤的战马。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战马的痛苦和恐惧让它们无法听从主人的指挥,导致越来越多的皮室军落马。

而失去了马匹的保护后,爆炸产生的冲击就足以致命了。

一个又一个皮室军倒下,盔甲被撕裂,残肢高高抛起。

而爆炸还未停止。

脚下的地雷炸完了,但两侧不知何时出现的宁古军士卒,源源不断地投掷出更多手雷。

铁与血,火与剑,在此地烹饪出一锅血肉凝结的高汤!

足足狂轰滥炸的三分钟,霍端孝这才抬起手中令旗。

士卒们停止投掷,看着面前的烟雾一点点消散,露出一地的尸体。

呕——

一名宁古士卒看清烟雾后的惨状后,没忍住呕了出来。

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和泥土凝在一起,地面都被染成了黑红色。

此刻,就是地狱!

李彻也是面露不忍之色。

一旁的霍端孝见状,开口劝道:“殿下不必自责,征战沙场而死,此乃军士之职责。”

李彻摇了摇头,凄声道:“我的具甲,我的马甲啊!炸成这样了,这还能用吗?!”

霍端孝:。。。

好吧,自家殿下乃是意志坚定之人,自不会有妇人之仁,为这点场面而惶恐不安。

只是这地雷的威力,倒是让霍端孝心神大震,甚至三观都有些不稳。

竟然连铁甲都能炸成碎片,这是何等伟力?

同时,霍端孝心中也有些担忧。

殿下只是藩王,却掌握着这等神器,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忽然,一道身影从尸山中晃晃悠悠站起。

李彻凝神看去,竟是一名皮室军侥幸未死,甚至有余力去拿落在地上的武器。

随后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接二连三站起身,足足有一百人之多。

虽然立场不同,李彻也不由得开口赞道:“不愧是皮室军,身体素质和战斗意志都是一流的。”

看到眼前的百人已经开始结成方阵,继续向阵眼冲锋,李彻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高台下,亲卫营缓缓走上前,扔掉手中刀枪。

一旁的士卒走上来,递给他们一种形状古怪的奇形武器。

那是一柄混铁打造的长棒,顶端安有一瓜形的头。

骨朵,也叫金瓜,属于打击类兵器。

这东西并不是常规的制式兵器,已经逐渐并用为仪仗武器,但面对重甲时却有奇效。

它不靠兵刃杀伤,而是靠重力打击,管你穿多厚的甲,一骨朵下去脑浆都给你砸匀它。

朝阳城的冶铁坊产量过剩,李彻便让人打造了一批,用来对付身穿重甲的敌人,没想到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亲卫营二百余人,身披重甲,手持骨朵,一拥而上。

遇见皮室军,举起骨朵便是一个重锤。

钝击穿透护甲,直接作用在人体上,砸得对方头骨寸裂,血流不止。

皮室军下了马,穿着沉重的铠甲,又受了重伤,行动都不便,不过是能移动的铁罐头,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幸存的皮室军就被挨个锤杀在当场。

远处的哈勒汗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抽出腰间佩刀就要上前拼命。

足足一千名皮室军啊,全死在这里了,他身为统领哪还有苟活的道理。

整个辽国的具甲骑兵不过五千而已,在自己手里折掉了五分之一。

“某还有何面目面见大汗,不如战死在此地!”

幸得有亲兵死死拉住他,劝说道:“统领不可啊,庆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另一名亲兵则死死握住他手中佩刀:“统领,襄平城下尚有两万大军呢,您要将他们带回去啊!”

听到两名亲兵的话,哈勒汗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不畏死,更不怕处罚。

作为大汗亲信,他只希望能辅佐大汗成就大业,让辽国再次伟大。

但这十万大军几乎是面前契丹能调动的全部兵力,其余军队还要驻边,防守北面的室韦人。

若是不把剩余的两万人带回去,大汗手中连一支可调动的军队都没有了。

“好!撤,我们撤!”

哈勒汗看向四周,契丹骑兵身陷重围,已经被奉军分割成小块,分而化之。

依然跟在自己身旁的,只剩两千余名骑兵了。

好消息是,因为契丹骑兵被单方面屠杀,后方的道路不再拥挤,反倒成了一条生路。

带着最后的两千骑兵,哈勒汗一路向外杀去。

这一路上,耳边不断传来的契丹士兵的哀嚎声,如同魔音灌耳,让哈勒汗悲痛欲绝。

那些魔鬼一样的庆人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将契丹勇士从马上拉下来,结果性命。

他甚至还看见一只大到夸张的老虎,也在军中蹿来蹿去,时不时跃上一个马背,一口咬断契丹骑兵的脖子。

魔鬼!罗刹!

这奉王简直是个魔鬼,他不仅能招来天雷,甚至军队中还有山君助阵!

哈勒汗此刻无比痛恨,那个招惹李彻的契丹小部族首领。

该死的蠢货,究竟给契丹拉来了一个多恐怖的敌人!

逃亡之路虽然困难重重,但哈勒汗身为皮室军统领,武艺不凡,竟硬生生让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眼看即将到达山口,斜侧方忽然杀出一军,为首一将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王三春在此,贼寇休走!”

哈勒汗沉默着,操刀上前和来将战作一团。

战了十几回合,王三春只觉得对方力气颇大,自己则越发力怯。

心想:“俺王三春跟了个好殿下,前途无量,没必要和一个关外蛮子换命。”

如此想着,打法也逐渐转攻为守,稳健了下来。

哈勒汗见对方力气减弱,当即虚晃一刀。

王三春连忙躲避,趁此机会,哈勒汗拔马便走。

眼见对方的身影消失于隘口之中,王三春也不恼,慢悠悠地将刀垂于马下。

“将军,咱不追?”一旁的亲兵开口问道。

“追个毛,你们都没马,能追上人家骑兵?”王三春没好气道。

亲兵憨厚道:“您不是有马吗?”

王三春差点没被气笑,上去就是一个脖溜子:“你小子虎啊,老子自己一个人追上去,找死呢?”

“走了,走了。谷内还有那么多蛮子呢,多杀几个凑战功!”

哈勒汗从王三春刀下逃走后,一路向北再无阻拦,终于成功逃出了那片山口。

回头一看,身旁只剩下一千余骑,且个个带伤,凄惨无比。

哈勒汗后悔不已,自己带出将近四万人来围剿奉军,如今仅剩一千。

他只能一边收拢残军,一边向襄平城靠拢。

然而,走着走着,哈勒汗发现不太对劲。

身后有不断逃出来的溃兵就算了,怎么迎面而来的溃军也越来越多了呢?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名契丹军小头目,下马后连滚带爬到哈勒汗面前,带着哭腔:“统领,您可算来了。”

“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匹絜部......败了!”

哈勒汗又惊又急:“我不是让你们只围住城就行吗?怎么会败?”

那小头目一脸后怕:“统领您带兵走后,襄平城突然城门打开,奉军似乎要趁机派兵救走那名将领。

我们首领立功心切,立刻派人攻入城门,哪想到刚入瓮城,四周突然喊杀声响起。

然后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动,似是有天雷滚滚,炸得我部人仰马翻,损失巨大。

趁我军慌乱之际,奉军从城中杀出,首领被一戴着鬼面面具的将领一刀枭首,我军大败!”

“怎么会如此?!”

哈勒汗只觉得心如刀绞,像是有一枚烧红的烙铁扎进了胸口,在他腹中来回翻滚。

一旁亲兵的见他面色惨白,汗珠如豆,手脚僵直,惨叫一声后,径直翻下马来。

“统领!统领!”

一众亲兵连忙下马将哈勒汗扶起身。

好在哈勒汗只是急火攻心,又经过刚刚那场厮杀,一时眩晕了过去。

哈勒汗悠悠转醒,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极低地说着什么。

亲兵连忙俯下身去,听见哈勒汗喃喃道:

“撤!往北撤!”

“呜呼哀哉,天亡我大辽啊!”

亲兵们不敢耽搁,七手八脚地将哈勒汗扶上马,带着残兵向着北方契丹境内撤去。

自此,奉国与契丹的第一次会战结束。

据事后统计,此战双方共出兵十七万人,契丹出兵十三万,奉军出兵四万。

乃是大庆开国之后,规模最大的战役。

从护国军奇袭襄平城起,奉军鏖战十天,终于以少胜多赢得最终胜利。

史称:襄平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