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时不时地会聊上几句天。
期间,时婵看到江世景的电话进来了,好几个,但他都是只瞧了一眼就放在一旁,没接。
时婵看他心不在焉,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主动提起话题,“我待会儿请你吃饭可以吗?想谢谢你。”
江世景好像没听到,时婵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相处了,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会儿,车子刚好路过温语汀的学校,江世景停下,问她,“不是有东西要拿给语汀?现在给吗?”
“啊?”没明白话题怎么忽然跳到这里,时婵呆愣愣的,江世景却已经下车,帮她把后备箱打开。
提下那一大包东西的时候,他问,“自己能拿进去吗?要不要我帮忙?”
其实那包东西不重,只是体积比较大所以显得很难拿似的,时婵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就觉得他今天和那天好像不一样了。
回过神来,她下车,立马接过东西说,“不用了,我给她就出来。”
“嗯。”
江世景靠在车门边,在她离开后,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没有回复的信息,复又抬头。
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底忽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霍姝比温语汀还要早一天回学校,因为她要开会,是关于下个星期要举办的,“以生死为主题”的教育活动。
她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紧身的吊带款式,只在外头套了件黑色风衣,没系带,脚踩红底黑面高跟鞋,一头大波浪卷,风情万种,身姿娇媚。
这种打扮在大学里,被允许也不被允许,但她好像一点儿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因为她的成就,几乎没人敢说她。
热烈且张扬,想什么就做什么。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虽然要承受她随时抽身而带来的痛苦,但也足够肆意快活。
她会全数在他的面前绽放,一点儿不扭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想尽办法来取悦你,勾的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孑孓不独活。
江世景盯着她,没有上前,只贪婪地追逐着她的身影。
直到……
几分钟后,有一个人,还是个男人,从她的身后跟着一起出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霍姝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还转头朝那个男人指了指,意欲分享。
江世景从没见她对自己这样过,他攥紧手机,眼底渐渐溢出一抹嘲笑,他还是喜欢犯贱,可人家到底比他心狠,不屑一顾。
江世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霍宴词的那番话他不是没听进去,可现在呢……
呵。
恰好这会儿时婵回来了,他打开车门,招呼人上车,而后一脚油门踩下去。
前几日下过雨,路两旁的沟壑里还残留着积水,车子风驰一样掠过的时候,水溅到了霍姝风衣的带子上,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神色微顿。
一旁的男老师见状,立马凑过去关心地询问,“你没事吧?”
霍姝摇头,“嗯。”
江世景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后视镜里收回来,他对坐在后座的时婵说,“想吃什么?”
时婵带江世景去了大学城旁边的美食街,他上次说要去她家后面的,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去成,她想,那就带他去差不多的地方体验一下好了。
坐下的时候,时婵其实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习惯的,几次偷偷去瞧他的脸色。
结果,就看见他拿着手机,正将一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姝。
多么亲昵的字眼,江世景看似对谁都很热心,可只有真正了解过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把朋友和爱人分得很清楚。
时婵垂下眼帘,握紧筷子,深吸了口气,对他道:“我想好了。”
“嗯。”
江世景放下手机,看向她,“你说。”
“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诚然,她确实很喜欢他,喜欢他的温柔体贴,喜欢他的细心关怀,但人家都说千万不要去招惹一个心里刻着别人名字的人,会万劫不复。
她还是想他心甘情愿,单纯只为她吸引,而不是退而求其次。
勉强来的感情终究还是不会幸福的。
时婵的这句话,实属在江世景的意料之外,他眉心微皱,良久后点头,“好。”
“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明明是她拒绝别人,结果到头来也是她提出交友请求,时婵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
江世景道:“可以,以后遇到任何困难也可以随时找我开口,我会帮,手机号之前给过你。”
“嗯,谢谢。”
将话说开后的两人倒是比之前相处得要更加自然。
江世景夹菜,第一次尝试酸菜鱼,“味道挺好的。”
“你喜欢就行。”时婵笑,这会儿明显轻松了许多,还主动和他介绍别的几道家常菜。
江世景依次尝过去,点头,给她鼓励,心情貌似好了些,“你很会招待,不错,继续保持。”
“嘿嘿。”
温语汀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好好照顾自己。”
话说完,那边就直接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是忙音。
温语汀愣了一下,陡然坐起身来。
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来电号码却是陌生的。
她略微思索了会儿,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人名,当霍嘉言三个字浮现的那一刻,她捏着手机的手指一顿。
什么意思?霍嘉言为什么要换号码给她打电话?他怎么了?
温语汀不清楚缘由,和霍嘉言之间共同的联系人也不多,不知道要去问谁,偏偏打他原先的手机号也打不通。
怕他出事,她思考再三还是试探性地去问了下林惜棠,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也不知道。
“怎么了?霍嘉言失踪了吗?”
甚至,林惜棠还是通过她才知道霍嘉言联系不上这件事的。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温语汀还是担心的,在询问了几个人都无果后,她开始托人偷偷打听消息。
主要还是为了防着霍宴词,怕他知道了又要闹别扭。
后面的几天,她电话不断,都是打探的人回过来的消息。
室友见她一天天的,忙得跟生意人似的,可偏偏打电话时,谈论的对象又不是之前在校门口给过她名片的那个。
她皱眉,胡思乱想,温语汀这是外面还有一个?
那她收了人家正牌男友的红包,要不要告状啊?
毕竟,拿人手短,光杵着不干活好像不太好。