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触手如同闪电一般飞过来,上面血腥味道钻入所有人的鼻腔,仿佛粘着血的镰勾正朝着人挥过来。
姜瑾速度更快,仿佛一阵狂风,瞬间就席卷了所有触手,姜瑾所过之处,触手应声而断,落在地上,扭曲挣扎着。
这次突然的袭击让围观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只要太岁不死,那就还会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退的更远了,而有一个人面对这些袭来的触手却丝毫不避,仿佛没有看到这些攻击一样,静静的待在那里。
这人就是那山高,在看到陈忠强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之后,他还是不敢相信陈忠强会伤害自己,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活着的意义。
想杀自己的人是一直以来养育自己的那个人,自己也正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就这么死在陈忠强手中,也算是归还了陈忠强的养育之恩。
陈忠强变成的太岁横在河底通道中间,一面是围观群众,另一面是那山高。
围观群众这边还有后退的空间,可那山高的身后却是巨大的铁皮墙,根本没有后退的地方。
群众这边的触手比较分散,姜瑾阻止起来也轻松一些,可是那山高这边,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触手都袭向他。
触手集中在一起,相互掩护着,一定程度上的抵挡着姜瑾的攻击,陈忠强过来之后并没有前进太多距离,跟随后进来那山高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触手速度又快又急,要看就要接近那山高,姜瑾砍断几根触手,可还有几根触手被姜瑾遗漏突破她的攻击袭向那山高。
姜瑾注意到不躲不避的那山高,心里已经把这个年轻人骂了无数遍:跟自己打得时候那么起劲儿,面对太岁的时候为什么一副从容赴死的样子。
一道流光在太岁身上划过,从它身上拔下来一根钢管,链接在身后装置上,一股狂风立马喷吐出来。
触手被狂风压制住,看着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的那山高,终于是忍不住了:“你究竟想干嘛?要想死去别的地方死,别杵在这里碍眼!”
这一番怒骂并没有让那山高有动作,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应该凭什么跟陈忠强战斗,也说服不了自己离开这里。
太岁却朝着这次机会的到了补充,一开始的触手它本就没有想过会成功,只是为了干扰姜瑾的视线。
上方的触手一定会吸引姜瑾的注意力,那么它身体下方的那些小动作就被完全掩盖住了。
一开始那些被姜瑾砍断的肢体被陈忠强拉到身体里面,之前这些东西是因为陈忠强没空吸收,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体内的营养物质消耗许多,正是需要补充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姜瑾还正在训斥那山高,等到姜瑾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肢体已经被太岁吸收许多了。
原本已经干瘪的身体再次充盈起来,姜瑾只能在太岁周身环绕,把那些太岁没来得及吸收得肢体推到它够不到的位置。
“太岁现在又补充营养了,你要是帮不上忙就滚远一点,我不管你之前和这只太岁是什么关系,但是从现在开始,它只是一只太岁,是会吃人的怪物。”
声音中夹杂着愤怒,这种愤怒不是演出来,而是真的发火了。
姜瑾可能有很多缺点,爱炫耀,自大,没礼貌,这些缺点如果放在灾难爆发之前的姜瑾身上,一定会让她成为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可这是灾难之后,这些缺点依然在姜瑾的身上,可是这些缺点却被一个无与伦比的闪光点给遮盖了。
嫉恶如仇的性格加上强大的实力让她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英雄,那些与人交往中的缺点也在这个优点之下转变成了她独特的个人魅力。
那些原本令人厌恶的炫耀在普通人眼里变成了展示,自大也变成了自信,没有人会计较这些性格,实战带来的功勋可以遮盖住这一切。
这些东西在围观群众身上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反馈,之前触手袭击在姜瑾的掩护之下尽数击退,没有一个人受伤。
此刻姜瑾就是这片工人河的救世主,所有人都期待着姜瑾战胜太岁。
一袭白裙出现在人群之中,在这群灰头土脸的人里面就像是一朵昙花,秀丽的样貌点亮这片废土。
她看着姜瑾,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光:真的像啊!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真的太像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姜瑾留下来。
工人河营地是她运营很久的地方,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想要在未来的风波中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战斗力。
她作为一个势力的核心,想尽一切办法去招揽那些有实力的人,可是这里的情况实在有些难看。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选择这里,独立命名者们都有更多选择,不管是继续依附在城市里面还是和一些类似狼帮这种已经成了气候的帮派合作,都要比和她合作更好。
可是她同样拥有别人没有的优势,足够多的人员将会是其他帮派所不能比拟的,这里的工人拥有各式各样得技能,一但风波涌起,她将会是根基最稳定的一座高楼。
这座高楼现在最损失的部分就是一个亮眼的招牌,不管根基再怎么稳固,设施再怎么齐全,没有强大的人坐镇,这股势力也只能给别人做嫁衣。
看着与太岁战斗的姜瑾,女人多么希望姜瑾能留下来,成为这栋大楼的招牌,可是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未来的情况不能影响这位英雄,纵使她能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可能改变这个女人的心意。
陈忠强这边,战斗的本能已经让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也扳回了足够多的局势,现在就是它反攻的时候了。
它周身的营养物质还在不断喷吐,只不过颜色变得淡了许多,刚鼓起来的身体也迅速干瘪下去,和喷出营养液的速率根本匹配不上。
不好,太岁改变形态了。
这种想法立马充斥在姜瑾脑海中,她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从太岁的身体上拔出两根钢管,她用尽全力挑开太岁的身体,想要给太岁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太岁的身体就像一张破布,一下子就被挑开了,漏出来的部分像是一个碗,营养液围在人型物体旁边,同时在一个劲儿的减少。
姜瑾清楚,这只太岁刚形成不久,还没有稳定自身形态,可以随便改变自身,眼下它就是放弃了自身巨大的体型,转而把所有的营养浓缩起来,进化出更灵巧的身体。
在这个巨大的碗中间,全新形成躯体有些瘦小,但是在营养液补充的过程中这具身体也在不断的壮大。
这种壮大并不是单纯的体型上的增加,这副全新的骨骼上由营养物质组成的肌肉看上去是那么的结实。
姜瑾掷出一根钢管,想要立马结束这场还没有开始的战斗,可是在碗中间的那个人仅仅只是一抬手就把姜瑾掷过来钢管给挡下了。
陈忠强看着手里的钢管,用另一只手握住,挥了挥之后看向姜瑾,现在的陈忠强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的概念,它只觉得自己必须战胜这个人。
手里握住钢管,一种本能让它觉得自己应该很会用这种东西,而且它还应该做出一种改进。
一根由营养物质组成的绳索穿过钢管,陈忠强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只觉得自己就应该这么做。
套锁形成,太岁直接就操纵着绳子飞向姜瑾。
姜瑾通过高速移动躲避着套锁,对付大型太岁,她有各式各样的手段,攻击方式的单一不算是劣势,在各种手段的加持之下,这这劣势几乎都不算劣势。
可是在对付小型太岁的时候,这种劣势就无限放大,灵巧的身形可以躲避她的攻击对方也可以利用自身的灵巧转而攻击她。
局势瞬间逆转,姜瑾不由得想起刚才与那山高的对战,对方那灵巧的战斗方式对付这种小型太岁简直就是天克。
如果那山高愿意对阵这只太岁的话,肯定轻松解决,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山高跟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她没办法通过言语刺激那山高,因为她自己清楚自己没办法改变别人的心意,也没办法让别人为自己而战,她一直以来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实力影响所有人。
漂亮得解决这场战斗,之后再去慢慢影响现在的那山高,这就是姜瑾现在要做的事情。
围观人看到现在的战斗情况之后,立马就兴奋起来了,太岁已经从七八米高巨大的体型变成现在不到两米的正常体型。
姜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马上解决这场战斗预兆。
同样是普通人,身穿白裙的女人却是一眼看到了太岁身后的那山高,这一眼立马改变了她的心意。
能够和姜瑾一起过来的人,姜瑾可是官方钦定的护送人形太岁的人员,除去那个什么李楠木小队,能够加入这种小队的人选没有一个是弱的。
姜瑾她拉拢不过来,这个看上去就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可就不一定了。
自己这里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资源充足,但是这里可是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她。
情感这方面她可是大师中的大师,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家伙,她能把这个人当狗玩。
战斗还在继续,由营养物质构成的绳索像是一条蛇一样,追着姜瑾。
姜瑾的不断加速并不能甩脱身后绳索的追击,她越是迫近陈忠强,绳索得速度就越快。
姜瑾现在面对两种情况,如果继续拉近她和太岁的距离,那就很有可能会被太岁抓到,可要是拉开距离的话,自己又不能攻击到太岁。
外边的李楠木小队,在发现工人河桥后面没有太大声音了,也停止了撤退的步伐。
毕竟他们经历了太多战斗,真的急需休息,如果不是太岁,现在他们恐怕已经躺在后面某个房间的床上吃东西了。
看着缓慢挪动脚步的李楠木,赵丽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没有补给,让人怎么干嘛,接二连三的战斗,目的地又还有那么远,咱们就这样,不死在路上才怪。”
看到赵丽都摆烂了,一直没起到什么作用得谢司韦也停下脚步:“对呀楠木,咱们的确需要休整了,我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体力不行,而且那后面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吧,一个太岁而已,过去的可是花湖。”
李楠木只是低头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陈希玉,她的身体抖得还像筛糠一样,虽然他的确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整一番,但是他不想冒险。
没有讲话,李楠木停下脚步。
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进入工人河桥后面的。
工人河桥后面的人已经知道来的人就是他们小队,姜瑾也过去了,如果太岁已经被清除,肯定会出来接他们的,他可不想现在就进入面对还有战斗力的太岁。
工人河桥另一边,姜瑾和太岁的战斗就这样僵持住了,这种僵持对于太岁来说无异是有利的。
碗状物体里面的营养物质还在被不断吸收着,那副人形骨架也越来越丰满,整个身体形成黄金比例,像是一个健美冠军站在领奖台上一样。
姜瑾知道不能拖了,如果让中间的太岁完全吸收完营养物质,能够进化出什么样的状态都是未知数。
并不是她害怕近身作战,而是周围还有那么多围观群众,太岁就这样站在这里的确是没什么威胁,可要是让它进化完成动起来的话,那一切就说不准了。
白裙女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个手在嘴巴前面形成喇叭形状,朝着那山高呼喊:“那边的小哥,你也是跟着花湖英雄一起执行任务的英雄嘛?可不可以救救我们?”
脆生生的求助仿佛拨动心弦的玉指,在那山高迷茫的心灵指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